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总以为一生很漫长,可以和心爱的人悠闲平淡的度过。但往往,明天和意外总是不可预测,让人始料不及。
萧致冉和牟良的婚期定在了一个星期后。时间是牟良的父母找人看了又看才定下来的。收拾新房,预定酒店,添置物品,所有的事情也都是二老在筹备的。萧致冉一点儿心也没操的就准备着当新娘了。
牟良则在一个月前就外出执行任务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这几天就要回来。所有的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现在就差牟良回来出席自己的婚礼了。萧致冉这几天也算得上是春风得意,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天的心情都是美滋滋的。感染得身边的人和公司的气氛都不再那么压抑紧张了。
这天,她和吴诺试完婚纱和伴娘服。自个儿回到家中正准备吃一杯下午茶,门铃却被人按响了。“咦?你们回来了?怎么样,很累吧!快进屋来。”萧致冉打开门,看到薛焕的身影后欣喜地问道。“嗯!”薛焕沉默了片刻才闷哼一声,表情有些古怪。萧致冉看看薛焕身后,却不见牟良人影,问道:“牟良呢?”
“他,”薛焕欲言又止。“先进来坐吧!我给你倒杯水去。”不一会儿,她端着两杯水从厨房走了出来。将一杯递给坐在沙发上的薛焕,另一杯放在茶几上晾着。此刻的她还没有注意到薛焕的犹豫与不安。在她看来牟良还没进来,只是因为在楼下停车或者顺便去超市买东西了。
“怎么样?你们这次还好吧?”萧致冉问,她仍没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薛焕低着头一言不发。“前几天牟良打电话来还说呢,这一两天就要回来了。我还想着正好过两天小熙生日,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呢!噢,对了,你可得好好给小熙准备个礼物啊!他今天上学去的时候还问我,他生日你们能不能回来呢!牟良回来我也得叫他给小熙准备个礼物!”
“小冉,你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薛焕终于开了口。“怎么了?你这一脸凝重的样子?是不舒服吗?是不是太累了?”萧致冉坐到沙发上看了看薛焕疑惑地问。“我没事。是牟良。”薛焕闭上双眼说道。“牟良?牟良怎么了?他能有什么事?”萧致冉以为薛焕在与她玩笑,轻描淡写的笑道。
即使心中掠过一缕担忧,但转瞬便忽略不计了。很多时候人们遇到不祥的事情时总是会对这种不祥的念头持有一种视而不见的态度,因为通常他们会认为身边的人足够强大,发生不幸的机率小之又小。
薛焕没有言语,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似被定海神针定住了一般。终于,他的沉默无言,忧郁悲伤的态度引起了萧致冉的恐慌,她这才意识到牟良是真的出了事。她好似触电了一般猛地站起身来:“他,他出什么事了?”
