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简双手插在校服裤袋里若有所思地看着俞盼盼和卓洁。
她最多也就是嘴巴厉害了些,其他的事也不是很多,又是第一次参与到这种示威的活动中来,只能乖乖站在一旁做个看客。
以前没发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俞盼盼和卓洁很像大姐头,无论是耍狠的话还是挑衅的笑容,都驾驭得很自然。
最后,卓洁上前两步,越过俞盼盼,站在打头的那位小妹妹面前,不由分说地扬起手甩了她一个巴掌,巴掌扇到脸颊,肉贴着肉,声音极为清脆。
苏简简本来还漫不经心的,这时候心里却也咯噔了一下。
小学妹捂着半边脸,她身后的小姐妹很快就拥了上来,双方人马陷入了对峙中。
卓洁甩甩手,说:“再不服的话,周末要不要约一架?”
苏简简觉得事情不能再闹大了,忙拉着俞盼盼说:“事情能在这边了结就了结了,干嘛还约架,不嫌事大?”
俞盼盼一副大不了的样子:“你怕什么,小妹妹又不是找不到人。打呗,时间地点你们定啊,记得回头和我说声就好,我们一定奉陪到底。”
苏简简说:“疯了,寻衅滋事是犯法的,而且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呢?”
小学妹嗤笑了一声,说:“这位姐姐以前不混的吧,我看着不像啊。这么一棒子的人群架,谁敢来劝?就是警察来了,不会跑吗?退一万步,就算被抓住了,怕什么,我们都未成年,能把我们怎么样啊?”
苏简简看了看俞盼盼的眼神,后者明明白白地露出了一副‘你太胆小了’‘你想太多了’的表情,苏简简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她想起了那天在车站,乔止陵和她说的话,直到现在,她才隐隐约约的明白,原来乔止陵是对的。
等那帮小学妹走了之后,卓洁把琴房的门关上了,走到苏简简的面前,她看着苏简简的眼神同方才看着小学妹们的没有什么区别。
“盼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简简和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这种场合根本不应该带她来。而且,我总觉得她现在已经不怎么想和我们一块儿玩了。”
俞盼盼这时也不帮腔了,只是说了一句:“到底是朋友,总要互相支持一下,临时的对峙,我也没地儿找人。”
苏简简说:“我以为卷个头发,去唱K,抽烟喝酒谈恋爱,已经够放肆的了,你们这样的,我的确有点hold不住。”
俞盼盼笑了笑,对卓洁说:“这就是有没有爸妈管,爸妈管不管得住的区别了。”又伸手来摸苏简简的脸颊,说,“得,你放心,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来找你的。都散了吧,你回寝室去洗漱,我和卓洁再逛逛。”
苏简简离开了琴房就往寝室楼走去,她走了几步站在榕树底下回头看,路灯下俞盼盼和卓洁的脑袋凑到一块,半晌才分开,每个人的嘴边都衔着一支烟,站着吞云吐雾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走开了。
苏简简的喉咙动了动,她抬头看着没有星空的夜晚,只有半圆的月亮冷冷地散着清辉。
在那个夜晚,她清楚地知道以后与俞盼盼是很难再成为朋友了。苏简简毕竟和俞盼盼玩了这么久,知道她一直都在尝试着想要让自己真正地融入到她们地圈子里去,但始终没有成功。
后来高中毕业,苏简简在和俞盼盼通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俞盼盼忽然在电话里很疲惫地说:“你知道吗,简简,我特别特别羡慕你。如果我爸妈但凡可以在我身上费点心思,或许我就不会是这样的。你考上大学了吧?好好念书,社会真他妈不是我这种人待的下去的地方。”
这是最后一通电话,苏简简最后一
次见俞盼盼是在法院的庭审录像里,她帮书记员整理庭审笔录,看到似曾相熟的那张脸时,忽然就愣住了。
九月份刚过,国庆长假就晃晃悠悠地来了,法定节假日虽说是有七天,可是大家都知道学校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放假前一个礼拜,大家都在打听到底有多少假期。后来,结果出来了,三天,全年级都炸了。
“搞没搞错,我们才高二哎,为什么只有三天?”
“高三三天我们还能忍一忍,高二,开玩笑啊,老子还要去泰国玩呢。”
“凭什么高一的就有五天,不公平。”
苏简简听了一天,心里也觉得烦,就大声说:“嫌不公平就去打教育局的电话举报啊。”
全班同学安静了一下,又很快闹开了。
结果,放假前一天,班主任通知,假期由三天延长到五天,因为教育部那边接到了几十个一中学生的匿名举报。
大家的目光瞬间就聚焦到了钱凯其的身上,钱凯其的食指中指靠在一起在额头上一点,行了
一个美式的军礼。
不过,老师是不会轻易放过学生的。课代表一个接一个被叫到办公室去,过了一会儿,就捧着一大叠的试卷或者作业本过来了,点好份数发给每组。大家唉声叹气手忙脚乱地传完,一抬头才发现整块黑板已经被所有的课代表都瓜分完了。
“不是吧,语文作业有三样?默写并给家长签字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