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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不明,脑电图是平的,呈”郑延青舔舔嘴唇,努力把那个词说下去,“呈脑死亡现象,但是莫名其妙地还有呼吸,心脏还在跳”

路婷眼角一抽,下意识避开其他显然是重点的词,挑了个最靠边的茬:“什么叫莫名其妙。”

郑延青顿了顿:“医生原话这么说的”

这时候医生恰好过来,看见路婷,以为是病人母亲,便把路婷叫到医务室,详细说明了一下情况。

许敬是在飞机上,毫无征兆地昏迷的。

他一登机就跟空姐要了耳塞和眼罩,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安全带好好系着,保持一个姿势没有动,空姐以为他睡着了,发飞机餐的时候叫了几声没反应,也就没有坚持吵醒他。没有人察觉到任何异样,毕竟许敬还可以呼吸,走近了能感觉他的鼻翼微微扇动,谁都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直到下机时,空姐才意识到不对劲,叫了救护车。

苏相辰是许敬短信联系过的最后一个人,医院从短信内容里判断出许敬来B市是要找他,所以第一个给他打了电话,随后苏相辰联系路婷,路婷一边立刻订票一边远程召唤郑延青过来看看情况。

离开医生办公室后,路婷才想起来这事还得让许父许母知道,她正在琢磨着待会怎么用词,愁得恨不得立刻长出几道皱纹来,便看到苏相辰往这边走。

路婷看向他:“相辰?”

苏相辰朝她点了下头,说:“里面不允许探视,我回去抱床被子过来。”

苏相辰说守人,就不分昼夜地守,白天他要上课,除了第一天请了假以外,其他几天总不好连着请,辅导员也不肯批,路婷生怕他就为了在这干守着,耽误了学校那边的事情,就打包票白天路婷守,晚上再让他来,于是苏相辰每天课一结束必在医院通宵,这么熬了两个晚上后,许家四人结伴而至。

即便再怎么是个麻烦事,孩子出了这种事,也还是有必要让监护人知道的,路婷了解完情况以后,立刻给大哥打了电话,但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操作的,隔了两天才赶到。

实话说,路婷心里是有点气愤的,但毕竟在医院,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把裹着薄被睡着了的苏相辰不动声色地挡在身后,听许母吐出一段不可置信的质问。

许父趁着他们吵吵嚷嚷,顶着一双疲惫的眼睛,凑到路婷身边低声解释了两句:“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嫂子,就是怕她接受不了出什么事,本来想找个合理的借口先一个人过来看看,结果还是让她知道了。”

路婷平淡地点点头:“是,你等许敬火化了再告诉她比较好。”

许父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她说了什么,但他话到嘴边,竟然说不出一个反驳的词。

路婷抬头看着他:“不管也没差,许敬现在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她说这些话完全是气话,谁都听得出来,有没有扎到许父那颗冷漠的心尚且不知,但苏相辰的心是狠狠被扎了一下。

他连熬好几个晚上,确实很疲倦,但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酸涩的眼睛休息而已。

许家人到场他听见了,只不过闭着眼睛不去面对而已。

医生说不清许敬为什么忽然到了这个地步,毕竟高考前的那次体检中,许敬的各项指标都很健康。医生只能猜测“压力太大过于疲倦”“隐疾”等。

苏相辰便想到,如果自己没有跟许敬分开或者还是无能为力,但是起码,比满心期待忽然半途折断,一切好时光都被浪费在一句“反正时间还长”里要好得多。

他觉得时间还长,以后再慢慢跟许敬谈恋爱也不迟,许敬也觉得时间还长,先把家里的事解决了再大大方方握着苏相辰的手,坚定不移地说“我就是要他”也不迟。

第72章 人渣系统

走道里平静下来已经是深夜了,许家四人从“追究真相”的状态中归于平静,然后聚齐在了同一层楼扶梯旁边的椅子边上。

ICU即便是在病房外探视,也是有时限的,不能一直杵在那,所以苏相辰这几天都是在扶梯边上“陪床”的,这个视角能一眼看到ICU走廊的大门,但凡有人从那里被推出来,苏相辰都能第一时间注意到。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没什么用,不仅晚上没用白天也没用,因为许敬的状况一直很诡异,医生们谁也不敢冒这个险,所以至今他们连进病房看许敬一眼都不被允许,但他就是想陪着,觉得许敬不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医院。

他以前成天住院,一个人在医院里,看着隔壁床小孩的大人给他喂米粥剥桔子掖被子,去做个小检查都有一堆人跟着进进出出,心里都可难过了。

他本来还想再陪一晚,但是一来自己也撑不住了,二来许敬家人都在这,他待在这里尴尬且不方便,便打算告辞。

许母却在这时叫住了他:“能稍等一下吗?”

苏相辰脚步一顿,微微侧头,保持了一个礼貌的姿态,却没出声。

“我听说许敬是来找你的路上出事的。”许母慢悠悠地开了个头,又立刻说,“抱歉,我现在受了打击有点混乱,可能措辞不太对我不是说他出事跟你有关,我是想问,他高考才结束,就来找你,这是不是你们之前也有联络的意思?”

苏相辰等了半晌就等来这话,心里觉得有点好笑,问道:“您就想说这个吗?”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知道这两年来许敬都做了些什么,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证明他为什么忽然成了这样”

听起来还挺真诚的。苏相辰心里没什么波动地想,他道:“我不知道。”

许母看着他,显然不信:“你不知道?”

“我们分开很久了,他上飞机前发的那条短信,是分开后他给我发的第一条消息。”苏相辰隐去了他们见过面的事情,也隐去了郑延青从中传话的事,竟算得上实话实说。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有些刻薄地说道:“谁知道那天他回家后,再见到的就是他这副模样了呢?”

许母脸色白了一下,眼神飘忽起来,不知是不是回想到了某个时刻的许敬,苏相辰在她走神的功夫,已经离开了。

外面鸡飞狗跳,许敬全然不知,他每隔一段很长的时间后,就会有一段极短的时间有那么一丝意识,然后会发觉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中。

一般人会做梦梦到一片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