“你要挺住,他是希望你能坚强的,小冉!”薛焕对于这个话题循行渐进着。“告诉我,他怎么了?”萧致冉的声音开始发颤,眼眸因为焦急而发红。她一把抓住薛焕的胳膊,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坐在沙发上的这个人全身在发颤。
“周一,我们追踪着一伙军火倒卖贩穿越了边境沿线。凌晨三点一刻,我们与歹徒进行了正面交锋。我们虽然成功击毙抓获了一些人,但还是有几个人逃走了。于是我和牟良决定去追,没想到我们遇上了歹徒的援军,无奈之下只得撤离。商议之后,决定由我和牟良掩护其他人先走。就在我俩也准备撤离时,歹徒向我扔来一枚□□,我避之不及,眼看着就要爆炸了,牟良却在那两秒之间用尽力气将我推到了一边。”薛焕紧闭双眸,眉头紧蹙痛苦的回忆着。回忆着那硝烟弥漫的修罗场。
一阵沉默,接着又是一声长叹:“后来我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已经在边境的医院了。但牟良不知所踪。搜救人员说他们翻遍了那周围,都没有见到牟良。只在发生爆炸的不远处
找到了一只他的军靴。”
萧致冉抓着薛焕的手渐渐松了开来。她也开始全身颤栗,她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她缓缓直起身子,好似魔怔了般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的。他答应过我回来就结婚的。我们,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他说呢。”她有气无力地摇着头,整个人好似被抽去了精髓,抬着千金重的腿脚往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多醒目啊!那床鲜红喜庆的床套。那是牟母一大早送过来给铺上去的。为的就是祝愿他俩阖家美满。可现在看来那寓意着吉祥喜庆的物件却是那么讽刺。
她斜着身子无力地将头倒向那鲜红的喜被。靠着床头,细细回忆着她与牟良之间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相知相爱,那些情节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就发生在一秒之前。可转眼,牟良却没了。好似一阵清风从她的世界里刮过,却又消失不见。
她的命运!就像是上苍跟她开的个玩笑。享遍了荣华富贵,也尝尽了生离死别。此刻,她已不知该用怎么样的情绪来面对牟良的离去。她不知是该叹人世无常还是该笑自己命运多舛。父母离去时她因悲痛而疯狂的哭泣过。小熙遇险时她也因无助而痛哭流涕。
却不知为何,这一次她竟没有了眼泪。脑袋里空荡荡一片,她觉得自己变成一片叶子,没有思想没有负累,轻飘飘地飘荡在这个人世间。听不见周围的嘈杂,看不见世间的繁华。她只是在随风起舞,随意飘落。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她竟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喊她。她想醒过来脑袋却又昏沉得很。迷迷糊糊好像是在梦中。她倒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梦,醒来后一切都还安好,牟良还在。但那急促的敲门声却逼迫着她回到现实,让她不得不面对这□□无情的一切。
伴随着那急促敲门声的是小熙那稚嫩而啜泣的呼喊:“妈妈,你开门啊!你不是说小熙是你的希望吗?妈妈!”也许在这个世界上还能让萧致冉牵挂的也只有对于小熙的责任了。她缓缓睁开双眼,抬起被头压得发麻的手臂,准备起身。
这时,丢在床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嗡嗡”的振动声。她原本不打算理会的。这个时候她谁的电话也不想接,不想同人说话。可带眼扫了一下屏幕,那竟是医院的一个朋友打来的。
她拿起手机:“喂?”“恭喜啊!萧大小姐,你中奖了!”这一天里萧致冉如同被无数道电闪雷鸣划过,又如同被千万条风和日丽沐浴着。她愕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电话那端喊了她好几声后,她才记起与人家说话:“你,你确定?”她的心情激动得都有些哽咽了。“当然确定啦!化验报告就在我手里呢,有时间赶紧过来取。”
“谢谢,谢谢!”萧致冉放下手机,抬头望望挂在墙上的她和牟良的结婚照,眼泪不知不觉淌了出来。她咬着嘴唇含泪看着他俩照片上的欢笑模样。在这大悲大喜的一天里她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打开卧室的门,她用那无神的眼眸环顾四周。门口站着好多人啊!吴诺,艾米,姚滨,薛焕。众人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还有早已扑向她抱着她大腿的小熙。“妈妈!”小熙哽咽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她低头看看他,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样子,摸摸他的头说道:“妈妈没事!”
然后她看向吴诺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我饿了!”“我这就去给你煮面!”吴诺仿佛得到了不可置疑的指令转身就往厨房跑去。萧致冉一句话也不说走向沙发坐下。众人也随着她坐下。还好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懂她,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只是沉默得陪她坐着。若是这个时候他们说出一句安慰的话,那她都会再也无法抑制情绪
,都会溃不成军。
她抬头看看挂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她向来没有看钟表的习惯。这东西还是装修房子时牟良买来的。当初她还嘲笑他老古董呢!
