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薄晧在医院昏迷了快十天才醒来。
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梦,梦到前世种种。
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梦里冷漠疏离的顾暖,变成了会冲着他笑,会软软甜甜抱他,会挨着他撒娇的样子。
薄晧醒过来的时候,唇角还带着笑。
守着他的薄夫人看到他睁眼,连忙按了铃叫医生。
然后激动又担忧的轻声问:“儿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薄晧动了动唇,喊了一声妈。
薄夫人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她坐在病床边哭,“没事就好,你一直不醒,我好担心。”
薄晧坐起来安慰薄夫人,他身上有点痛,是伤口还没好。但这点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不一会儿,接到消息的医生和薄家人都赶了过来。
医生给薄晧做了个检查,表示一切正常,醒了就没有危险了。
众人这才彻底放心。
薄晧轮流安慰了薄夫人、薄峻峰、和他大哥,眼神扫过余江南后,微微失望。
他没看见顾暖。
余江南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过去安慰自家兄弟。
“你昏睡了快十天,顾暖还有清越观要顾,她就先回去了。”
薄晧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不是想要今年世界赛那颗钻石心,我还以为你赶不上了,结果国那边举办场子出了点岔子,比赛时间往后推了。”
余江南满脸猥琐的戳了戳他,“这简直是老天都在眷顾你,我感觉顾暖已经软化了,等你勇夺世界冠军,捧着钻石心去找她,肯定就成了。”
薄晧眉一挑,黑漆漆的眼里恍若有光。
薄家幺子住院的事,在帝都圈子内不是秘密。
在薄晧醒过来后,他的病房里就一直很热闹。
一些不入流的家伙被薄家挡下,还有一些算是世交或者生意上有来往的,人家好心好意来医院看薄晧,薄家总不好在拦着。
薄晧应酬了几天,不耐烦了。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身上某些伤看着可怕,其实没伤到根本,压根不用继续住院。
更何况,他想顾暖。
想到深山里来自她的那个拥抱,就让他心痒难耐。
在出国比赛之前,他想见她一次。
薄晧觉得自己能忍到现在是极限了,他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买了去平安市的机票。
在机场时,给顾暖打了个电话。
那头过了很久才接。
女孩的声音似乎有点冷,但骚动中的薄晧没听出来,他声音沙哑的说:“顾暖,我出院了。”
那边安静无声。
就在薄晧皱眉开始怀疑是不是信号不好时,顾暖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她说,“恭喜。”
薄晧忍着笑调戏她,“我住院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真无情。”
顾暖直接无视了这句话,忽然问:“薄晧,你有没有骗我的事”
薄晧脸上的笑变淡,他觉得有点不对。
“你有
没有骗我的事”电话那头的顾暖又问了一遍。
贵宾候机厅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薄晧看着外面,侧颜彻底没了笑意。
他眼眸低垂的握着手机,声音平稳,“有。”
顾暖指节冰凉,默默的颤了颤,“那你说说,你骗了我什么。”
“二十岁的坎,我不该骗你我不会死,其实我也没多大把握。”他说。
这不是她想听的。
顾暖吸了一口气,“还有吗”
“我家人对我很好,是真的很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是被我妈误导了。”
“还有吗”
“我其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有接近的你的男性,我都想将他们叉出去。尤其是苏木那家伙,我背着你偷偷揍过他好几次。”
“还有呢”顾暖咬牙,竟然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南山上那片地,是薄家插了一手才拿下的。”
“”
“我其实很讨厌画符,也没什么道门天赋,改动后的灭杀符是我走了捷径,动了手脚。我估计这辈子也就只会画这一种符,看再多的道门典籍都没用。”
“”
薄晧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他说,“我喜欢你,顾暖,只有这个绝对是真的。”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半响后,顾暖的声音轻轻的传过来,“没有别的了吗”
薄晧沉默。
顾暖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然后挂断了电话。
六月初的机场,薄晧握着手机,觉得十指冰凉。
他脸上的神色,从一开始带着笑,变得越来越冷。
半响后,在他接到薄夫人的电话,说他留在清越观的行李全部被快递回家后,他缓缓抬手捂住脸,身体微微颤抖。
她发现了吗
发现了那个他本来没想隐藏,却因为害怕她无法接受而一直说不出口的身份
她发现了自己是殷墨,所以之前明明能感觉到她的动心,此刻也要收回去了吗
为什么呢
她就那么讨厌殷墨吗
因为厌恶至极,所以不能接受。哪怕已经开始喜欢上薄晧,却因为殷墨的身份,让她不能忍受的和自己撇清关系。
他的忍耐,他的努力,他的感情在她眼里难道都一文不值
薄晧黑漆漆的眼逐渐扭曲,心里被压抑的野兽嘶吼着要奋勇而出。
就在这时,一道轻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哟,这不是薄黛玉么,你不在医院躺着,跑机场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