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欢天喜地地跑去玩了,小天狼星在我身后笑个不停。
木架前面的黄线旁边有个嗅嗅雕塑,左手向前平摊,右手垂向地面。我把加隆放进它摊开的手里,雕塑震动了一下,加隆消失了,另一只手中丁零当啷地落下了一堆西可。我把西可捡起来摞在一边,先开始玩我的游戏。
静止状态下,我的魔咒准确度确实还凑合,前二十发魔咒只掉了一个。但当我想瞄准靠上的气球时就不行了,主要是手一不小心就会抖,然后就打偏了。我手忙脚乱地浪费了一堆魔咒,一旁的小天狼星总算看不下去了:“小姑娘,提醒你一下,要求是打气球中央的红点,气球破了也可以打红点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啊,对呀。”
然后我就继续打下面的红点,即使气球破了也继续打,立即恢复了之前的准确率。但是前面浪费的魔咒也补不回来了,最后我五十发魔咒中了三十五发,全然没有什么奖励。我可怜巴巴地望向小天狼星,他正靠在一边的墙上,抱着双臂,朝我挑了挑眉毛:“有话直说。”
我说:“你看,两个西可能买到一个奖励的话也不是很不值……”
小天狼星哧的一声笑了。我继续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扁起嘴,就差抱着他的手撒娇了。终于,小天狼星松开了双臂,伸手朝嗅嗅一指:“乖,给我投币去。”
我屁颠屁颠地就跑去给他投币了。小天狼星走上前来,把额前的长发笼到脑后,从牛仔裤腰带里拔出魔杖:“知道我毕业以后想干什么吗?”
我说:“傲罗。”
“那你知道傲罗有什么群攻咒语吗?”
我说:“……原来世界上还有群攻咒语这种玩意啊?”
小天狼星无言地望了我一眼:“……你这不就知道了?也不算很亏。”
他说完这话,目光转向木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他举起魔杖瞄准木架,似乎很随意地挥了挥魔杖。但我能够察觉出,他的眼中闪过了一道锋利的光。
“修罗暗刃。”
他的杖尖蓦地腾起一股黑烟,黑烟在空中扭曲、变形,化成了几十把刃尖泛着白光的匕首。匕首在空中停滞了片刻,同时飞向木架。架子上本来是五十个气球,现在有的被我打破了,但是不影响使用。气球的爆破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等响声消失,我远远看见,木架的每一个红点上都扎着一把匕首,连刃尖刺入木板的深度都几乎相等。
我说:“我操。”
好的,脏话封印解除了,都是他的错。
小天狼星转过头,笑嘻嘻地背手看着我:“我是不是很厉害?快点夸我几句。”
我由衷赞叹:“你……太赞了。”
话音未落,空中忽然传来一声爆响。纷纷扬扬的彩带从天花板上落下,五颜六色的彩色烟雾飘满了整个房间。随之落下的还有一个巨大的——我说巨大的意思就是它几乎有半个人那么大——紫色蒲绒绒玩偶,看起来就是传说中的奖励了。小天狼星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把它递给我:“你拿去吧。”
我揉了揉鼻子,觉得很是不好意思:“我拿你的钱玩游戏,完了你打到的奖励还送给我……”
“你就当我花了两个西可给你买了个玩具吧。”小天狼星抓着玩偶掂了掂,“是你抱着,还是我先替你收起来?”
我想了想,觉得这么大的东西也不好拿:“那你先替我收着吧,谢谢。”
小天狼星点点头,朝我伸出手:“钱包。”
我把钱包掏出来给他,他撑开钱包,把玩偶塞了进去,很明显这个钱包施过无痕伸展咒。他把钱包合上递给
我,抬起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瞳仁上方微微颤动。心脏突然欢跳了一下,我不得不垂下眼睛,舔了舔嘴唇,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小天狼星的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
我没敢看他,直到把钱包揣回他夹克的内袋里,才抬起头问:“你想好在哪吃午饭了吗?”
小天狼星将手揣进口袋,稍稍歪了歪头:“店主说要请我们吃午饭,你想在这里吃吗?”
我平时是怎么不在意食物的,就点点头:“好。”
这样的结果是,我吃到了有生以来最难吃的一顿午饭……
我真没想到有人做饭比我还难吃。我本来以为我做的饭已经是难吃的极限了,没想到这位店主做的比我难吃得多!!我还不能表现出来,当然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小天狼星也没表现出来,否则我可能也忍不住了。店主自己倒是吃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告诉我们,他从小的理想就是开一个游乐园,顾客可以在里面玩了吃吃了玩,他自己也可以边开店边玩。我觉得这理想其实挺好的,但首先他应该雇一个厨师……
不过虽然如此,离开玩具店时我还是很开心的。小天狼星逗我,说没想到我这么好打发,一个蒲绒绒就这么高兴,早知道就不给我买那条项链了。我就实话跟他说,其实他送我什么我都很开心,我开心主要是因为他而不是蒲绒绒或者项链。
“而且,我刚刚意识到我之前在弄的一个研究的数据一直有偏差,关键问题在哪了。”我继续兴高采烈地说,“我原先始终认为魔咒的使用是一对一或者多对一模式,刚刚看你用了那个咒语,我才意识到魔咒也存在一对多模式。那这样的魔咒产生的效果是以什么样的公式合成和分解的呢?我之前计算目标区域内的魔法磁场时完全没考虑到你说的群体攻击咒语,现在必须把这一类咒语纳入考察范围。”
小天狼星朝我抬了抬眉毛。“你不知道也正常,这类咒语是这几年才发明出来的,目前数量很少。我也没听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你提到一对多……你知道,前些日子有实验发现,如果施咒者能力足够强大,单体攻击咒语的攻击对象也不一定仅仅局限于一个巫师。比如,我有可能用一个缴械咒就缴了詹姆、莱姆斯、彼得三个人的魔杖,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我说:“我靠……不会吧?”
暑假那会儿,我和雷古勒斯打了一架……扯远了,总之不打不相识,打完了我们反而熟络了很多。后来雷古勒斯给了我一个他发明的装置,可以将魔咒产生的效果用谱线的方式表示出来。但他不知如何整理这些谱图,以此来总结出魔咒的规律,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了我。我考虑参数时显然漏掉了魔咒分解的影响,我原先以为魔咒的能量十分集中,就将发散的能量忽略了,所以很多谱图才一直混乱不清。
这时候我迫切想要翻出羊皮纸和羽毛笔找个角落蹲着,计算一下他说的这种情况应该是什么样的。小天狼星大概看出了我的念头,及时牵起了我的手:“好了,不说了。约会时间不谈正事,嗯?”
我转头看向他,他的灰眼睛中满是温存的笑意,在下午一点的阳光中闪烁着点点金光。我的手被他握住,他掌心总是和魔杖接触的地方有一层薄茧,摩擦着我的手背。这样的摩挲实在很扰人心神,我感到脸不知不觉热了起来,只好用空闲的手蹭了蹭脸颊,点了一下头。
“好啊,不谈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