不多时,吴诺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酸汤面。萧致冉坚持着让自己尽量吃完。从她醒来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是没法逃避的,她的身上还有很多责任。这个时候她不能倒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做,还有很多人需要她来照顾。她萧致冉,牟良的合法妻子,即使再悲痛也不可以任性逃避。她得替他,也替自己扛起一份责任,一份担当。
“哥,送我去牟良父母那吧!”吃完饭萧致冉很平静的对姚滨说道。“好,我去开车!”姚滨答应着起身下楼去了。她知道这个时候,那两位老人是需要她的。她也知道今晚,对他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将是个不眠之夜。
姚滨将她送到楼下就走了,他也清楚这种时候,他在牟家是没有什么用的。
萧致冉上楼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牟良的父亲。一夜之间他变得苍老了许多。“爸!”萧致冉走了进去。他也不答话略微点了一下头就颤颤巍巍地往里走去。那原本就不太利落的腿脚显得更加迂拙。他坐回那把老藤椅上一声不吭地闷头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再看牟母,儿子的骤然离去将她打击得没有了生气。她心力交瘁的摊卧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发着呆。见到萧致冉来了也没什么反应,好似痴傻了一般。
“你妈今天没吃啥东西,刚你薛姨端来了些鸡汤,你去劝劝,让多少吃上些吧!”牟父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来说道。萧致冉将鸡汤热了热端到沙发跟前,看了看摊卧着的牟母说道:“妈,吃点东西吧!”“我吃不下,你拿走吧!”牟母无力地摆摆手。
“妈,多少吃点吧!毕竟牟良他,”萧致冉有些哽咽了,她将那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又咽了回去说道,“往后的日子还长呢!咱可不能自己先垮了啊!”“小冉啊,我就这一个儿子啊!你说我咋就这么命苦呢!丈夫当兵断了腿,儿子如今也,连人都没回来!”牟母哽咽着说。
萧致冉此刻也想什么都不理会痛哭一场,可她也明白如果这时她也乱了不管不顾,那这个家就真的没人支撑了。牟父老了,很多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牟母已经被这骤然的噩耗打击得心衰力竭。此刻,这个家里还能为牟良的事拿个主意的也只有萧致冉一人了。所以她不能倒下,也不能让这个家里的任何人倒下。
“妈,不是还没找到人吗?我不信他就这么没了。”牟良不在她得担起照顾家里的责任,她信他并没有死,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尽管这可能只是个奇迹。但她依然深信不疑。所以,她得在他回来之前照顾好家里的一切。
“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不会就这样丢下我们的。”萧致冉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摸摸腹部,含泪对牟母又说:“妈,您多少吃一点吧!您这样不吃不喝,是不管我们,不管您的孙子了吗?”“薛家的孩子自然会有人疼的,不缺我这个糟老太太。”“我说的是您的孙子!”
牟母躺着的身子明显震动了一下,紧闭的双眼也挣了开来。她百感交集的强撑着试图坐起来。萧致冉见状也赶忙伸手搀扶。就连一声不吭闷头抽烟的公公也为她这话一震,抬起头来看着她,刚吸了一口的烟也忘了吐烟卷儿,愣了好一会儿才吐出来直呛得他一阵咳嗽。
婆婆坐起身子赶忙拉起她的手问长问短,顿时也不觉那样颓废不堪了。萧致冉一一回答着她的问候,总算是劝她吃了些东西。等她恢复了些精神才说道:“小冉啊!牟良的事你有什么看法?”“我问过薛焕了,部队还会派人去找的,我相信一定能找得到。”牟母看着她点点头,揩揩眼泪又道:“我的儿子我清楚,我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
。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别太累着!”
萧致冉答应着也拭拭眼角。婆婆看了一眼公公,见他又从烟盒里拿出烟来放到嘴边,拿起火机就要点上,她立刻就说道:“你就把烟戒掉吧!小冉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可闻不得你这烟熏火燎的。”牟父闻之忙忙又将烟塞回烟盒应和道:“是了,该戒了,该戒了!”
