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到的是高高悬起的床顶,她眼皮又沉又重,踉跄起身,静静地坐着。
密布在额头的冷汗滚进眼睛,辣辣的,疼得人牙关打颤。
她许久才缓过气来。
彼时,游移不定的神思也刚定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她故意坠入孟河,为得是逃离常淑,再往前,又想起塔珊告知她倾慕之意,赠她系魂绳还有还有,她是穿越来的
哦,对对对,她是穿越来的,来自牛头村。
嘶,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啊
她仔细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哎哟,是不是在河里不小心让脑子进水了
她甩甩脖子,瞥见枕边趴着一个人。
脸白白的,睫毛长长的,较好的面庞透出疲惫,鼻息很轻柔等等,这人有点眼熟。
妈呀是常淑
为何还是常淑
说好的逃跑呢是不是没逃掉
慕轻尘手足无措,发现这间屋子也分外眼熟,咋那么像建州驿站呢
她屏息凝神,四下打量着,沉吟良久才终于接受现实这就是建州驿站。
院子里。
石桌还是那个石桌,凉棚还是那个凉棚。记得昨日她和常淑就是在这吃的散伙饭,本以为此生都不覆相见,所以她吃得甚是难受,心尖涩涩的,喉间干干的,鼻尖酸酸的
现在想想,酸个屁,计划失败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急得团团转转,下定决心必须逃,甭管有计划没计划,先逃就对了,她的耐心早就消磨殆尽,没那闲工夫重新等待时机。
说干就干,她走到墙下,仔细观察墙面,从左墙根观察到右墙根,再从右墙根观察到左墙根,最后选定位置。
就这了,她拍拍墙中央,发现这一区域的砖头码得或凹陷或凸起,多么明目张胆的豆腐渣工程呀。
话不多说,翻出这面墙再说。她撩开袍角,抬脚踩上凸起,三两下骑上墙头。
恰逢一阵微风吹来。
她晕霭的眼眸霎时重获清明,一串问题在脑海里蹦哒出来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再一低头
靠,我怎么爬这么高的
慕轻尘自幼恐高,儿时,小伙伴们爬树掏鸟窝总是不带她,理由是她一上树就哆哆嗦嗦腿发软,像只树袋熊一样,抱住树干好半天才挪一寸。
“淑淑儿”慕轻尘吓坏了,趴下身子,双手死死扣住墙沿。
“淑儿,你在吗”
该死的,为何眼下一个人也没有,平日里明明一大堆宫人跟屁虫似的黏着她不放。
“有没有人呐,救命呀”
总是神气活现的慕轻尘,此刻像一只抖抖瑟瑟的小猫咪,缩成一团,嘤嘤的呼救。
“再不来人,本驸马就要被风干啦”
常淑闻言,从睡梦中醒来,一抬眉便瞧见慕轻尘不见了,未做犹豫,欲要出门去寻。因为身子起得太急,眼前染上几片黑醫,眨眼的功夫又尽数褪去。
她缓步向前,来到廊芜下,咦墙头上好似趴着个大耗子
“淑儿,你可来了,我叫你许久,你怎的不理我”慕轻尘双唇惨白,一脸幽怨。
原来是慕轻尘。常淑放下心。真要是个这么大的耗子,估计也是成精的,她可应付不来。
“你爬那么高做甚”不是恐高吗。
不愿低下高贵头颅的慕轻尘撒谎道:“我上来抓耗子”
常淑:“”
果然,慕轻尘的嘴,骗人鬼
“那你抓住了吗”
“还还没”
“行,我回房接着睡,你继续抓。”常淑转身往回走。
“别别别淑儿好淑儿”
常淑顿住脚,云淡风轻地问:“还有何事”
“你帮我找把梯子来吧我要下墙来。”
“耗子都没抓到一只,你有脸下来吗”
“有”慕轻尘弱弱道。
常淑:“”
章节目录 番外相识2
常淑近来心情烦闷, 一连几日都未见笑颜, 也闷闷的不爱出呼兰殿。
除了每天去枫和宫向太后晨昏定省外,她哪都不再去,缺了弘文馆的功课也不在乎。
宫人们个个如惊弓之鸟, 伺候起她来格外小心。
初月姑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公主, 院内的小雏菊一夜间全开了, 您不去看看”
常淑安坐在书案后, 捧一本诗经恹恹地读,读来读去连页都没翻而且书还拿倒了。
“不看。”她心不在焉地回答。音色微不可闻,甚至不带一丝起伏。
初月姑姑庆幸自己还没到眼花耳聋的地步,否则是万万听不见的。
“听说梨园又出了新曲儿, 还有新舞, 奴婢把她们招来, 给您解解闷子吧”
“不闷。”
初月姑姑:“”
一脸的生无可恋,还叫不闷
“那便吃点东西吧, 尚食局刚送来的糕点, 厨娘们手巧得很, 甚是好看”她朝捧着食盒的宫婢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将食盘取出来一一搁好。
“不吃。”常淑把手里的书往上抬了抬, 遮住眉眼。
初月姑姑晓得,那是她心烦意乱时才有的小动作。
哎,罢了罢了,不吃就不吃吧。
她叹息一声,将食盘挨个拾掇好, 尽数搁回食盒,携宫婢退了下去。
翌日,常鸢一边甩着披帛一边蹦跶到常淑跟前,彼时,其正在花圃边,执一葫芦瓢给小雏菊浇水,目光所及之处,黄澄澄一片,明亮又醒目。
“皇姐”常淑歪起脑袋喊她,见她不应,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常淑涣散的眸心恢复清明,惊讶常鸢不知何时来的。
“皇姐你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