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念祖是在罗敏生的家门附近被发现的, 发现他的是同哥的人。
事实上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无论是罗敏生, 还是“地主会”的任何人, 司马念祖总是在跟踪他们,窃听他们。早晚都会被发现的, 这一点司马念祖非常清楚。
到了这种时候才被发现, 司马念祖甚至有一些意外。
但又好像不是那么意外。
——毕竟,这是整个计划中的一部分, 很重要的一个步骤。
“地主会”里的人, 除了罗敏生, 都贪。贪婪的最高境界, 就是怕死,更怕被威胁。
黄世同是“地主会”的头, 也是最贪的那个, 任何成为障碍的人,他都必须除掉。就像以前的司马祥,就像现在的司马念祖。因为贪生怕死,黄世同这一年多都在国外避世。想把黄世同引出来, 就要让他感受到威胁, 感受到危险。显然, 司马念祖的窃听设备做到了。
这也要多谢那位尽职尽责的警察,这个年代,够聪明又懂得是非黑白的,都是稀有品种。
“地主会”这个组织, 不仅仅是股市上的交易而已,国际犯罪也少不了他们。股票经纪,最懂得的是赚钱,更懂得的是洗钱,透过股市,钱一进一出,瞬间就是令人难以想象的暴利。从前司马祥就反对这样做,他就成了黄世同的眼中钉,他去世后,黄世同变本加厉。
司马念祖到现在都还记得,父亲坐牢之后,他亲眼看到母亲把那些黑账烧得一干二净。当时母亲还信誓旦旦的跟他说,让他等等,不过几年的时间而已。阿爸出来之后他们就一家团聚了,到时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不要总是吵架。
结果几个月之后,他们等到了司马祥在狱中斗殴逝世的消息。
剩下的时间里,报仇,就变成了司马老太和司马念祖唯一的愿望。
“嗡嗡”的引擎声响着,司马念祖骑着摩托躲开了两辆追着他的私家车,掉头时,却撞上了另一辆紧随而来的越野车。“咣”的一声,就算是有安全帽,司马念祖依旧觉得眼前发黑,头痛不已。眼前破碎的安全帽逐渐变红,似乎有液体从头顶流了下来。
视野逐渐变得模糊,司马念祖紧紧抓住车把,却感觉全世界都在晃,就像醉酒一样。
“砰!”又是一声,司马念祖的整个世界调转了。他的摩托车是轻便型,车身比起普通摩托轻很多,承受不了后面越野车的撞击,人和车一起翻了。
越野车撞得非常狠,以至于司马念祖连人带车都飞了出去,掉下了旁边的山坡。
这里是山顶附近,还在施工,掉下去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不远处另一辆车赶了过来,车顶有着闪烁的警示灯,还响着鸣笛声。
越野车的司机见此,连确认司马念祖的死亡都来不及,驱车飞快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开车的警官叫做何志强,他负责罗敏生的案子,也是他从罗敏生那里查到了窃听设备。
更加是他,看到了抓着路边施工网的司马念祖。
何志强伸出手,费尽力气把崖边的司马念祖救了上来。
——
何忻赶到现场时,见到的是司马念祖满脸是血,举着枪对着古天乐,阿不,对着何志强何警官。何警官一只手被手铐铐到了施工现场的钢管上,似乎也是无能为力了的样子。
以及,何忻仿佛听到刚刚何警官说了一句:“过两天你要干嘛?炸交易所吗?”
一瞬间,气喘吁吁的何忻彻底地呆住了。
同时呆住的还有在场的两个男人。
司马念祖
反应非常快,枪口从何志强,霎时间举向了何忻,用那熟悉的声音道:“别动。”
何志强没想到这时候还有其他人会路过,他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眼熟,又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于是怒极反笑:“她是无辜的,你已经拿到车钥匙了,还不赶紧放人?”
“我会放了她,”司马念祖笑了一下,他就站在何忻的身后:“不过不是现在。”
两个人近得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所以何忻也很容易的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在何志强的眼中,这个他追查已久却始终不知道是谁的神秘男人带着这个无辜的女孩子上了自己之前停在路边的警车。又听男人带着调侃的语气道:“记得,过两天帮我扔炸·弹。”
话音落下,男人没等何志强明白,就开着车徜徉而去。
另一边,神秘男人司马念祖开着车,往人烟稀少的方向走:“等会儿我停在路边,你就打电话报警,不要提起疗养院,我,我妈。你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说话间,司马念祖咳嗽了一声,一口血从他嘴里咳了出来,何忻吓得想哭。
不是因为枪,不是因为这个场景,而是因为司马念祖这丝毫不要命的架势。
她忍着眼泪:“你受了伤,要治一下,就算不治,也要止血的。”
“你不用理我,”司马念祖像是忍耐着,可惜咳意没有忍住,更厉害了:“咳咳,照我说的做。只要等两天,过两天就会没事了的。到时,咳咳,你就可以过回以前的日子。”
“你是不是一定要死?”何忻眼睛酸酸的,脸上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可惜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