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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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冬天的脚步一起临近的, 还有圣诞节。
街上店面, 早就提前挂起了五颜六色的彩灯, 个个门前皆放着带红帽留白胡子的圣诞老人。
圣诞节前夕，是平安夜, 不巧，那天正好是米信值夜班。
怎么都是跟顾子初交往后的第一个节日，米信内心是想跟他一起过的。
外科其他医生，不是有对象就是有家室的了。
只有钟路然一个单身狗，她无奈, 只好去问钟路然能不能换下班, 下次她替他值班，本来只是碰运气过去问的, 以为钟路然肯定不会答应。
没曾想，钟路然居然同意了。
后面，因为这个一次的人情，她替钟路然值了数不清的班，就是为了让他去谈恋爱！
虽说已经跟钟路然换过班, 但米信还是不太好意思这么明目张胆地麻烦他, 下班后也急着没走，又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
钟路然高冷, 不爱说琐事, 平日里除了工作方面的事情也不经常说话。
业余休闲，好像就是戴着耳机，在手机上点来点去。
米信提前给顾子初发了短信：“我还要在待一会儿~目前不敢走。”
顾子初回复她说：“没事, 你先忙。”
刚把消息发出去，就听外面苏月着急地喊着急诊，米信放下手机下意识就冲了出去，外面钟路然也在。
一十来岁的女孩抱着一只黄色泰迪犬哭着来了医院，哭得很惨，眼泪簌簌的掉，嘴里喊着救救它。
钟路然问诊，米信在一旁看着。
场面很血腥。
狗狗状态极差，闭眼休克，浑身都是血，整个身子软趴趴的，呼吸也困难。
大致可以猜出是车祸了。
钟路然迅速推了狗狗进急诊室，上制氧机吸氧，打急救针，狗狗稍微缓过来一些。
随后邹良杰推狗狗去做几项简单的检查，检查内脏器和四肢状态。
检查结果显示，怀疑是巨大撞击抛起后掉落在地导致的胸脏破裂，下肢基本呈骨折状态，建议立即手术。
狗狗年纪还小，受此重伤，就连麻醉能不能挺过也是个问题，更何况女孩还是未成年。
手术费用贵，女孩父母还没赶到，未成年是限制民事行为人，肇事者还逃逸。
就这几条前提条件下在，先不提手术能不能成功，这手术能不能做，也是个问题。
父母都没到，女孩还在犹豫不定的时候，狗狗突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吐了一口血出来，钟路然正想拿听诊器听诊看情况，还没触到，狗狗呼吸完最后一口气就死了。
急诊室的人表情都凝重了起来，钟路然皱了皱眉，走了过去，拍了拍女孩的肩，声音极尽温柔跟女孩说：“对不起，没抢救过来。”
女孩听完坐在地上掩面哭了起来。
隔了几分钟，女孩父母赶到，看到狗狗去世了，二话不说就骂了起来：“你们把它治死了，赔偿！快点。”
米信懵逼，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医闹，但这种无厘头的见人就骂真的让人无语，先出头解释说:“狗狗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更何况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是说要动手术吗？为什么不给动？”
“是不是怕承担责任？”
“还说什么医者仁心，都是屁话。”
女孩瑟缩地躲在母亲后面，她的父亲，留着光头的彪形大汉掐着腰，手指一个个点过他们，挨个指责。
“狗狗的状态动手术是唯一的治疗方法，而且我们从下达动手术的命令到狗狗去世，也就五分钟的时间。”
“我们也很遗憾不能救回他。”
钟路然开口了。
大汉啐了一口痰，厉声呵道：“你们遗憾个屁。”
一起的护士和实习生表情都不好，既有对狗狗去世的悲伤，又有诚心治病却要对面对此恶人的悲哀。
几个实习生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一动不动盯着看，眼睛里有畏缩，更多的是疑惑。
明明他们没做错什么？!
米信怕他们对这行产生抵触，也有些烦了，想着也不是第一次见这事，便想直接用老办法解决：“算了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您减免点费用可以吧？”
“没治好反倒治死了它，你们还想问我要钱？！它跟了我们多少年你们知道吗？你们这群刽子手。”
“这肯定是医疗事故，我要告你们医院。”
男人突然伸手大咧咧抱起了狗狗，冲着他们喊。
女孩眼神一紧，想伸手去阻止，被她妈妈拉住了。
“那你就告吧。”
钟路然对他撂下一句话，随后无奈地跟他们说：“散了吧，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急诊室很快走光，留下空空的房间和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