萧致冉始终坚信终有一天牟良定会回来。家里的一切她都没挪动一下,他在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书桌上始终放着他喜爱的书,衣架上始终挂着他常穿的衣服,饭桌上也始终有一副留给他的碗筷。
然而终究是萧致冉太痴,往后的漫漫长夜伴随着她的只有那无尽的思念和等待。
自从萧致冉怀孕以来,公司的很多事情就没法再亲力亲为了。大多事情理所当然的就落在了吴诺的头上。
最近这段时间吴诺东跑西跑忙得焦头烂额。还好平时姚滨也帮衬着,否则她都要将整个公司弄得不成样了。
这段时间她虽与姚滨频频见面,却谈的都是工作,没有时间与闲心去聊聊私事。况且,她也想明白了,感情的事情并不是认识时间久了就能开花结果的。她得看开些,毕竟人生的路还很长,她的人生不应被只感情束缚。
可命运总是那么喜欢捉弄人。就在她决定放弃的时候事情却发生了质的变化。这天下班,吴诺正准备回家,却见姚滨站在公司门口。她只以为他是在等小冉。毕竟大家都是熟人总得打个招呼。于是乎,她朝着他微微一笑以示友好。接着,她便自顾自地往停车场走去。
“吴小姐!”就在她开门准备上车时听到一声仓促的呼喊。扭头一看,却见姚滨走过来了。这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姚总,有什么事吗?”姚滨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难为情。那样子就好像一个不敢对喜欢的女生表白的中学生,十分羞怯却又努力地想要自己显得沉着。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沉稳的留着胡须的姚滨脸上简直可爱极了。
“您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吴诺对于他的情绪自然不能领会,不解地问道。姚滨站在不远处踌躇了片刻才说:“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可以,我这会儿没什么事!”吴诺爽快的应承了下来。显然她没想太多。
“那你载我去吧!我没开车,餐厅我已经订好了。挲黎十九楼。”说着他走过来径直坐上副驾驶位。吴诺震惊了好一会儿才钻进驾驶位问道:“挲黎餐厅,那不是只对情侣开放的吗?”“是的,有什么问题吗?”姚滨一脸沉静地反问,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踌躇犹豫。
“没,没有!”吴诺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她否定了。那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可能的事情不会在现在发生改变的。一定是她想错了。以前,她每每与姚滨见面都希望他可以多注意她一些。可是现在她要放弃了,也就否认了自己的一切幻想。
到了挲黎餐厅姚滨很绅士的为他俩点了餐。服务生热情地为他俩赠送了一份情侣小礼物。吴诺接受得是又心虚又尴尬。饭吃到一半她才想起问姚滨为什么请她吃饭。然而他的回答却令她有些措手不及:“还记得吴小姐曾经评价小冉的爱情,说过饮料和白水的故事。不知道在吴小姐眼里,我算是哪一类呢?”
吴诺听到这话,想起自己当日背后评论他不在小冉爱情辐射范围的事情。脸颊不自觉一阵通红,忙解释道:“那只是一时谬论,姚总千万别放在心上。”“你不必过于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当然,我很好奇,在你心里是将我分为哪一类的呢?”姚滨和善一笑,打消了吴诺的顾虑。
“不,你并不属于那任何一种。在我看来姚总更像是,嗯,”吴诺沉思了片刻,想着这样当面将他喻为某种事物好似不太礼貌。但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她有点骑虎难下
了,都怪自己当日太多话,嚼人口舌竟被他听了去。现在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正在踌躇尴尬间,却见服务生端着一瓶红酒走了过来。她灵机一动想到:也罢,至少这样会死得好看些吧!希望这马屁不要拍到脖子上。“对,就是拉菲,经得起岁月的沉淀和酝酿,才会更加甘醇。”
“噢!”姚滨好似大悟般的点了点头,故作深沉地又来了句:“吴小姐的意思是我老了呗!明白了!”“不是的,姚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比较沉稳冷静...”吴诺赶忙解释着,却又不知该如何措辞。
姚滨看了看吴诺被自己逗得不知所措的样子,顿觉好笑。片刻却又一脸正经地问:“那不知像我这样一杯老古董在不在吴小姐的桌子上?”“你,你说什么?”吴诺一脸茫然。“不好意思,吴小姐,这就是我今天叫你来的原因!”说着他向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服务生即刻将一捧白玫瑰递到了她的跟前。
“我找人算过了,说是我俩的星座属相都挺合适!”“啊?可是,姚总,我,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您对我并没什么感情的!而且,您不是个会相信星座的人吧?”“可我想信一次,如果你愿意的话,感情可以培养。”
吴诺顿时就傻掉了,愣愣地盯着那花看了许久才想起接过来。也不知为何,此刻她忽然很想哭,她将沁满泪水的双眸望向对面那个人喃喃说道:“我,我这算是守得云开吗?”
