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的严寒之地是雪狼的地盘儿。在这里,所有的妖物都必须以雪狼为尊,她们是这里的领主,是这里真正的王者。积雪的树林里还零星的飘落着枯黄的树叶,凛冽的寒风袭过,‘苏韵涵’在这样的风雪里变换了姿态,化身人形奔跑在冰天雪地之中。而她的怀里,抱着现出原形的胡娇娇。
‘苏韵涵’在属于她的地盘狂奔着,周遭的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往后退着。她尽情的跑着,及至腰间的长发在风中散乱飞扬。跃过一个又一个磐石,‘苏韵涵’站在最高的一块儿岩石上面遥望着周遭的一切。一声狼啸,立刻有此起彼伏的狼嚎附和而起,她怀抱着赤狐掠过前方的参天大树,直到第一百零一棵的时候,‘苏韵涵’没有丝毫预兆的停了下来。一只手生生的进入那棵树的树身,再伸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块通体无暇的玉佩。
‘骚婆娘,冷么?’‘苏韵涵’把她放到地上,待她恢复人身之后把玉佩交在她的手里,笑道:‘我肉身破了几千年,这块儿玉佩就在这里寂寞了几千年。骚婆娘,回天庭的时候记得把它带上,用当初连着你我的姻缘线拴起来戴在脖子上,或者....只要把它搁在离你心口最近的地方即可。’
‘这块儿玉佩?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们的姻缘线早就断了,我如何把它拴戴在脖子上?’胡娇娇不明所以,只是反复端详着手里的玉佩,只觉得这玉佩似是活的,里面的气息是她甚是熟悉的。
‘这里面,有我当年留下的一缕魂魄。戴着它,让它陪着你....也许老天爷会给我个机会,让我到天庭陪你也说不定呢!’仰头望天,‘苏韵涵’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红绳把它拴起来戴在胡娇娇的脖子上。玉佩戴在身上的那一刻,胡娇娇只觉得身体被熟悉的感觉包围,就连寒冷也随着那种气息的增强而慢慢消失。
‘琅疏,为什么要不顾性命的替我挡下那一道雷呢?’坐在雪山顶端,胡娇娇被‘苏韵涵’抱在怀里,山下的一切都变得渺小不堪。在这里,她竟有了些许君临天下的错觉,或者,是她身边的‘人’所带来的,属于王者的霸气。
‘不是说过的么?因为我爱你。’‘苏韵涵’包拢着胡娇娇的双手,低头亲吻着她的发丝,喃喃自语:‘如果你不曾飞升成仙,我们便能永生永世的呆在一起,只可惜你如今已入仙班。我还记得初见你化形的那一刻,你那么美,美的日月星辰都黯然失色。你怕是不知道吧?我所以如此刻苦修行,为的就是能够配上你。你只知我经常被你欺负,嘲笑,又如何知道,万物众生只有你可以期负我,也只有你可以笑话我。若是换了别的,我早已将它撕成两半!’
‘琅疏,你怪我吗?怪我躲着不见你,怪我丢你渡劫飞仙,怪我....怪我把你的内丹....’胡娇娇自然是听见她的喃喃自语,心里没有由来的疼着痛着,却也只能望着缓缓西落的太阳,回想着从前的那些岁月。
‘怪你什么呢?都是我自愿的,谁让我爱上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骚婆娘,陪我看日落日出吧,咱们一次性把它看全,也算留个念想,让你不再孤单。’‘苏韵涵’指着胡娇娇所望的方向,只是那么静静的抱着她,感觉着血液里灵魂的涌动,默默的告诉自己,时间....差不多快到时间了。
日落月升,伴着漫天的繁星,似乎只要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天际的星辰。‘苏韵涵’仰头望着或是连成直线或是连成各种形状的星星,扣着胡娇娇的手伸向它们,一点点的移动着,带着呼出来的热气,道:‘记忆以来,你我还从未这般安静的做过一件事情。你的脾性,火爆的很呢!’
‘琅疏!这话你已经说了三千八百四十六遍了!’胡娇娇不悦的说,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脾气火爆,尤其是被琅疏这么说。明明,她的脾气被伪装的很好。
‘你的记性还真好,居然连我说了多少遍都记得这么清楚。’‘苏韵涵’勾起唇角,看着胡娇娇略显模糊的侧脸,抓着她的手背亲了又亲,道:‘明天,陪我看完日出....你我就该....’
‘嗯....’胡娇娇的声音听起来很哽咽,她明白琅疏的意思,明天之后她就要回天庭继续做她的赤狐仙,而琅疏,就要真正的和苏韵涵的灵魂融为一体。以后,就只有苏韵涵,而没有琅疏。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苏韵涵’和胡娇娇就这样相依着观赏天际的繁星,她们谁都不希望时间走的太快,更不希望第二天的黎明过早来临。只是,再怎么不希望,该来的还是来了。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胡娇娇仿佛看见了琅疏不顾一切将她护在怀里接受雷击的场景。那时候,她的心不痛是假的。相视无语,‘苏韵涵’在她的目光中读懂了胡娇娇的意思,捏着她的下巴轻轻的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起身拉着她狂奔在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