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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怎么,现在去打球?

天都黑了,要去哪打球?

陆皓亭觉得他不太对劲,回学校打吗,那我送你

不是!

薛易已经穿好了鞋,因为心里慌张,校服拉链对了半天愣是对不准,后脑勺急出了一层汗。

陆皓亭走过来,沉默地低下头,手落在薛易的手上。

露珠轻轻落在花瓣上,温柔了一整片晨光。他把校服拉链拉到了薛易的胸口,然后抬起头,慢慢地笑了,白皙的皮肤在昏暗光线里,挂上一层薄薄的光亮。

因为年轻,还未被被岁月磨砺过的成年人,身上的气质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长睫下一双雅致的玲珑猫眼,有种触目惊心的斯文与优雅,窈窕君子,如琢如磨

薛易不是没碰上过心动的人,但他从来不奢求什么,那股子喜欢用卑微一层一层裹起来,压在心底藏好。可偏偏这次,薛易开始贪心了。

如果能早出生几年就好了,至少能做个互称姓名的朋友。

陆皓亭:好了,把外套穿上。

啊!薛易倏然惊醒,连声道谢,匆忙抓住外套往外走,一转身怼在了门把手上,咚的一声响,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我的天,小易痛不痛。别急,要不你告诉我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陆皓亭说着,也披上外套,准备和他一起出去。薛易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推门向外一步,硬生生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小地方,都是泥,车子开不进去的,谢谢您的款待,我就先走了。

小易你先等下,我还有

咱们电话联系!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匆忙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陆皓亭那半句我还有礼物要送你不得不咽回了喉咙。

这孩子,还是个急性子呢。

陆子宸光着脚走过来,挠了挠小脑瓜,仰着脸儿问舅舅:小易哥哥这是急着做什么去啊,去见女朋友吗?

就你知道的多,去把鞋穿上,快点!

又凶我,哼,不理你了。

陆子宸气鼓鼓地去厨房吃豆腐了,陆皓亭对着防盗门发了会儿呆,然后弯下腰,把薛易穿的客拖捡了起来,收进鞋柜里。

急着去干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去见对象的?

他在国外念书的时候,邻居住着一个大他一届的校友。那人喜欢打游戏,每次约会时间快到了才急着出门,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大概就是这么个状态

不一会儿,厨房传来小外甥吧唧吧唧的咂嘴声,陆皓亭脱了衣服,走过来,陆子宸正瞪着一双大眼睛喊舅舅,你快来尝尝,好好吃啊!

陆皓亭继续收拾剩菜,摇摇头,说:你吃吧,剩下的我吃。

我可剩不下,唔,真好吃,要是爸爸妈妈也在就好了,他们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豆腐!幼儿园老师说,自己偷偷吃好吃的,不给爸爸妈妈,就是不懂事、不孝顺。舅舅!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呢,你快吃吧,好吃就不用给我剩。

陆子宸挥了挥勺子,摇头道:不行!我也得孝顺舅舅,就给你剩一勺吧。

那可谢谢您了。

甭客气。

陆皓亭笑着,拉开冰箱,把生菜和一点土豆片放了进去,放好之后,又把已经吃完了的蜂蜜拿出来,准备扔掉。

罐子在手里一掂,腕子就是一沉,这个重量,显然不应该属于一个空罐子,陆皓亭皱了皱眉,把它拿到案板上,掀开了盖子。

水果的甜味一下子溢了出来,和着蜂蜜的醇香,相得益彰。

刚刚看见橙子少了两个,他还以为是陆子宸偷吃了,原来是

舅舅,你笑什么呢?

陆皓亭闻声,迅速地合上了罐子,扭头对陆子宸严肃道:快吃,不许墨迹,吃完上去练琴。

啊?这都周末啦,还要弹,你可累死我算了。

弹。

好好好。不过舅舅,你该给我找个老师了,爸爸教的太少,我已经忘光啦。

知道了,正在找呢。

八点一刻,天黑了个透,海风混着凉凉的雨丝儿,卷起薛易额前的头发。

二十分钟前,薛易打车先去了秦朗家,匆匆地拿了点东西,跨上摩托车向虹北海方向疾驶而去。

这一路上,油门加了无数次,却愣是不敢按一下喇叭。

但凡是秦朗招惹上的人都不是善茬,弄不好真的会伤着秦朗。薛易怕惊着那些人,不敢报警,更不敢让陆皓亭跟着,只能揣上家伙去暗地里拼命。

风越来越大,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薛易心浮气躁,暗暗咬破了牙龈。

虹城靠海,内陆海,是座中规中矩的城市,现代化程度中等偏上,居民楼和商场建筑都委婉含蓄。可北海方向却不同了,脱掉了规矩的外套,是另一幅妖娆的景致。

笔直的柏油马路到了这里盘了六七道弯,一辆辆豪车疾驰而过,玩了命的你追我赶,仿佛速度足够快,就能逃过死神的羽翼。就是这么一块几乎要被治安警察遗忘的地界,薛易的摩托夹在豪车里,驶向一家格调极高的私人会所。

直奔地下三层,推开门,是一个保龄球场。秦朗仰倒在一堆球瓶里,动也不动地躺着,咚的一声,保龄球击中了他的侧腰,安静的大厅传来低压的抽气声

薛易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暴躁到把整个球场掀了。

这是把谁放进来了?是刚刚电话里的那个烟嗓。

门口站着的是有钱人家养的打手,粗着嗓子喊道:嫂子,这小子说是秦哥的朋友。

场地不小,一共十几个球道,身穿运动套装的青年站在第五球道前面,眯着眼睛打量他。

这个人薛易认识,也猜到了可能会是他。旁边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见薛易进来了,扬起脖子和青年小声说了几句话。

一封哥哥。薛易走过来,喊了青年一声,顺手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了专门的衣架上。

偌大的球场只有四个人,空荡的气氛惹的人眼皮直跳。那青年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保龄球,把目光转向只穿了身校服的薛易。

这不薛小爷嘛,听说又被赶出来了。青年把尾音拉长。

一副流氓嗓,一脸流氓相。

对,见笑了。

切,少给我装腔,赤手空拳的,胆子倒是挺大。不过,我弟弟也没白疼你,这不一听见不对劲儿,就来卖命了吗。

卖不起卖不起,我瘦成这样,打打学校的小流氓行,哪能打过你一封哥哥啊。

薛易说完,手很随意地收进了裤兜里。

秦一封一身的腱子肉,高了薛易大半头,他把女人往身后扯了一下,大步上前,气势汹汹地靠近薛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