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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没敢多看,把他的衣服都扔给他,就出了门。

苏相辰年年拿奖学金,需要全勤,缺不起课,虽然路婷可以包庇他不给他记录,但是苏相辰自己会心里不安。

许敬和苏相辰一起进教室时,班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方悦在自己座位上抖腿,朝着早过来的许敬问了一句:“又去大门口等人了啊?”

许敬意味深长地朝他笑笑,方悦没懂。

就是总觉得敬哥今天的笑容有点不一样。

直到许敬把一整套试卷摊在桌子上的时候,方悦才悟了。

原来是许敬疯了。

许仪小姐办事效率不可谓不高,她不仅把许敬给的清单上的书都找全了,还把同系列的其他科都给备了一份。

许敬看着密密麻麻的题目先是觉得有点头晕,按了一个早读的太阳穴,才开始刷题。

不仅上课刷,下课也刷。

最先发现这一点的老师是路婷,她是唯一一个还愿意管一管许敬的课堂纪律的老师,没办法,举头三尺有大嫂,再往上三尺有考评,她在许敬桌子上敲了两下,想提醒他听课,于是就发现许敬在做一套文言文的题,她正要敲第三下的手倏然顿住,改口:“翻译错误率有点高,你最好先把课本上的文言文注释看一遍。”

许敬“哦”了一声,乖乖翻课本去了,还拿了个笔记本记录。

路婷:“”好不习惯。

论起自制力来,许敬一认真,竟然也不比苏相辰差,没几天时间就成了一班最勤奋的仔。

原·最勤奋的仔苏相辰因为连着烧了退退了烧好几天,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挺差。

许敬到办公室找老师问题的时候,就看见路婷坐在自己椅子上,拿着几张纸琢磨。

许敬凑过去看了眼,是一套病历打印单,上面的术语许敬一窍不通,好在路婷电脑上正显示着搜索页面,病名是一种没有听说过的病,许敬看了两眼,就扫到“多发于14岁以下儿童”和“极为罕见,目前国内成功的治疗案例仅十二例。”

路婷注意到身后有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她手指一松,被她掀上去的那一页就滑落下来,露出了首页的信息册。

许敬爆出一声:“我操。”

路婷:“”

全办公室的老师抬起头:“”

许敬立刻说了声“对不起”,捂着嘴慢慢蹲了下去,扯着路婷袖子小声说:“老路老路,苏相辰的病历借我看看呗。”

路婷斜他一眼:“干什么?”

许敬说:“我和他最近关系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快快快给我看看。”

这也没什么,路婷干脆把所有文件都给了许敬,自己去研究百度百科。

这是一份高一入学时做的例行的既往病史调查,一开始只需要填写一份表格,大多数学生八成都是写了名字信息加个万能的“无”就交差,唯有苏相辰一张纸写得几乎满满当当。

大病三场,一次是小儿肺结核,另外两次是字母缩写的罕见病例,一次患病,一次复发。

剩下的是过敏药物史,大概是因为苏相辰用过的药很多,所以查出来会过敏的也格外多。

后来因为这张触目惊心的纸,学校才单独跟苏相辰要了病历复印件和医院开的不影响学习和运动的证明。

回教室后许敬百度了一下那两种病,越看越揪心,当天他甚至把做任务都给忘了,等身体不受控制之后才乍然想起还有这么回事。

他看着自己在苏相辰下楼梯的时候朝他身后推了一把,苏相辰毫无防备,一个趔趄往下滑了几个台阶,好歹算是扶住了栏杆,周围三三两两的人好奇地看了过来,苏相辰坐在台阶上,回过头,茫然又无辜地看着许敬。

十秒钟后,许敬行动力恢复,立刻单臂拥住了苏相辰,另一只手急急忙忙不知该往哪放:“对不起,我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事吧,摔哪了,疼不疼。”

苏相辰开口就是轻轻“嘶”了一声。

许敬便注意到他脚踝被磕出了一块青,轻轻一捏苏相辰就吃痛地哼了一声,像是脚崴了。许敬对脚崴有经验,给过路人让出了一道能行走的缝后,就坐在楼梯上帮苏相辰按摩,他的眼睛注视着那只雪白的脚踝,头低到了苏相辰胸口的位置,反复重复着一句“对不起”。

因为脚受了伤,苏相辰又双叒叕骑不了车了,他坐在教室里吃着许敬买回来的小吃,等着辩论队开会结束后,许敬把他送回家。

其实脚崴得也没有那么严重,自己回个家不成问题,就是看许敬刚才魂不守舍的样子,严重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苏相辰觉得就算不能帮到忙,也可以多在许敬身边待一会儿。

许敬回来后总算没再做个复读机了,他看苏相辰一脸“乖乖等你”的表情,就知道苏相辰肯定没介意,可是许敬更觉得愧疚了。

他实在不想自己瞎琢磨了,坐下来,很认真地起了个头:“辰,问你点事,关于你的。”

苏相辰疑惑地点了点头。

许敬说:“我看到你的病历本了。”

第22章 领证

苏相辰的童年,是在药瓶子里长大的,据说他亲生爸爸就体质很差,所以他也天生免疫力差了点,偏偏家里还没有治病的本钱,苏妈妈能坚持到把他养到这么大,已经是相当顽强了。

种种过程苏相辰不是很愿意提,毕竟说出来有种博同情的感觉,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同身受地去同情他。

“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把我的事跟大家说了,她的本意是让大家多关照我。”苏相辰手指在书本上画着圈圈,“结果后来很多孩子王都嘲笑我欺负我。”

那是苏相辰学会忍受的开端,孩子们纯善亦纯恶,分不清是非好坏,更不懂设身处地,只知道有个病怏怏的小寒酸好欺负。以至于后来苏相辰从不说自己的经历如何。

许敬很是理解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其实我也不是想问那些,我就是想知道,这些病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会不会对你有影响,你马拉松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现在连着发烧好几天是不是跟以前的病有关。”

苏相辰心里暖了一下,摇头:“我的病不影响运动的,而且都已经痊愈好几年了。我就是一直容易生小病而已,医生还说让我多运动增强免疫力。”

许敬又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这个不熬夜,按时吃饭之类的。”苏相辰想了想说,“我现在身体已经很好了。”

许敬:“一般人连着发烧这么多天叫做身体很差。”

苏相辰:“呃”

许敬起身,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家吧。”

知道苏相辰的既往病史以后,许敬就明白了苏相辰的软弱维诺、除了学习以外的寡知和单纯、还有表面上的愚笨都是从何而来,一个因为幼年生病比别人晚上学而跟不上进度、也不知该如何与人相处的孩子,好不容易甩掉了一些经常欺负他的同学,上了初中又开始频频卧床,乃至休学一年。

总是缺席的他无法融入任何一个集体,再加上要节省家里的负担,只有拼命学习,不断跳级,才能把进度追上来。而好不容易痊愈了,满心期待又平安无事地上了高中,等待他的却是霍非凡还有自己。

当晚这些设想都入了许敬的梦。他梦见一个走两步就喘的小男孩沿着操场边花台一步步地走,四周玩耍打闹的人从他身边擦过,把他撞倒了。小男孩眉宇间全是病相,一张小脸苍白,难受地喘着气,许敬想要把他抱起来哄哄,小男孩忽然挣开了他,然后跌跌撞撞地跳进了游泳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