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玲绡说的没错,玉凝儿果然来找苏韵涵了,只不过是在回房换了身儿衣裙之后。即使是站在房间外面,她还是清楚的看见属于苏韵涵的床上躺着一个胡玲绡。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胡玲绡和苏韵涵太过大胆,还未行礼拜堂就已经住在一起,若是换了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公子,可否随我到房间里聊上几句。’玉凝儿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尽量不去望趴在床上的胡玲绡是怎样的一张笑脸。
‘这....’苏韵涵回头看了眼胡玲绡,见她只是眨眨眼睛并未说什么,便点头答应了她,走到床边儿把锦被盖在胡玲绡的身上,道:‘我随凝儿姑娘去她房间小聊几句,你好生休息。’
‘快些回来嘛。’胡玲绡撒娇道,自从她编出那等无中生有的事儿,苏韵涵就对她百般体贴。瞧瞧,就连离开一会儿都要跟她打声招呼,甚至温柔的给她盖上被子呢。果然,对待呆子不用点儿办法是不行滴!
苏韵涵不知道除了‘嗯’之外还能说什么,她只是深深的看了眼胡玲绡,替她重新把被角掖好,关门随玉凝儿去她的房间。放在圆桌上的香炉发出淡淡的幽香,玉凝儿没有问她和胡玲绡之间的事情,而是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双手轻压在古琴之上,道:‘公子,你可还记得那日教我的曲子?’
‘嗯,自然是记得的。那日我还跟你讲了些先生的事儿呢!’
‘公子,能够认识公子是凝儿的福气。其实最初见到公子时,是玲绡妹妹求我帮忙,好让你能有个安身的居所。说起来,玲绡妹妹真的很在乎你,否则像她这种向来不求他人帮忙的人又怎会以夜明珠为代价求我呢?’回想起初见苏韵涵的场景,玉凝儿不禁轻笑出声,笑自己傻,笑自己忘了这其中的关系:‘公子知道吗?自公子跳入河里救我出来,我就对公子....只是我竟忘了,你和玲绡姑娘的关系,一味的动了不该动的念想。’
‘凝儿姑娘,对不起,我....我不可以...’苏韵涵的话未说完,一只青葱玉指便抵在她的唇上。玉凝儿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知道公子想说的是什么,就让这句话藏于你我心中不好吗?公子,凝儿想把你教的曲子弹唱给公子听。有些话,就让曲子代替,凝儿不是厚颜无耻之人,只愿公子幸福,幸福就好。’
玉凝儿的声音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哽咽,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终于缓缓拨弄起琴弦,随着空灵的琴声,略带幽怨的吟唱道:‘秋意浓,离人心上秋意浓,一杯酒情绪万种;离别多,落叶的时节离别多,握住你的手放在心头,我要你记得,无言的承诺...不怕相思苦,只怕你伤痛,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我;不怕我孤独,只怕你寂寞,无处....说离愁。’
一曲弹罢,仿佛刻意一般,古琴上的琴弦随即断掉。望着似在深思的苏韵涵,一滴泪水滴落在古琴上面。玉凝儿用丝绢轻轻拭去眼角的那滴饱含着对苏韵涵所有情感的泪,释然道:‘公子,以后我和公子,还是朋友对吗?’
‘是朋友。姑娘,是我对不住你....’苏韵涵无奈的摇头,她很想告诉玉凝儿自己实为女子,只是事已至此,多说已是无用。
‘哪里有什么对不对得住呢?只要公子可以和玲绡妹妹安好,我这个做朋友的,自然替你们开心呢!’玉凝儿起身,看着苏韵涵好看的眉眼,道:‘公子,凝儿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公子可不可以,抱我一下?’她说的艰难,生怕苏韵涵拒绝她最后的请求。这情,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求苏韵涵还可以抱她一下,也好留以想念。
‘好。’苏韵涵点点头,起身把她抱在怀里。不同于徐风那般阳刚的气息,苏韵涵的怀抱带着一股阴柔,那是种细腻的温柔,让人的心也跟着柔软。双手环住她的
后腰,玉凝儿把头紧紧的靠在苏韵涵的肩膀,终究还是唤了句:‘韵涵,韵涵....韵涵,你要好好的幸福着,凝儿也要,凝儿也要找属于凝儿的幸福了。’
‘凝儿姑娘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苏韵涵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许久,当玉凝儿终于舍得从她的怀里离开,苏韵涵这才垂下双手,瞥了眼古琴上断掉的琴弦,摇头叹息:‘姑娘的琴曲堪比天籁,这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