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冷冷道:手欠的人不值得有一张干净的脸。
宫九:天下手欠的人都该为你这句话感到害怕。
于是,花将去库房取来了红玛瑙金珠佩饰,和墨麒、宫九会和的时候,整个七皇子府上空都弥漫着惊慌失措、到处乱撞的蛊虫。
花将险险将差点摔掉的佩饰抱好,收回了被吓出来的蛊虫,勉强干笑道:怎么九公子的易容这般特别?
他在丑陋和骇人之间斟酌半天,换了另一个委婉的词藻来形容宫九这张别开生面的脸。
宫九笑了一下:自然是道长不愿让人看到我的面貌
墨麒强行打断宫九的瞎话:易容时,不慎失手了,只能这般填补。
他也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宫九手欠戳他胸,才引得他失手的,只能含糊过去。
花将:好罢。
花将脸上笑眯眯,心里却不以为然地想:易容时不慎失手?呵,便是随便编个其他理由,也比这个好。失手至于失手到整张脸都和毁容了没什么两样吗?
花将心里腹诽,嘴上却是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口的:两位,我东西已经取来了,也令人往宫里递了牌子。辽主一般除了晚上,便只有晌午时分才会呆在自己的寝宫里,其余的时间都在处理奏折,妃子是拜见不得的。我们现下出发,将首饰送去,恰好能赶上晌午时分,辽主休息的时候。
墨麒点头:好。
花将:不过九公子这个这个样貌,怕是进不了辽主宫殿的。
墨麒:
花将:所以为什么要把九公子弄的这般骇人。
墨麒定定地看着花将:为七皇子做事的人生的面貌丑陋,辽主应当是幸灾乐祸才是吧。
花将:他慢慢绽开一个微笑,道长,您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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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主看到宫九的脸会是什么想法,他们暂时还不知道,但回鹘妃子是真被吓到了。
为了给宫九遮丑,花将特地给宫九准备了一个帘帽,照理来说应该是万无一失,然而花将记着提醒了墨麒修改身形,却算漏了宫九也是个身材修长矫健的男子,只是平日里一直和身高过人的墨麒站在一块,才显得好像有些矮小而已。
现下墨麒用缩骨功缩得和宫九一般矮了,没有了比较,宫九的身高自然就正常地显露出来了便是与辽国皇宫的禁卫长相比,也是一般高的。
墨麒这次易容的身形瘦削单薄,回鹘妃子看了一眼就没什么兴趣的绕开了。但一瞧这遮着帘帽的小厮,她脸上顿时涌起了娇羞:进我宫里,怎可还带着帘帽,还不除了。
快给我看看哪!回鹘妃子期待地睁大了一双美眸。
花将:
墨麒:
这两人沉默了,宫九却是来劲,和妃子像模像样地推拒了几个来回,吊足了妃子的胃口,才佯装无奈地取下帘帽。
回鹘妃子:啊!!!
她猛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天下怎有这般丑的人!
再一想起方才自己的娇羞,自己脑中已经开始翻滚起来的身影,回鹘妃子的脸色一下青了,看起来还隐隐想要呕吐。
花将呵呵干笑了一下,不得不站出来提醒:娘娘,不看一下七皇子送来的礼物吗?
回鹘妃子捂着胸口,面色铁青地缓了一会,才慢慢缓过劲,勉强重新挂上笑:看,七皇子送来的贵礼,定是一般人都寻不得的好东西。
她伸手将装着首饰的匣子小心打开,掀开覆在其上的绸缎,露出了里面摆放的璀璨生辉、明艳无比的红玛瑙金珠佩饰。
回鹘妃子惊呼了一声,原本还很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惊喜粉红,激动不已的伸手,小心翼翼取出其中最小件的那个手镯:太好看了太好看了!
她几乎瞬间就能想象,自己带着这套首饰,艳压群芳的样子,也来不及顾及七皇子的人还在这里,立即命侍女取来了铜镜,立即将零零散散的佩饰都带上。
花将微微一笑:娘娘可还满意?
回鹘妃子连声道:满意!满意!她对着镜子里明媚动人的自己照了又照,太好了!摆驾上
她正准备说要去辽主的宫殿,立即尝试一下新佩饰能不能挽回辽主的心,就看见了还站在原地的七皇子的人,顿时停了下来,有些尴尬,不知此时该怎么才能委婉地表达谢谢七皇子的礼物,但我现在要去争宠,没时间招待你们,所以你们快些从我眼前消失这样的意思。
花将无比贴心:娘娘深爱陛下,得了这首饰,想要去和陛下分享欣喜,我们再留在这里打扰却是不对了。他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七皇子对待辽主,也是很想这般随意亲近的。
花将刻意将回鹘妃子与辽主的关系说的亲昵,像是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虽是让回鹘妃子心中一酸,但却是也让她听得很是顺耳心喜。
不过您也知道,辽主向来不待见我家主子,所以每每想要给陛下送礼的时候,都无从下手,也送不出去。花将老神在在地睁眼说瞎话。
就连诞辰都不送寿礼,分明是耶律儒玉根本不想浪费任何心思或者财力在辽主这个无谓之人身上,什么无从下手,什么送不出去,真是天大的胡话。
回鹘妃子揪心:唉,这对父子,就是都太骄傲了。要我说,父子之间,哪里有隔夜的仇呢?
她倒是当真把自己代入了普通夫妻里,为丈夫和孩子的僵持关系而忧心的娘亲了。
花将慢慢道:所以,七皇子除了为您准备了礼物,给陛下也准备了礼物。您也知道,陛下一向不喜七皇子,这礼物要是直说是七皇子送的,陛下不仅不会收,反倒还会大怒所以,能不能请您代为送给陛下呢?
他顿了顿,带着笑意引出最重要的话:东西有些重,就让这两个小厮帮忙搬去就是了。
为了顺理成章地让墨麒和宫九也跟去辽主宫殿,这一次花将选的恰是一盆造型独特、但很沉重的针松盆景,是七皇子府的花匠自己个儿随手捯饬出来的,没有额外花任何钱,也没有从府库里额外拿任何宝贝,可以说是抠得令人发指,确实考虑到了耶律儒玉不想在辽主身上花一个铜板的心情。
回鹘妃子看了看门外放着的盆景,觉得自己的这几个婢女还真的抬不动这玩意儿,于是点头:好罢。
她犹豫了一下:可当真不需要让陛下知道,这是七皇子送来的吗?
她倒还忧心忡忡上了,打心眼儿里开始想着怎么想办法缓解一下这对天家父子的关系。
花将摇头,面露悲戚,就算是回鹘妃子并不好花将这种面好如女这一类的男子,瞧见这张脸蹙眉难过的时候,都忍不住心疼:不必了,终归都是父子,只要七皇子的心意到了,他就满足了。您千万别与陛下提,这是七皇子送来的这万寿针松可是七皇子跑遍了辽国才寻来的,如果被陛下退回来,或有甚者,一怒之下砸了,七皇子该多么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