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过了整家店面,我还是捡了一个法式三明治,小天狼星则拿了一个斯芬克司。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他:“你不是说这里面是巧克力和奶油吗?”
“嗯。”小天狼星应了一声,“怎么了?”
我说:“……你不觉得甜吗?”
“那不是正好吗?”小天狼星一本正经地反问我,“你不喜欢甜品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喜欢。我喜欢巧克力,但奶油对我来说就有点过头。可看小天狼星的样子——这时候他又取了包草莓果酱放在托盘上——他是不是还嫌不够甜啊?
店里还有几张靠窗摆放的木制圆桌,桌子旁随意放了几个做工很粗糙的凳子。小天狼星付了面包和两杯可可的钱,我们挑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开始吃今天的第一顿饭。小天狼星仔细地揭开斯芬克斯的包装纸,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大到我都怀疑他怎么还能咀嚼。
我抬起头盯着他看。小天狼星看我看他,甩了甩挡住眼睛的长发:“看什么?”
我真诚地困惑:“我怎么觉得什么东西你吃起来都那么好吃呢?”
小天狼星无言地看了我半天,用喝了一口可可回答了我。我终于决定放弃观察他,低下头,试着咬了一口法式三明治。浓郁的色拉酱和火腿的香味立即包裹了味蕾,面包也烤得恰到好处,口感有些像是小麦味道的棉花糖。我舔了舔嘴唇,又咬了一口,小天狼星在对面大口地吃着他的斯芬克司。
食物使人心情愉悦,真是分毫不假,尤其是食物做得很好吃的时候。我拿手帕擦了擦嘴,对小天狼星说:“我圣诞节假期还跟着家养小精灵学过做点心呢,打算暑假回家再和我妈妈学学。”
“嗯。”小天狼星咽下嘴里的面包,喝了一口可可,“你喜欢做饭?”
我耸了耸肩:“其实吧,不是很喜欢。但我妈很会做点心,那些花样失传了就可惜了对不对?有的时候做一做挺有意思的,不过每顿都做就算了吧。”
“你妈妈很好。”小天狼星简短地说,把斯芬克司的包装纸往下揭了一点。“我认为我妈不会做饭,反正她从没下过厨。我在家吃的饭都是家养小精灵做的。”
我说:“我做饭也特别难吃,也就做点心倒是还凑合。”
小天狼星含笑看着我:“能有多难吃?”
我说:“我自己都觉得难吃……哪天你可以试毒,万一毒死了不要怪我。”
小天狼星笑了一声,低头把最后一点面包塞进嘴里:“乐意之至。”
我看他嘴角沾了一点奶油,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你嘴角有点东西。”
他微微皱了皱眉,一边咽下嘴里的食物,一边伸手去擦,但是擦了几遍也没擦到地方。我只好隔着桌子伸出手,用手帕替他擦掉了那点淡黄色的痕迹。手指掠过他唇边温热的皮肤,他凝神望着我,我抿嘴笑了一下,顺手捏了捏他的嘴角。小天狼星的嘴唇天生长得好看,不用唇膏也显出鲜亮的樱花色,字面意义上的唇红齿白,比我的唇色还正。这么想着,我就有点受打击,想这个人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好看,于是借食物消愁,又咬了一口三明治。
小天狼星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点了点自己的嘴角:“沙拉酱。”
我咽下三明治,刚想摸手帕擦,小天狼星按住了我的手:“等一下。”
我疑惑地看着他,尽管这疑惑只持续了一秒钟。下一秒小天狼星已经隔着桌子俯身,嘴唇擦过我的嘴角,带着奶油的香气,覆上我的嘴唇。
……噢。
我早该知道他要干这种事。
我干脆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湿热的舌头
侵入口腔,可可的香气顷刻间在唇齿交合处弥漫。他今天的吻热得有点发烫,大概是因为咖啡的缘故,连带着我的嘴唇也开始隐隐发热,向上延伸,烧到面颊。比清晨更加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到身上,让脸的温度升得更高。鼻端充斥着小天狼星独特的味道,混合着热巧克力和小麦的香气,我回吻着他,感到胸口逐渐被一只气球涨满,其中填充的是名叫喜悦的气体。
咖啡,面包,阳光,亲吻……我模糊预感今天会是完美的一天,从早餐开始。
透过落地窗向外看去,随着太阳爬得更高,清晨缭绕在村庄上空的雾气已经消隐无踪。街上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大声聊着作业、考试、魁地奇和约会,进进出出每一家商店,将门推得吱呀作响。我把手肘支在圆桌上,托腮注视着对面的小天狼星,他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椅背上,微笑着回望着我。我朝他歪了歪头。
小天狼星笑了笑,开口问我:“走吗?”
我耸耸肩:“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