“乔总,您说,您说!我这边的报价已经是最低了,你就别为难我了。理解一下啊!”“杰瑞总监,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我这才下飞机啊,连个澡都没洗呢就回公司啊!拜托,人家也是肉做的!”“喂,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你啊!”艾米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东张西望的走出机场。
“这儿,这儿!”朱旭奋力向她挥着手。艾米一脸兴奋地跑过去。都说小别情更浓,这对情侣当然也不例外。拥抱寒暄之后,朱旭就搂着女朋友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去。“饿了吧!走,我们先去吃饭吧!”“没时间了,随便吃点就行,还得回趟公司呢,你先送我回去!”
“那行,你在路边等我一下,我去开车!”艾米站在路边半天也不见朱旭过来。好容易看见他的人影了,却见他骑着摩托车停在了她跟前。艾米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朱旭,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打算载着我丢了行李呢,还是要丢了我拉着行李回去呢!”“我今早没找到车钥匙,又想快点见到你,就只好骑着摩托车先过来了,没想到有行李的。”朱旭连忙解释着。“拜托,我出差半个月不是半个小时啊!怎么可能没拿行李!你的脑子呢!”艾米耐着性子说。“我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所以就忘了有行李!”朱旭拽了拽艾米的胳膊委屈的说道。艾米看着他那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别生气嘛!这样,我载着你,你拉着行李箱。咱们回家好不好?”艾米看着他那萌蠢的样子憋笑道:“拜托,朱旭同志,你跟我玩公路大逃亡呢?你可是交警啊!你的职业素养呢?”“我,那怎么办啊?”朱旭又陷入了为难之境。“你别跟我叨叨了,我还有事,打车先走。你自己回去吧!”艾米拦住一辆出租车。
一路走来司机有点担忧的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没有啊!怎么了?”艾米不解得答道。“后面那辆摩托车一直在跟着你啊!”“噢,我知道。”艾米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不远处的朱旭说道。
“姑娘,要不你下车吧!上个月我也拉了一顾客被人跟踪,结果抢了他不说,还连我也被抢了五百块。我只是个普通公民,不想惹上什么事的!”司机看了看后车镜有些为难的对艾米说。“不是吧!大哥,胆儿这么小。要是跟我的真是一劫匪,您就真打算丢下我啊!你说我一女孩子你都不同情一下?”“
也不是啊!姑娘,毕竟好人难当嘛!你体谅一下哈!”
