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升高中, 没有暑假作业,江直树大把的时间都耗在了寻找啜一菲的踪迹上。
就算是这样, 他也没有找到。
那天去了啜宅, 因为警察他不得不躲开,第二天想要早早过去时, 发现啜家养了狗。
一只纯种的德国牧羊犬, 虎视眈眈地蹲在门口,仿佛随时要扑上前撕咬猎物似的。
江直树越发觉得不对。
恰巧就在同一天, 啜一菲的电子邮箱终于回信了, 然而内容比较令人难以置信。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很煩哎。
跟你讲清楚哦,
我有了新的男朋友,
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
最好給我滾得遠遠地,
討人厭的傢伙。】
本来江直树应该生气的, 可事实上他看着“男朋友”那三个字发呆了整整半分钟。
半分钟过后,回过神来的江直树可以肯定,这封信不是啜一菲写的。
大概没怎么走心的关系,从文字习惯, 到惯用语气, 再到简繁字体转换, 全都不对。
啜一菲以前写信给他的时候就抱怨过,她已经习惯了写简体字,换成繁体字只是认识,不会写, 不会打字,以后回到台北可能会变文盲。因为这个,江直树一个习惯写繁体的人还去学了简体字。而啜一菲的文风是简洁利落型,写信时爱用少量的颜文字,不怎么用语气词。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是那个在啜家的女孩子写的。
那天提起啜一菲,那女孩的脸色就变了,之后的时间里更是绞尽脑汁的不让江直树找到啜家人去问。特别是她的态度还很奇怪,刚开始和颜悦色,之后就横眉冷对。
不客气一点的说,江直树因为有一幅出色的外貌,从小到大异性缘都很好,好到他不胜其扰。以前更夸张,书桌里全是情书,早上每天有人送早餐,情人节他收到的巧克力要用麻袋装。能像她那么冷淡对他的人数量上堪称凤毛菱角,怎么看那个女孩的转变都不怎么正常。
为了验证这一点,江直树再次去了啜家,见到的是门口的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主人家去旅行,如果有邮件或者快递,麻烦暂时放到邻居家。
江直树挑了挑眉:“还真是严防死守。”小学生一样幼稚的办法。
挡得了一天两天,一周两周,难道啜家还能出去一辈子吗?有句俗语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到底多白目的人才能想出来这种办法?这下江直树确定,绝对不是啜一菲了。
知道啜家出了什么问题,这下江直树反而没那么着急了。
先不说着急有没有用的问题,那个女孩子那么拦着江直树跟啜家的人接触,也足以证明啜一菲没什么事,也许只是在他不知道的生活而已。
一切事情都要等到啜家人旅行回来再说。
想起江家人前些天也出国旅行,江直树就很无趣地撇撇嘴。除了照几张相片,每个人都累得要死,可能还会晒黑一些,他实在不知道这种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很多时候问起那些去旅行的人,他们根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有什么文化背景。
去旅行的意义,只是告诉别人“我去旅行了”而已。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江直树总是做什么都“没什么大不了”的生无可恋脸的原因之一。聪明人总是习惯于思考哲学: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对江直树来说,很多东西都太容易了,总是忍不住想更深层次的东西。
啜一菲管他这叫“
中二病晚期”,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你大学适合学哲学,以后一定能当一个哲学家。】啜一菲在邮件里言之凿凿。
江直树作为一个有礼貌的好学生,很有礼貌地回了六个点给她。
以前他们有时间的话就会这样,像是发短信似的,用邮件聊天。以至于他的邮箱里百分之八十都是啜一菲的邮件,内容涉及什么都有,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聊,经常跑题跑到天边。
翻着以前的邮件,江直树的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嘴角微弯时,颊边展现出一个酒窝。
他正看着呢,旁边江裕树凑了过来,江直树顺手关上了自己的页面,转头问自家老弟。
“有事吗?”江裕树平时很少问功课,两兄弟在这方面都很聪明,来找他一定是有事。
江裕树圆溜溜的眼睛瞄了一眼他哥,还是一副什么都淡淡地表情:“哥,妈让我问你……”
江直树疑惑的问:“问什么?”还要代理?
“哥你最近的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啊?”江裕树问得很是小心翼翼,比他上课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