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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他们上山, 准备充足了些,再加上雪化了,要比上回红玉上山好走不少。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山坳处。

红玉指着远处的小屋,“小姐,就是那了。”

从小屋中,还生出袅袅的炊烟来,是有人正在生火做饭。

他们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上山,以江玉华的警觉程度,怎可能一直发现不了。

他手中提了一根烧了一半的木棍,沉着脸转身就要出去赶人,却被人一把从身后抓住胳膊,柔柔地唤了一声。

“华哥,他们小年轻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叶初挽了挽耳边散落的秀发,从江玉华手中拿走了那截还在冒烟的棍子,含笑道,“卿儿躲在屋中足不出户已有许多日了,是时候该走出来了,不是吗?”

江玉华一怔,恍然。

“还是你这个做师娘的细心些,孩子们的事情,是该由他们自己解决。”说完,乐颠颠地拿起烧火棍在灶台里头拨了拨,让火苗更茂盛了些。江玉华蹲坐在一旁,搂着叶初的细腰,眼里蓄满了深情。

“山上只有这栋屋子?”元绣并未贸贸然闯进去,只是在稍远的地方站着,低声询问身旁的护卫。

她方才让其中几人散去,在这山坳处四下查看,如今人已是陆陆续续的回来,正纷纷同她汇报着情况。

“小姐,在这西北侧不远处,还有栋小屋,不过门房紧闭,里头毫无动静,看着不似有人居住的模样。”护卫低头汇报完毕,见元绣没有什么问题,就着这个姿势倒退几步,回到了队伍中。

不过思衬片刻,元绣就露出了笑,“红玉你同我走一遭,其他人就留在这。”

红燕嚷嚷道,“小姐,那我呢?为什么红玉姐都能跟你一起去!”

红玉瞪她,但红燕压根不理会她的目光,只觉得十分委屈。

“你就在这,要是看到了她,就抱着她的大.腿,将她拖住便是了。”元绣不过是说着玩笑,可红燕却信以为真,板着脸点点头,挺直着腰杆,两只眼睛紧盯着前方的门,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小姐,你们去吧,我会替你守好这的。”

远远看到那栋孤零零的小屋时,元绣就停下了脚步,开始仔细地理了理鬓角与衣裳。

女为悦己者容。

有多久没有好好的在意过自己的容貌,元绣早已经记不清了。当初是还小,不值得为了什么整日里涂粉弄妆的,再后来是出了事,众人都不敢触了她的眉头,总是远远地躲着,哪还有人来欣赏。她自己更是恨不能死了去,再没了兴致。

红玉的眼角眉梢都是惊奇。

自打她跟了元绣,这是她头回见到小姐打扮的这样的好看,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仙气,像极了从画里头走出来的人儿。

明明有两栋屋子,她都没走进去瞧过一眼,怎么知道公子在哪里?

“你从那边走来,可有看出不同处?”

红玉被问的愣了愣,羞愧地摇头。

“那边的屋门外被人踩出了一条小道,混着化开了的雪水,有些泥泞。却是朝着这处方向来的。”元绣指着小屋门口,“你看那,干净得很,甚至还有些未化开的积雪,都表明这很少走动。可明明有人住在这,不然为什么他们要朝这走来?”

红玉了然地点头,看向元绣的目光中又带了些许钦佩。她的小姐如此的聪慧,如果不是那个病,只怕如今都该是庆云县内人人倾慕的对象了。

一时间看向小屋的眼神,带了几分自己也说不出的急切与不满。

“小姐,让我去”

元绣一把拉住迫不及待的红玉,冲她摇了摇头。这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事,应该由她们亲手解决。

她走的不紧不慢,似乎并不急迫。可再长的路,也总有尽头,她终于是站在了这扇并不如何厚重结实的木门前。

褐色的门上还挂着一串红色的流苏,看起来有些久了。被雪水浸的湿漉漉的,有些许褪色,看着很有些年头了。

“江九卿,我来了。”

元绣仍是看着那串流苏,轻声柔语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屋后站着的人全身猛地一震。她似乎有些彷徨,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没头苍蝇似的在屋内乱转。

屋子很小,只开了一扇窗与门,此刻却都出不去,她是被困死在了里头。

屋内的人目光闪了闪,盯着门上的插栓,寄希望于此。

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就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门后的插栓松脱了几分,屋顶上扑簌簌的落下灰来,兜头兜脸的撒了一脸。

她顾不上自身的狼狈,忙伸出手要去拉那插栓,手指还未碰到,一下猛过一下的剧烈震动,终于让不怎么牢靠的木门呻.吟一声,插栓落地,缓缓地开了。

如此的突然。

突然到元绣还来不及收回她高高抬起的腿,见到门后人目光中的惊惶,元绣心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缓缓放下腿,理好了有些凌乱的裙角。

元绣眼波流转间,唇角绽出一抹笑,“别来无恙,江姑娘。”

在这样一个明媚的清晨,她们相遇了。

是的,她们。

她是元绣,而她是江九卿,也只是江九卿。

第九十三章

同她的坦然形成鲜明对的比站在元绣身前的人, 她看起来很憔悴, 昔日洒脱飞扬的眼睛里, 含着惶恐与不安, 看到元绣,只有惊, 却没有喜。

她本来就是生的纤瘦得体,多一分则胖, 少一分则太瘦。而如今却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脸色惨白, 红润的嘴唇好像风干的树皮,因为缺水要泛着白。披着一身不大合体的衣裳, 她站在那里, 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给吹跑了。

两人分别的时间不短,可仔细算起来也不算太长。满打满算也就是两月有余,可眼前这人却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真叫人要不敢认她。

元绣一眨不眨地盯着江九卿,目光好似两汪深潭, 黑沉沉的, 让人看不穿她的心思。

红玉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地去看身边的人, 却见她神色平静,仿佛那跟前的人,不是她日思夜想了数月的江九卿,而是个什么旁的不想干的人一般,三人就这么静静地对峙站立了不知道多久, 最后还是被一声咳嗽打破了这僵局。

“咳咳——”江九卿尽量压抑着喉中的瘙痒,可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低地咳嗽出声。

她捂着唇,不敢看元绣,长长的睫毛像是受了惊的蝶,扑簌簌地眨着。

或许是觉得不自在,一阵子咳嗽过去后,九卿最先开口。

“元小姐,别来无恙。”说起话来,免不了又咳嗽数声,“我病体未愈,屋中简陋,怕染了小姐一身病气,还是不要进来为好。”

红玉咬着唇,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