“好了,大哥,你就放心开车吧!后面那人我认识,人家是警察,不是劫匪。”艾米说完却瞅见司机那将信将疑的表情,便说:“嘚,我给你问问。”然后拨通了朱旭的电话问道:“跟着我干嘛啊?”“护驾!”朱旭的回答弄得司机还是一脸懵,半晌才嘀咕道:“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薛小熙背着书包穿过教学楼的走廊正打算往教室里去。却被一个急匆匆跑过来的小女孩撞了个满怀。这女孩薛小熙再熟悉不过了。汪琪琪,是班上最可爱的女孩子。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学习也好。上学期有好多男同学都希望和她做同桌呢!当然,七岁的小熙也有自己的审美观。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和琪琪同桌。
小熙此刻看时却见琪琪两眼红红的。他有些疑惑地问:“琪琪,你怎么了?”那女孩用她那软绵绵的小手揉着眼睛,用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说道:“林栋栋,他要和我做同桌。我不要,他就给我书包里塞小石子。”“你别怕,我来保护你。”薛小熙说着拉起汪琪琪就往教室里走去。
这小熙是被萧致冉那侠客带大的。多少都随了些萧致冉那种江湖义气和冲动。他走进教室,二话不说就将汪琪琪书包里的石子全都倒在了林栋栋的课桌上。小嘴里还义正言辞的说着:“给汪琪琪道歉!”“我偏不!”胖乎乎的林栋栋站起身来说道。
“我说你道歉!”“凭什么?”“你欺负女孩子,就应该道歉!”“我就不!”“你再说一遍!”“我就不,我偏不!”哎!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太冲动啊!别看他俩年纪小,可这架是越吵越凶,声音也越来越大。自然就发展到了动手的地步。最后当然又是以请家长才得以告终。
而这件事之后,琪琪和小熙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俩小无猜,无话不谈。放学路上也时常是他们的嬉笑时光。“我爸爸可厉害了,他,他捉小偷,就这样,这样!”琪琪一边说着,一边伸着胳膊笔划着一副警察按着小偷的样子。“我爸爸也很厉害,他也打坏蛋。他就这样,这样!坏蛋就被他制服了!”小熙也不甘示弱的笔划着。
“我爸爸还可以打怪兽,很多很多坏蛋都被他打跑了。”“我爸爸也是,所有的,全部的,一千一百的坏蛋都被他消灭掉了。还有牟叔叔,他也打坏蛋,坏蛋见到他就说‘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做坏事!求求你放过我吧’。”俩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七月初七,这真是一个极好的日子。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早晨九点钟,部队的大广播里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部队操场上整齐的站立着一排排身着军装英姿飒爽的战士们。他们庄严而肃穆的面向着主席台,认真倾听着秦团长的讲话:
“下面,我就107军火案的情况给大家说一哈,2018年一月七日,我军抓获了一批军火走私犯。同时,我军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六月十六日,我部侦查人员接到消息,我们所抓获的军火犯只是几个小喽啰,他们的背后有着更大的后台与阴谋。但我部一位作战人员成功潜进了这个犯罪集团,向我军发来信号请求支援。我部立马对此事予以重视,经过战士们不懈的努力,七月三号,我军对窝藏在边境的军火头目进行了致命的打击...”
薛焕看着台上的秦团长,回想起半个月前他走进团长办公室的情景:“小薛来了!”“团长!”“刚刚接到命令,边境有一伙人非法倒卖军火。我打算让飞狼去执行!”秦团长说着将一份文件递给他。薛焕接过看了看:“这不是,”他想起了任务中没能回来的牟良,“妈的,还有后手呢!”“是的,他们的背后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集团。飞狼这次的任务就是彻底剿灭这个犯罪集团。”“是,保证完成任务!”薛焕立正,敬了个军礼后转身离开。
就在他手握着门把手刚要出去时,秦团长又叫住了他:“薛焕!”“团长,还有什么事吗?”秦团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军有一位战士渗透到了这个犯罪集团中,你想办法与他取得联系。我希望你们都能完完整整的回来。”就在刚才,薛焕还在冥思该怎样执行这个任务呢。听了团长这句话,他立马有了个布置任务的头绪。
随即,他意识到团长这话给他的不仅仅是这一个提示。这话,更深的意义是,他猛一抬头,激动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团长,那个战士是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团长摆摆手打断了他的疑问。尽管团长没说出来那个卧底是谁,但薛焕从心底里希望那个人是他。无论怎么判断,是他的可能性真的太大了。被轰炸后的失踪,搜寻多次的无果,他几乎可以断定那人就是牟良。
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军车缓缓驶进了部队大院,车子里下来一位背着行囊,身着军装的年轻军人,他抬头挺胸,面无表情,步伐沉着的走向会场...
