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杨唤就没想过要躲,她挂彩不是什么稀奇事,而且往常总是第一时间就找梁继生解决,每次都是他开着车带着助理来接她,在车上就给她把伤收拾好了。
两人在受伤这件事上有一定的默契。
是以杨唤虽没躲,还是有点心虚。
梁继生也没打算逼问,只是伸手将那帘子拨弄到了一边,烟到了指间,他望一眼外面越下越大的雨,眯了眯眼,“走吧,送你回去。”
杨唤站着没动,想凶一句回去,看他那坚毅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梁继生的车就停在居民楼外面,出门伞也不打,在雨里走得大摇大摆,等上了车,问后面的人,“先去哪儿”
杨唤报了段嘉良家的住址。
杨唤本想让段嘉良自己回去,但雨实在大,她到底没忍心。
车子停在一个高档小区外,杨唤跟着段嘉良一块下了车,她拉了他的手,脸上是平常冷淡的表情,张口就是刀子,“亲也让你亲了,扯平,以后咱俩就没关系了。”
接下来段嘉良本该问一句为什么,可杨唤没给他机会,甩手便上了车。
梁继生车开得不快,到第一个路口的时候习惯性要右转,后边杨唤提醒他:“左。”
想着她是打了什么坏主意,方向盘一转,听她的往左去。
杨唤早就想问他了,总算等到了机会。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梁继生歪坐着,好像打方向盘的力气都是强迫自己使出来的,有气无力地回:“刚刚不是看到了么”
他不说,杨唤也不逼问,指挥他下个路口右转,接着给他解释,“我们搬家了。”
忽地一个急刹车。
杨唤直往前头栽,手扶住前面的椅背才稳住身子,抬头不屑地笑了笑,“觉得我们会永远烂在那个破房子里是么那你就错了,我们不仅要离开那个破房子,周麦说了,等我高中毕业,她就跟我一块离开茧城。”
梁继生重新将车子开出去,他没回应杨唤的话,顺着她的指挥将人送到小区楼下,什么话也不说,即刻掉头就走了。
他重新回了刺青店,雨小了一些,进门也顾不得擦去肩头的水,冲着探出头的宋洲磊问:“之前联系你几回的是管冬冬”
宋洲磊笑了笑,“哪是联系我啊,摆明了冲着你来呗,估计又是些买卖上的事儿。”
“有说什么事儿”
“没细说,跟你那新市场有点关系吧。”
“你替我把他喊出来。”
“现在”
“现在。”
宋洲磊上下看他一眼,“人家也没什么坏心,他家老爷子的面子不能不看。”
梁继生一屁股往她旁边坐,又从柜子上取了根烟下来点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不动他。”
得了句保证话,宋洲磊也不墨迹,把电话拨了出去,趁着电话响,问他想约哪儿。
“中学那边的烧烤摊吧。”
宋洲磊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还没来得及问,电话通了。
管冬冬明显将惊讶的情绪压了,电话里还是那么八面玲珑,两人都没废话,把地址约好就利落挂了。
宋洲磊非要跟着梁继生一块儿去,直接将店门关了,拉着巴西男友的手一块上了梁继生的车。
茧城中学附近一条街全是美食,依着学生的口味开着炸鸡烧烤奶茶店,店面都不大,像烧烤店还得在外面搭个棚,免得坐不下。
三人先到了,没一个点餐的,店家问了几遍,最后巴西男友接下,随便勾了一圈。
管冬冬过来的时候是两个人,他跟人打招呼,两边介绍后,宋飞洋跟梁继生握了握手。
说了几句场面话,梁继生喝完两杯酒,话语进了正题,“是你哪位朋友要干这个”
管冬冬满脸堆笑,“就赵局儿子,我哥们儿,赵晓困,跟我一块回国那个,他本科学的就是这块,现在他还在美国那边的公司挂职,美国公司要拓宽中国市场,他反正也回来了,就替公司上了把心。”
梁继生拿起杯子碰了碰管冬冬的杯沿,“他人是有事儿”
管冬冬赶紧碰回去,杯沿紧着梁继生杯子的最下边,“这不挺突然的么,上次跟你提过一嘴,他就住你跟磊姐那旅馆,刚打电话给他还睡着呢,这会儿还在路上。”
旁边宋洲磊起初没想张口,这会儿提到了便不再纯看热闹,“对,要说是挺巧的,要不是我妈提了一嘴,我还不知道晓困回国了,他在分局上班,离旅馆近,就让他过来住了。”
她断没有跟管冬冬解释的义务,是在给梁继生解释,末了在他耳边低低补了一句,“就住你隔壁那间。”
梁继生又喝一口酒,“既然都是朋友,还是我这妹妹认识的,那合作起来肯定没毛病。”
管冬冬闻言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嗐,我这朋友特靠谱,梁老板你放心,跟他合作准没错。”
杯子一碰,梁继生嘴角一扯,低头拿了一串辨不清是什么的肉,送进嘴里几口便吞了下去。
管冬冬就没这么悠闲了,眼睛时不时往外瞅一眼,这雨也停了,按说也该来了才对,这让人大老板一顿好等可不妙,虽然今天这顿饭原本就挺奇奇怪怪的。可机会难得,别说大晚上这脏兮兮的烧烤摊,就是去别的更糟糕的地儿,他也得把人叫来。
怕他不来,还特意没说什么事儿。
等看到眼熟的车,看到赵晓困那一张黑脸,管冬冬也没多意外。
赵晓困刚下车,管冬冬就朝那边挥了挥手,嘴里喊一句“老赵”,那边看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这桌都坐着些什么人。
紧接着,副驾驶上又下来个人,穿着平底鞋,七分牛仔裤,露出的一小截腿白得像雪,等人站直了,赵晓困到了她前边,两人说了几句,赵晓困点了点头便朝着烧烤店过来了。
、第14章 深渊
赵晓困接到管冬冬电话的时候还在外头,带着家里那小破孩在外面吃冰激凌,管冬冬说有天大的急事,他当然知道这人就是嘴上说说,所以也没怎么急,先把赵晓醒送回去,才掉了车头往茧城中学那边走。
遇上周麦是在半道上,见她没打伞,在雨里慢慢走着,没多想,按了喇叭让人上车。
周麦走到他车窗外,说自己搬家了,在另一个方向。
“我正好就要去那边,上车吧。”
上了车都没说话,赵晓困不是会主动挑起话题的人,而周麦如杨唤所说闷葫芦一个,不说话也不尴尬。
车里一首歌结束,他到底问了问,“经常去批发市场那边么”
若要是别人来问,周麦多半是点个头就不再多说,但先前赵晓困在批发市场见过她,还救了她,她便解释了几句,“嗯,要从工业区那边批货,我就负责送。”
“上回那个伤也是送货的时候弄到的”自从目睹那扇门一晃一晃,他下意识觉得这份工作挺危险,便想起她弯腰拿药箱那回。
周麦也想到了,摇了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