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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尾声(1 / 2)

七年后,各民族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和独立战争已然暂时宣告落幕,欧洲多数国家都已转为君主立宪制,专`制统治成了历史的遗骸,第二次工业革命也逐步将人类推入了电气时代和信息时代,彻底打通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一个全新的现代化的世界基本成型。

但人世间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盛夏隆冬的轮回更迭,苍空碧宇之云卷云舒,无非是叶落无声的插曲。

位于曼彻斯特郊野的一处幽静的湖边小屋里,生活的响动便始终是那般静谧单纯,唯有清风流水、虫鸣鸟吟始终以亘古不变的乐韵,不断重现大自然永恒的绝对意志。

屋子的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与和善的老母亲住在一起,还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和四岁的女儿。附近的邻居每天早晨和黄昏时分都能见到,那对璧人一起在湖边携手漫步,有时只有他们两个,有时牵着一双可爱的儿女。两人中,丈夫明朗快乐,妻子娴静温柔,而他们的容貌气度同样美丽惊人,不似凡尘,待人也都是那么慷慨友善,在邻居们的心中,堪称一对神仙似的人物。

午后,温煦的阳光落入花园,红如烈火的玫瑰,莹白典雅的卡萨布兰卡,格外自信地舒展着身姿,芬芳馥郁的气息清甜如蜜。

安哥拉猫卡拉和金毛狗马库斯正在葡萄藤下追逐打闹。安娜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摸了摸卡拉的雪白长毛,然后便放下再版的《草叶集》,默默闭目养神。一片苍绿的葡萄叶从花架上落下,吻上了她白皙的脸颊。

忽然,她身上投下了一个高大的阴影。

克里斯蒂亚诺轻手轻脚地走近爱人的身边,摘下了那片叶子。然后,他蹲下身子,带着一抹狡黠的微笑,缓缓凑近她的嘴唇。

安娜突然睁开眼睛,猛地勾紧他的脖子,并翻身一推,干脆将他压倒在青草上。

“你总算回来了。”她嘟哝说,在他唇上、脸上吻个不停,“我想死你了……你干嘛不让我去体育场看你?”

克里斯蒂亚诺痒得咯咯发笑,一边扭头躲闪,一边说:“我都说了,你才刚怀孕没多久,别太激动比较好……啊,够了,够了,小心克里斯和小英出来偷看。”

她总算顿住,期待地问:“你们赢了么?”

他立即得意地扬起眉:“那还用说?有我的比赛怎么能输?牛顿希斯4:1谢菲尔德!其中三球是我进的——”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说完,便被她激动地吻住了嘴唇。“你真棒……!”她说一句,吻他一下,根本不让他喘气,“我太爱你了。”

他害羞地推了她一把。“够了,够了,你激起了我不好的联想……”

“什么?”她奇怪地问。

没等克里斯蒂亚诺回答,她突然狐疑地皱起眉,凑到他的脖颈间,仔细地闻了闻。小狗马库斯也在这时好奇地凑过来,用鼻子嗅男主人,然后吠了一声。

“这是什么味道?”她冷冷地说,威胁地提起他的衣领,“哪个女人靠近过你了?别告诉我,你只是去试用香水了。”

他讪讪地扁扁嘴,一脸不情愿:“我不想说——但反正,我没对不起你。”

她拉长了脸,无比阴沉。“今晚在床上,你想试试萨德还是马索克的招数?”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涨红了脸:“去你的!你还不扔掉那两本可怕的下流书?”

“就算扔掉书,我也扔不掉感官世界的惊奇和你的美味。”她不怀好意地说,一手伸向他的大腿抚摸,“你要是不想我解放野性,变成残暴的恶魔,就老实交代。”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长睫毛像蛾子翅膀一样扑棱着,无辜的暖棕色大眼睛楚楚动人。“别这么对

待你的丈夫。”

她坚决不为所动。“我要怎样对你,就怎样对你——如果你不听话的话。”

克里斯蒂亚诺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只好乖乖开始交代。“好吧,这件事,要从足总杯决赛开始说起了。你记得那天的情形,对吧?”

“当然。”她忙不迭地点头,眼睛兴奋地放光,“你一个人独得四分,你比阿基里斯还威风……难怪在场的女士都没了淑女仪态。”

他哑然失笑,斜眼说:“特别是你,是不是?不过这不是我要说的。那天有很多女士往我身上抛了鲜花,对吧?你记得谁抛得最多,最夸张么?”

“参议员的遗孀。”她咂咂舌说,“那一大把红玫瑰……我还以为她准备冲上球场,跪在你面前向你求婚呢。”

克里斯蒂亚诺苦笑了一下,心有余悸。“结果比那还要糟糕呢。今天,她又穿着巴黎订制的裙服和意大利皮鞋出现在观众席上了,而在比赛结束以后,她直接像匹发狂的母马一样冲到我的面前,还直接把我扑倒在了地上——比马库斯扑人还猛多了。然后,呃……”他摸着爱犬的脑袋,吞吞吐吐起来,“她就开始拼命吻我……好一会儿别人才反应过来,帮我把她给拉开了。”

她怔住,惊得目瞪口呆。逐渐回神以后,想象中的画面在她身上激起了一阵颤栗的反应。于是,她抿着嘴,伏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胸口处,忽然疯狂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又脸红了,羞恼地骂道:“你疯了吗?你的丈夫被人调戏了,有那么好笑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笑得更厉害了。

克里斯蒂亚诺咬紧了嘴唇,猛然脸色一沉,直接把她从身上推开。“我被攻击,你这么开心。”他假笑道,从草地上爬起来,“好极了。”

安娜慌忙拉住了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你吓到了么?”

他冷哼一声,气鼓鼓地扭过了头。

过了一阵,他嘀咕道:“她简直比葛朗台还吓人……”

安娜差点又笑出声。“我现在有点担心。”她煞有其事地说,“赛场气氛的刺激下,你的美貌会比平时更令人热血沸腾,我相信这位夫人做的事,肯定很多人都想做,只是她第一个付诸了行动,然而她恐怕不会是最后一个……下次,甚至或许会同时有好几个为你着魔的姑娘冲过来一亲香泽。”

他瞬间打了个寒噤,棕眸显得像受惊的小鹿。“别开玩笑了。”

她悠然道:“反正现在,十九世纪阿波罗的传奇里,又多了一笔轶事了。”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阴沉,没好气地说:“你好像很期待这些事。”

“期待?不,这只是合理预见,毕竟谁见了美人都——啊,别瞪我,好吧,好吧,不说这个了。”她举手投降,亲昵地抱住他的臂膀,“那么……别的事还顺利么?比如英格兰足球总会那边?”

他总算露出笑意。“当然。开了会之后,一套更完善的赛制又在酝酿中了……此外,我们都相信,这项运动会在几年内完成彻底的职业化。”

她戏谑地说:“这其中至少一半的功劳是你的。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男人女人都赶来看你,足球的魔力就没那么快为人熟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