那一日,整个边境森林变成了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已经跋涉了好几天的战士们都已精疲力尽。可此刻,他们身在险境自然不敢有半点的懈怠。
不多时森林里果然出现了异样。隐蔽在暗处的狙击手发现山路上来了一伙挑着扁担的人,那扁担沉甸甸的压在肩上,看上去很辛苦。虽然一个个都是村民的打扮。但齐候还是发现了这些人的异常。因为他看到这些人走路时都左顾右盼的,好似在提防着什么!而且其中一人身影有些眼熟。像极了几个月前在他手下逃脱的一个不法分子。尽管这人进行了乔装打扮,但还是没逃过狙击手那犀利的眼神。
齐候将情况立刻汇报了牟良与薛焕。俩人当即商量了战略,想对这些人进行包抄捉拿。于是,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打响了。他们和军火走私犯进行了正面的交锋。一阵硝云弹雨后,伟大的中华人民解放军对这群走私犯进行了控制。然而还是有几个人逃走了。牟良和薛焕连同几个战士乘胜追击。
在追击途中,薛焕连续击毙了两名逃犯。就在他准备射击第三个人时,却听到耳边传过几声“嗖嗖”的子弹声。“他们有援军,快撤!”牟良当机立断喊道。“我打掩护!”薛焕答道。其他几个战士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去。
就在这时,牟良看到一枚□□从天空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坠落在了薛焕脚下。来不及细思,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推开的薛焕。“砰”震耳欲聋的一声爆炸使他失去了听觉。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如同一个被掷出去的铅球般滚下了山坡。接着又被什么东西猛撞之后才算停止了滚动。
他企图凭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力清醒过来,却不过是徒劳。他在失去知觉之前用尽力气睁开双眼,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就又昏迷了过去。当时,他的神志清晰了片刻,心中默默告诉自己:“牟良,看来你要挂了!小冉,再见!”便彻彻底底的陷入了昏死。
再次苏醒已是在十几个小时以后了。一片昏暗的死寂中,牟良似乎听到一阵均匀的鼾声。那声音粗旷而低沉像雨天的阵阵闷雷。他挣扎着睁开双眼却见周围一片昏暗。他尝试着多眨了几次眼睛,让它渐渐适应了这片昏暗。模糊看到此刻自己身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扭头再看,不远处的沙发上摊睡着一个人,那惊天动地的鼾声正是出自此人之口。
喉咙的干涩促使他咽了一口唾沫,,但他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咽下去的唾沫都是又干又苦,硌得喉咙一阵痒痒,“咳咳!”他低沉着气闷咳两声。“砰”一声清脆,开关被按响了,伴随着声响降临的是整个屋子的光明。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对牟良来说有些晃眼。他又闭了两次眼之后,才向开灯的那人看去。
这人走进屋里,朝着沙发上毫没睡像的那胖
子踢了两脚喊道:“喂!起来,起来!人都被你看没了。”他的声音沙哑而阴郁。若是胆小的人听见定会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这人一直守在门外,听见牟良的咳嗽声便走了进来。
“啊?怎么了?跑了,跑哪去了?”胖子仿佛被电击到了一般猛地站了起来。神情紧张的左右环顾着,好似他真能发现点线索。当他看到牟良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时才松了一口气,对刚才那人说:“你骗我,人不是在这儿呢么!”
“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快去报告老大,人醒了!”那人白了胖子一眼,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厌恶这个浑身是膘的家伙。“噢!”胖子憨熊似的答应了一声,揉揉眼睛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牟良默然看着这两人的言行,心中已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声音阴郁的人。这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八左右,很瘦,但眼神犀利有神,一看就很精明。不过嘴角时常含有一丝诡笑,定然是个心术不正之徒。相对之下,那个胖子就显得憨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