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密归年哥哥是信,还是不信”
自昨日在鹏遥赌坊,小格格想出利用一银元赏金,动员赌客替他们去附近拉开商户,以现钞兑换银元那一绝妙的主意,谢逾白便意识到,或许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小瞧了这位养在深闺的格格。
神秘信笺一事,更是令他证实心中的猜测。
倘若信笺内容所言是真,小格格脸上理应会出现心虚、慌张乃至害怕的神情;倘使信笺内容所言是假,被恶意冤枉,寻常人都会难免出现激动,愤怒等情绪。但是以上种种情绪,统统都没有在小格格脸上出现上。
不但如此,还将问题抛给了他。
“格格以为呢”
谢逾白不答反问,轻而易举地便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听得碧鸢是一阵云里雾里。
格格跟姑爷到底在说什么,怎的她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请归年哥哥能够正面回答本格格的问题。”
谢逾白注视着小格格。
小格格的唇角分明噙着笑意,便是那双漂亮得眸子也未见有任何不虞,谢逾白却分明听出小格格话语里的零星火气。
何况,按照往日经验,当小格格在他面前以“本格格”自称时,便是当真动了气。
“不信。”
谢逾白本可以随口搪塞。
鬼使神差,还是给给了一个确切的答复。
就凭一封没有署名,由始至终都藏头露尾,连真笔迹都不敢冒然暴露的信
他没有那么蠢。
表面上看,这件事充满了神秘。
比如惊蛰开门,没看见送信的人,再比如,信笺上所有的字都是用报纸上的铅字黏贴而成。
或许,这也是寄信人想要造成的效果。
想要令他对这份信笺上的内容深信不疑,却又让他找不到寄信人能够对峙。
但事实上,这样一来,反而画蛇添足。
尤其是,信的内容太过针对性。
心中口口声声,称是不忍他蒙在鼓里,故而将真相大胆告知,实际上却是直接暴露了对方的目的对方是冲着小格格来的。
对方在信中提及,瑞肃王崇昀野心勃勃,想要接住谢家财力,招兵买马,光复大晏,小格格,便是她阿玛的马前卒。
只能说,寄信之人,未免对自己太过自信。
他以为,只要将这个秘密抖落,谢逾白便一定会怒而解除同叶花燃的婚约。
对方没有想过的是,谢逾白是一个疑心病非常重的人。
他岂会因为对方如此畏首畏尾的手段,便对信笺内容深信不疑
即便是谢逾白当真对信笺所言内容将信将疑,他只会试探小格格反应,而不会盖棺定论,全然轻信这份信笺所言之内容。
因此,真要严格说来,谢逾白的的确确是对信笺所言内容并不相信,至多,是将信将疑罢了。
当然,后半句话,自是无需告诉予小格格知晓。
“有归年哥哥这句话,便够了。”
叶花燃弯了弯唇,笑意在眼底漾开。
如魁北春日里一夜绽放的灼灼繁花,入了眼,便再难将这幅景致从心底剜去。
谢逾白眸光转深。
五日。
五日之后,这繁花,这春光,连同她整个人,便将彻底属于他。
叶花燃的心思全然在这份信上,并没有察觉到谢逾白眼中的炙热的她开口保证到,“这件事,就交给东珠来处理。届时,东珠定然会给归年哥哥一个交代。”
谢逾白点头,“如此,本少便静候佳音。”
“那这封信”
说这句话时,叶花燃特意没有压低嗓音。
她就是要让躲在抄廊圆柱后头的人听个清楚、听个分明。
想来凝翠现在应该是忙不迭就要回去跟她的主子汇报了吧
呵。
且别忙,待会儿,可有她们真正要受的时候
“既是给了格格,自是但凭格格处置。”
寄信之人的目的,无非是想要用这封信来离间他同小格格之间的信任。
寄信人怕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拿着这封信,来当面同小格格问个清楚。
他既已将这封信坦然示出,这封信便再不具有任何的意义。
不若就交给小格格,做一个顺水的人情。
“谢谢你,归年哥哥。”
谢谢你,愿意信我。
小格格望着他的眼神太过纯粹,太过炙热,她的感激是如此地真诚,发自肺腑。
心尖仿佛被人拿着烟头给烫了一下。
生平第一次,谢逾白憎恨自己与生俱来的诡谲的心思与满心的算计。
抄廊圆柱后头那抹杏黄的身影已经要准备离开了。
叶花燃心知杜明,凝翠定然是回去像她的主子通风报信去了。
所谓捉贼捉赃。
她得趁着凝翠着急忙慌地往回赶,给她们堵个正着,来一个人赃并获才好。
余光一路注视着凝翠跑开,叶花燃收回目光,对谢逾白道,“今日东珠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留归年哥哥了。东珠先行失陪。我们,三日后见。不见不散噢。”
谢逾白自是也发现了那抄廊后头的可疑身形不见了。
猜到小格格接下来要去做什么,谢逾白只淡声道,“希望这次,格格信守承诺。”
逃过一次婚,又闹过一次失踪的叶花燃:“”
好气噢,还是要保持微笑。
凝翠一路小跑着,跑回映竹院。
邵莹莹着急地等在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