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和陈奂齐齐转头像医院楼梯跑去。莫桑几次都跌倒在阶梯上,都被陈奂半拽半扯地拉起来继续跑。最关键的是,陈奂要不就是揪着她的领子,要不就是拧着她的胳膊,就差直接扯着她的头发了把她拖在地上跑了。
莫桑在心里把陈奂祖宗十八代诅咒了个遍。
寂静的楼道里急促的脚步声紧随其后,除了这个,便是陈奂和莫桑厚重的喘息声。
莫桑因为跑的太急,脚一绊摔到外地。陈奂赶忙去扶她:“还行吗,快起来!”
莫桑喘着粗气,一脸生无可恋地摆摆手道:“你快跑吧,不用管我了,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陈奂心一横,一把扛起莫桑走到一个楼道里,直接进了靠楼梯的第一个病房。眼看那些拿着斧头的人就要冲进来了,陈奂用力地把门一关,反锁了起来。然后门外响起了接连不断地敲击声。
莫桑直接躺在了地上,刚才被陈奂扛地都快脑充血了,现在的她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然后下一秒她就从地上腾了起来,这个病房的门是木门,并不是像家里的那种防盗铁门,他们不会直接用斧头砍进来吧。
果然就传开了斧头劈门的声音。莫桑真的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陈奂一边搬起病床一边道:“快点来帮忙,把床竖起来,抵在门上还能抵抗一阵。”
莫桑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搬另一张床。
没过一会儿,门就被他们用床给堵死了。可门外的砍伐声不绝于耳,就像是计算他们距离死亡时间的钟声。
陈奂脸色苍白地靠在墙上,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等死了。刚才他看了一样,外面拿着斧头的有六个人,光是拼体力他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而这里是四楼,如果从窗户那里跳下去,非死即伤。
莫桑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现在如果她不害怕那些人,那些人会不会消失呢?这里是梦,一切源于恐惧,恐惧消失了,一切都应该不复存在了吧。
可是莫桑现在的神经根本就是处于高度集中状态,她根本无法放松。或许,转移一下注意力就会好点。
莫桑直接趴在了地上,做了几个伏地挺身,然后又手放在背部,直接绕着房间蛙跳。在高强度的运动之下,或许能让自己的脑意识放松一点。
陈奂嘴角抽搐地看着眼前这个疯狂做着运动的人:“你干嘛?现在想锻炼出一个强壮的体魄和外面的人对抗也有点晚了吧,还是说你想热下身跑出去和他们拼了?”
莫桑倒在地上,不行,根本做不到。越紧张,思绪越集中。
陈奂趴在窗口对莫桑道:“你快过来,隔壁病房的窗户是开着的,我们可以从这个窗户,踩在外面的这个水管上,爬过去。”
莫桑走到窗户旁看了一眼,这个水管表面又光滑,又窄,手能借力的地方也是水管。莫桑朝窗外的地面看了一眼,只觉得一阵晕眩。
陈奂似乎看出了她的害怕:“这样吧,如果你跨不过去,我先踩到下面的那个水管上,你踩着我的肩膀过来!”
莫桑忧虑地道:“水管承受不了重量断了怎么办?”
如果水管断了,自己莫非就是一个下场,掉下去摔成一个肉酱。或许还会被那些拿着斧头的人追下来再补几刀,然后安静地等待黎明的第一束阳光照在自己冰冷的尸体上。
“那也总比在这里等死好!”陈奂说着已经从窗户那儿爬了出去。
莫桑担忧地看着他,陈奂的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他抓紧了之后转头看着莫桑道:“你快,快上来,踩着我的肩膀走过去。”
莫桑支支吾吾不敢上,陈奂又喊了一声
:“你快啊!”
莫桑看着门就快被砍坏了,心中权衡了一下,爬出了窗外。她踩在陈奂肩上的时候陈奂明显有一点吃重,不过也撑了过来。莫桑只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在打颤,夜里的凉风吹的她手都冰了,抓住水管的手十分的僵硬。
时间像是十分缓慢,陈奂突破听见水管破裂的声音。他低头一看,果然是他脚踩的水管裂开了。他对着莫桑催促道:“你快,一脚跨过去,别磨蹭。”
莫桑现在几乎完全听不到陈奂在说什么,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她目测了一下自己到对面窗户的距离,大概有一米三左右,这个距离或许在平时不算长,但现在她若是一脚踩空,那就是搭上了命。
水管的爆裂声在陈奂耳边不停响起,他大声催促道:“水管要裂了,你快啊!”
莫桑心一横,直接跳了过去。跳过去的时候还差点没站稳,差点掉下去,不过好再虚惊一场。就在莫桑跳过去的下一秒,陈奂也立马一跃,抓住了窗框。而就在他跳跃开的下一秒,水管整个断裂,而陈奂就这样整个人悬在了窗外。
莫桑赶忙把他拽了上来。陈奂倒在地上,身上全是冷汗,而他洁白的外套上肩膀的位置也被莫桑踩脏了。莫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怎么样,你没事吧?”
陈奂脸色苍白地道:“右手手腕应该是扭伤了,现在动不了。”
不过现在两个人都清楚,这个房间没有医疗条件,而陈奂一只手动不了,莫桑又根本什么都不会,恐怕两个人只能干坐着了。
四周静了下来,隔壁房间也没了动静,不过两个人都不敢出去,谁知道一出去会不会就立马被人拿着斧头砍掉脑袋呢。
莫桑有些愧疚,如果是他一个人,一定可以轻松地爬过来。
“现在几点了?”莫桑轻轻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