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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凯接过手机,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场面有些冷,女孩们自小习惯了各种夸大的阿谀追捧,明显没遇到这种眼瞎又不识时务的人,居然会把俩大美女凉在旁边。
没有客套,只有干瘪的敷衍。这种敷衍不像钝器直接也没有锐器锋利,非要形象化,有点像放凉的咖啡,看着有香浓可以期待,却冰冷的让人提不起胃口。
任凯淡淡的看了看李亚男说“想家了就打个电话,别被人当枪使唤。”
“呵呵”李亚男笑眯眯冲着任凯一乐,两只小手拍了拍。
“咱们如果真能再碰一块,告我个联络方式,好伐今天就到这。”任凯边往外走边冲俩女孩扔了一句。二国栋跟在后边微笑着向女孩们点了点头。
出了服务区,普拉多撒着欢的往前奔。任凯从副驾驶抽屉里找出便携小工具箱,拿出钳子,又从兜里拿出一张ic卡,看了看,用钳子掰成小块,然后开车窗,顺着风一点一点散出去。
二国栋连看都没看一眼。任凯也没解释,收拾好工具。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接通以后说“三哥,我买注彩票,我说你记,9、30、5、7、1、10、蓝号选3个吧,8、5、2,我存你那的钱还有吧,好,你自己办。谢了,好,再见。”任凯收了电话,闭起眼睛靠后身子开始假寐。
“嗡嗡”任凯手机又震动了,拿出来瞟了一眼,000852打头,显示电话来源hk,便拒接。
任凯放松身体,把车窗点开一丝小缝。在风灌进来发出的噪音中进入了梦乡。梦里的情节支离破碎、乱七八糟,让人不能平静,醒了以后擦着眼角的泪,琢磨半天都没想起梦里发生什么,让自己如此动情。使劲揉了揉脸颊,看着外边。正是下午4点多,去x安建筑大学的路上正修地铁,来回绕了几圈才进入校区。
二国栋女儿9月份刚考进来,他也只来过一次,有点转向。一路问进来,拐到了地下车库,俩人拖着行李到了楼上,开了两间标准房。二国栋放下东西,打了声招呼就找女儿去了。临走嘱咐说,最近校区里有几起仙人跳发生,惊动了公安,所以不要带陌生女人回酒店。任凯怔怔的看着二国栋,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2章二、风起于秋末
掏出电话给家里报了平安后在床上躺了一会。然后洗了把脸,慢慢的走到校园里。
瘦弱的老马,生锈的长矛,破的头盔,堂吉诃德带着桑丘开始伟大的征程。可是时代变了,他当不成骑士,于是只得通过幻想来实现当骑士的向往。
任凯也想当个骑士,有钱的骑士。虽然这些年已经很注重保养了, 40出头看着也就30出头,如果再有夜色的掩映,厚着脸也能再往小说几岁。可有几个孩子见到了还是叫“叔,哪哪哪怎么走”,叔一律指向东方,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年龄这个东西,和自己的孩子一样,自己可以打可以骂,别人不行。
南人好米,北人喜面。任凯尤其喜欢吃面条。想吃碗正宗油泼面,不过看着满大街都是“某某正宗”反倒有些犹豫了。
正瞎琢磨呢,感到肩膀上让人轻拍了一下。任凯没像一般人那样直接转身回头,而是往边上让了让,靠了墙才慢慢转过身。入眼的是一精致漂亮女人,开衫、铅笔裤,戴眼镜。看着眼熟,名字到嘴边了,就是打着秃噜不肯往外蹦。
不过,表现的很沉着,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冷场,“呵呵,是你啊,好久没见了。真巧”任凯一边熟络的打招呼,一边使劲的想,这人是谁
“任凯龙,你真记得我”漂亮女人是笑非笑的看着他,抬了抬眼镜,眉眼柔和,有些鱼尾纹。
“田寡妇,哈哈,真是太久没见了”,女人喊出任凯的原名,让任凯的记忆如决堤般的迅速涌现出来。这女人是他的初中同学,高中同校不同班。真名叫田小芳,小学有篇课文田寡妇看瓜,有同学就把这外号按到她头上,因为这个外号,她没少哭。
初中毕业后俩人就再没怎么说过话。算起来近30年了。这女人上学时候内向的有些自闭,除了回答老师的问题鲜有看到她张口。初中三年,真就没说过几句话。不过,小柴可是暗恋过她。
喊出来后有点后悔,唐突了。毕竟以前也不是太熟络。接下来的就是诧异了。既诧异她出现在这,更诧异她怎么会认出自己。30年没见,让自己的亲妈隔着老远,也未见得敢在大街上认人。
“去,还那么让人讨厌”,女人一点不见外,娇嗔着用手拍了任凯胳膊一下,又笑着照应了旁边站着的一个老外。
“不好意思。”任凯才意识到俩人是一块的。在他看来,老外长相都差不多,哪个国家的分不清,哪个年龄段的也很难分得清。
“田寡妇,哇呜,是你的昵称吗”老外耸了耸肩膀,绿眼珠好奇的看着任凯与女人,用怪异的中国话说了一句玩笑。
“去,”女人冲老外啐了一口,“这是爱德华,德国人,我同事。”
“你好,任凯”任凯和老外握了握手,老外的手干燥而宽大,让人很有好感。不过,现在仅凭感观去辨识一个人,那才是真正的玩笑。
“你怎么在这”女人歪着头,笑吟吟的问。“出差还是学习”
“柴国锋和刘小军,你记得吗,我们约好一块玩几天。”任凯实话实说。
“记得啊。我从陈慧芳那知道你们的情况。留个联系方式呗。先来张合影,爱德华过来,算了,还是我自拍吧,任凯靠近点,躲什么啊,再近点。”女人的热情把记忆中的那个内向木讷的原版印象点燃化为飞灰又撒进了太平洋。
“呵呵”任凯眼睛稍微有点散光,虽然戴着眼镜,不过习惯眯眼睛,本来眼睛就小,一眯起来更是变成一条缝。
“对了,我听同学说,你好像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任凯调整了一下情绪以适应热情洋溢的女同学。
“嗯,德国,呆了十几年,还是不习惯。回来有段时间了,就在这学校教德语。”女人有些唏嘘,不过转眼又热情如火,“哦,知道你改名了,还一下转不过来”。
“呵呵”任凯微笑着看看后苏文纨时代的女人,他乡遇故知的新鲜过后,有些短暂的冷场。感于女人的变化,心里有些慨然,这时间真是头野驴,跑起来没完,还打翻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