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外面看上去仙风道骨的某人,此刻已经是一身一身的汗,偏巧白翩然那边还在推波助澜,季爷爷,受受刚刚的确不太舒服,就麻烦您帮他看一下吧。
那好吧吓得他连受受这么奇妙的名字都直接忽略了。
蓐收继续笑嘻嘻,花花~那我们就先和道长回去,明天再去找你玩哈~
嗯嗯~白翩然答得干脆,还贴心的叮嘱道:有什么缺的少的就让阿福去置办,就当是在自己家,千万不要客气。
放心吧~
目送白翩然离开后,道士也识相的遣散了身后的丫鬟仆从,紧接着就一脸生无可恋的被蓐收和白虎拖回了房间。
蓐收一把将他按在凳子上,转身回去点了根蜡烛,昏暗摇曳的光线衬着他一口小白牙,看在对方眼中却仿佛是一个远古巨兽,下一刻就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季道士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整个人怂的肩膀都塌了下来,哪里还有刚才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眼看着他都快被蓐收吓趴了,白虎轻轻咳了一声示意蓐收适可而止,然后心平气和的给他添了杯茶,问道:季咸,你怎么会在这儿?
巫祝者,古已有之,而季咸因知人死生存亡、祸福寿夭,期以岁月旬日,也被称作神巫季咸。他出生的年代六界秩序已经建立,不过尚未泾渭分明,许许多多的神话故事也是在那时渐渐流传,季咸本人显然也是人们口中的一个神话,普通人倒是不怎么知道,但在巫祝中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
至于他为何认识蓐收,则要追溯到神魔之战的时候,那场战斗旷日持久,到最后人族也被迫加入了这场争斗,季咸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四方神,而后私下里也有些往来,再之后也认识了四灵兽。
面对白虎的疑问,季咸的目光明显有些闪躲,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后来干脆端起茶杯喝茶,脸都快埋进了杯子里。
乖孩子要说实话,不然会挨揍哒~
季咸鼓起勇气愤愤瞪了蓐收一眼,怒而转向白虎,天天喊打喊杀的你都不管管吗?!
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他一起揍。白虎平时还是很讲道理的,但是遇到季咸绝对不能等闲视之,以往的经验教训历历在目,每次一遇到他绝对没什么好事,所以这次白虎并不介意威胁一下让他说出原因。
这下季咸彻底没了脾气,他虽被称作神巫,但毕竟是人族,**凡胎的连个土匪都打不过,更别提眼前这俩,一根指头就能戳死他,比碾死蚂蚁都要容易。
好吧好吧。季咸最终妥协,我是来装道士骗银子的。
蓐收:骗银子?你很缺银子吗?
那是当然。季咸说的理直气壮,我跟你们可不一样,你们你吃穿用度都是天界供给的,我一介凡人什么都没有,银子当然得自己赚。
哦哦蓐收点点头表示明白,趁着喝茶的功夫他偷偷瞄了瞄季咸的发簪,问道:小季季你这根发簪与衣裳不太配呢,怎么不换一根其他颜色的啊,我记得你有好多呢!
季咸随口道:这不是今儿个起的有些急,没怎么注意吗,等我明天
他突然闭上了嘴巴,就见蓐收和白虎就那样默默的看着自己,尤其是蓐收,一脸阴谋得逞的模样。
蓐收:大白,你说他这根簪子值多少钱啊?
白虎看了两眼就已经下了结论,上古翡玉,有市无价。
蓐收:小季季你听到了吗,这还只是你一根簪子呢,你要是把簪子都卖了,怎么会愁没银子?
眼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季咸的目光又开始游离起来,想了半天也只能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那可都是我心爱的簪子,怎么舍得卖之后就没了下文。
反观蓐收那边,已经开始暗搓搓的挽袖子,大白,帮我找团抹布堵他的嘴好不好,不然他一会儿叫的太惨会影响到别人呢!
一听这话,季咸噌的一下直接从凳子跳了起来,连连倒退好几步站定,我可告诉你,这里是人间,人间是讲法的懂吗!再者说你们神祇神君的一起联手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要不要脸啊!
蓐收摇头,并不要。
季咸:
脸都不要了,你还能拿他怎么办。
季咸干脆就开始装死,把拂尘和道袍收好,盘腿坐在不远处的小榻上,一手托腮,气鼓鼓的抬头望天,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再之后无论蓐收怎么威胁他,他就是死活不松口,一副大不了你打死我的模样,让蓐收彻底没了辙。
蓐收垂头丧气的出了门,临走之前,白虎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你知道白府的东北角是什么地方吗?
啊?什么东北角?季咸答的轻松,可犹疑的目光就没停下来过,一看就是在说谎。
夜已经深了,白虎倒也懒得继续拆穿他,蓐收自然是跟着他回了同一间卧房,小包子洗洗涮涮爬上床后,坐在那里满脸深思状,看的白虎好不习惯。
大白,你说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呀?
不知道,不过很可能与我们要查的东西有关。
提起这个,蓐收一声长叹,真是的,见到小季季太意外,我都忘了问花花那个东北角的事了。
不着急,明天再问也不迟,倒是季咸,这两天把他跟好了,免得又闹出什么乱子。白虎洗漱完毕刚躺到床上,蓐收就扑了过来,抱着胳膊不撒手,大白我发现你最近好聪明哦~
白虎:最近?
分明以前也很聪明的。
因着下午睡了一会儿,白虎现在还不太困,倒是蓐收哼唧了几声就老实下来,不久就欢快的打起了小呼噜。
那一刻,白虎突然觉得如果一直不回泑山,一直这样走下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翌日,蓐收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弄得季咸早上一出门就见两尊门神一左一右,无论走到哪里甩都甩不掉,直至白翩然过来请他去给白员外诊脉,他俩还在后面跟个不停。
白翩然:受受,你们怎么一直在季爷爷身边转啊?
蓐收:因为我们和道长一见如故。
季咸十分想死。
既然打定主意要弄清楚季咸搞得什么鬼,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而且在白虎的印象中,季咸并不会看病,如此一来每天的诊脉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白虎:方便吗?我们也想拜会一下白员外。
他们是客人,留在主人家家里被人好吃好喝的当成贵客,于情于理都该去拜会一下家主,所以这次拜访要求听在白翩然耳中,也不会显得突兀。
白翩然:倒是无碍,不过家父病容憔悴恐怕失礼于人。
蓐收:没事的,花花你看,我们是朋友哦,你的爹爹那也是我们的额长辈,既然是长辈,我们也该去请个安嘛~
这话说的白翩然心里暖暖的,于是便不再推脱,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季咸仿佛瞬间老了几岁,满面愁容。
白员外久病卧床,自打进了院子就能闻见一股子药味儿,得知有客人前来,白夫人先行回避到了偏室,白漠然由于平日里要打理白家的产业,所以每天都会来的早一些,今日一见蓐收和白虎,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总算是有了些疑惑,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恢复了原貌。
多谢二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