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大一小两个少年跟在陈德润身后。
沈秋檀抱着弟弟微微与沈家诸人见礼,又将弟弟交给了桃花,端端正正的给陈德润行了大礼。
老侯爷笑眯眯的看着,陈德润激动道:“上回见你,你才四岁,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好,好,好啊”
沈秋檀抿嘴一笑,舅舅与母亲并非同母,但记忆中每年腊月里舅舅都会亲自从广陵来京城送年礼,对娘亲对自己都极好。原本这些不过只是自己“梦中”所见,沈秋檀也怕记忆出了偏差,直到此刻见到舅舅本人,悬着的心才放下。
陈德润拉了身后两个少年,介绍道:“这是你大表兄,大名换做延英,矮一些的是你表弟,叫延芳。”
接着又是一通见礼。
陈德润从奶娘手里接过小长桢,眨眨眼睛忍下泪水,不免感慨道:“你长得随你爹,懋懋倒是像你娘多些”
“正是呢舅舅一路辛劳,快坐下来喝杯茶润润喉吧”
沈晏海便道:“到底是亲甥女,这舅舅一来,连你祖父、伯父都顾不上了。”
沈秋檀面色微凝,而后才笑道:“二伯父威严,侄女哪里敢放肆。”
“你”这话说的,沈晏海不免又想教训,还是老侯爷轻咳一声,他才忍住了。
陈德润眼睛微微一眯,却没有说话。
沈晏泳笑着打着哈哈:“陈兄今年倒是来的早,一路可还顺利”
老侯爷心中一动,这话他早想问了,往年老三媳妇陈氏还在京中的时候,这陈德润可都是腊月里才来的,今年怎么会提前几个月
陈德润抱着软乎乎的小长桢,按住他两只想抓自己胡子的小胖手才道:“一来是听说棽棽和懋懋回来了,二来也是为了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当然,真实原因还是因为沈秋檀去的那封信,竟然直截了当的问起了姐姐的嫁妆,这说明棽棽在府中过得并不安宁。
母亲知道了,便敦促自己早早启程,一则可以给两个孩子寻访名师书院,二则也能照看到姐姐留下的一双儿女。
“陈兄可是想为两位小公子找书院的门路”沈晏泳问道,他心中得意,若是如此,这陈家用沈家的地方还多得是,不愁亲娘和媳妇的私库不再度充盈起来。
他好整以暇的等着陈德润露出难色,请沈家帮忙,谁知陈德润只是点点头,便提出了告辞:“老侯爷,过两日我来接棽棽和懋懋去给他们爹娘点一盏长明灯,还请老侯爷允准。”
“这是自然。”老侯爷也等着陈德润开口相求,谁知他会这般云淡风轻,莫非是已经找好了门路
可沈家正需要陈家的银子啊。
他殷勤道:“贤侄何必着急,这靖平侯府别的不多,屋子倒是不少,若是不嫌弃便安心在府中住下吧,也好让令郎与我那两个孙儿探讨一下学问。”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相见相谢不相认
沈秋檀嘴边溢出冷笑,她身后的红豆和白芷红了脸。
又怕又气,老侯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给四房那对不要脸的姐妹机会么
陈继宗客气道:“家中下人已寻好了宅子,多谢侯爷盛情了。”又与沈秋檀道:“棽棽,过两天舅舅派马车来接你”
说完也不顾众人的挽留,带着两个儿子潇洒告辞,竟是连晚饭也没有留下。
沈晏泳嘟囔道:“怎么和原先不太一样”
“正是,珠宝字画没有,银票香篆也没有,只有些占地方又不值钱的广陵特产。莫非陈家不行了”沈晏海附和道,往年可都是金山银山的往沈家送。
沈秋檀敛衽一礼,并没有隐藏唇边的冷笑:“秋檀告退。”
沈晏泳和沈晏海这才露出了尴尬之色,怎么就忘了还当着侄女的面呢。
沈秋檀以为舅舅说过两日,便是要等他们安顿好了之后,谁知不过才第二天,陈家的马车就等在了侯府门口。
沈秋檀匆匆装扮与延年院禀了一声,便带了木香到了门口,从朴实的方顶马车里探出个又黑又圆的脑袋:“表姐,怎么只你一个,小表弟呢”
“延芳你怎么来了”
陈延芳被拽了进去,陈延英探出头来:“表妹且带上小表弟一起。”
沈秋檀见他神色郑重,忙吩咐木香回去将小长桢抱了过来。
小长桢睡得不踏实,睁开眼见抱着自己的不是姐姐也不是奶娘,便哭了起来,谁知木香偏是个急性子,见小长桢哭更着急见到自家姑娘,如此更是越跑越快,等他们到了门口的时候,小长桢已经哭累了,其他各院子的人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王氏消息最灵通,倒是也没有拦着,只好心的让沈秋檀多带些家丁、婢女。此刻,那家丁婢女中为首的翠玉笑着与沈秋檀道:“九姑娘,带上我们几个吧也好有个照应。”
沈秋檀接过弟弟还没等说话,便见陈延英探出头来:“这位姐姐可是不放心在下”
语气听着随意,却隐隐透出些威严来,若非翠玉知他不过是个商贾之后,想必会被唬住。
“表公子说的哪里话,不过是我们姑娘和公子年纪还小”翠玉绞着帕子。
沈秋檀淡淡道:“不必了。又不是第一次出门。”说完便放下了帘子。
看着马车稳稳而去,翠玉皱眉啐了一口,又叫身后的两个小厮附耳过来:“跟好了,看看那马车去哪儿”
跟踪总不如光明正大的跟着便宜,可也没法子。
马车外面看着朴实,内里却十分宽敞舒适,陈延英逗着已经不哭了的小长桢,沈秋檀笑着问:“表哥让我带着懋懋,莫非有什么缘故在里头”昨天舅舅已经见过懋懋了,今天应该不急着再见才是,毕竟弟弟还未满周岁。
那陈延英却是唇角微扬,恰如春风:“妹妹去了便知。”
他穿着月白色蜀锦圆领澜衫,一副落拓学子模样,但眉目温润、笑意清浅,不过十三岁年纪,就有了一副谦谦君子形容,沈秋檀转过头来,心中暗道舅母长相定是不差,要不然也不能将舅舅的基因改良成这般斯文俊秀的模样。
陈韵是家中长姐,但子嗣艰难,以至于陈延英比沈秋檀还大了快两岁。
“表姐,你跟我说说京城吧,还有那个白鹭书院”陈延芳今年八岁,与陈延英的柔和雅致不同,倒是随了舅舅的方脸宽额,虎头虎脑的。
“小心”
几人正说笑着,忽然陈延英将沈秋檀往后一拉,可车虽宽敞,要动起来却有些逼仄,本来在给弟弟擦口水的沈秋檀被陈延英扯得一退。
而马车里赫然多了一只红尾巴的大松鼠。
“小红”沈秋檀脱口而出,想捂住嘴已经晚了。
“表妹认得这鼠儿”陈延英问道:“它这条红尾巴倒是难得。”
“呵呵。”沈秋檀暗怪自己没藏住,应该装不认得才是,小红这般通人性万一被那位王爷瞧出来怎生是好
“吱吱吱”小红跳却不管沈秋檀心中所想,见沈秋檀不为所动,一会儿跳到沈秋檀的肩膀上,一会儿扯扯沈秋檀的衣摆,那意思似乎是要拉着沈秋檀走。
她急道:“表哥,这小家伙瞧着机灵的很,想必是个有主的,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将它放出去吧,免得招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