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了,不过剑术师傅也没活多久,所以这人是实实在在的身无长物。
朝利雨月身上值钱的东西是固定的,和师傅学习剑术的时候、是随身的那几把剑,出师之后开始了旅行,便换钱买了他喜欢乐器,得知朋友有难、准备去帮忙打架了,又把乐器卖掉,再次换回了武器。
事实上,这次打完架了他就该把刀卖了换笛子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把乐器赎回来,是因为他需要留着刀砍竹子。
砍足够多竹子,用竹子盖一座房子。
“怎么说呢”
园子斟酌了一下语句:“虽然觉得你这人一片赤子之心,为朋友亲手砍伐材料盖房子,也挺让人为这份心意的感动的,但我怎么觉得跟你做朋友还挺纠结的呢”
那一帮人听说是内讧失败后退隐才来的日本,人家漂洋过海从意大利跑过来,满以为远离了争权夺利铁血硝烟,只喝茶养花看报纸好颐养天年来着结果你就吭哧吭哧给人家砍了半亩地的竹子吗
然而朝利雨月不以为耻,惋惜的看了看鱼肉,从怀里掏出两个糙米的饭团,一边吃,一边淡定又茫然的反问:“不然呢”
园子被他这个神情一堵,犹豫了半天,试探着说:“大冬天的房顶上总该垫层茅草吧墙壁的缝隙怎么办”
朝利雨月拿着饭团愣住了,然后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
“你说的对,光用竹子确实不行。”
遂决定明天早起,去河边薅点芦苇回来。
铃木园子听完他的计划,不禁十分佩服: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她怎么觉得这个人穷的真是好有骨气哦冷漠
“所以你为什么不干脆去赚点钱呢买一栋宅邸多好,哪怕吹笛子卖艺筹钱也行啊”
“哦,我吹曲子很难听的,”爽朗的朝利雨月先生平和的补充说:“可以把人吓哭的那种难听。”
铃木园子作为一个有知名爱豆当前未婚夫的人,甚至掌握了萨克斯风这种挺稀奇的乐器,听到这里自然没有接话。
她看着朝利雨月安静认真的啃完了两个饭团,又蹲到墙角拿麻绳捆竹子,心里一时有些感慨。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就冲他肯漂洋过海帮朋友打架这一点,就证明了他是个纯粹的好人。
园子的小拇指勾着自己的发尾慢慢的绕圈圈,指甲盖有一下没一下蹭过那个嵌满了宝石的金环,心说连这些东西都没贪,他八成是不会故意编造故事骗人的。
换句话说,这是个24k纯好人。
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几天,铃木园子大小姐的身体状况,以完全超乎她想象的速度恢复了。
她严肃的在屋里冥思苦想了好几天,对自己的身体上上下下研究了许久,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找正在门前削竹子的朝利雨月谈话。
“要么,你就不要用竹子盖房子了,我直接花钱包了你吧”
抱着一捆竹子的青年愣住:“你说什么”
园子下意识想挠挠耳朵:“就是当个保镖保护我安全啊什么的,你是挺能打的对吧我会额外给你钱,你拿钱雇人给你盖个像样的房子不行吗”
朝利雨月这人长的英俊,却莫名有种聪明面孔笨肚肠的感觉,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莽撞的少年气,气场虽然平和,但有时候那表情简直愣的不忍直视。
他缓缓松开手,那那一捆好不容易削成一边长的竹子放下,像是十分苦恼一样盯着园子的脸看了半天,最后既像是生气、又像是努力安抚,对她说:“你不用这个样子的。”
“我从水里救起你只是顺手,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试探我。”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善些,不至于吓到园子,辩解说:“你身上的那些东西,要是想拿我早就拿了,你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我自然会保护你的,不需要用仅剩的首饰买什么安心,如果你不爱鱼腥、想吃点别的肉,院子里那几只兔子可以先杀了,等明天再给你抓几只来。”
园子严肃的摇头,告诉他:“这不是吃肉的问题。”
“唉”
铃木小姐指墙:“漏风。”
指屋顶:“漏雨。”
指被褥不远处的火塘:“有烟尘。”
又指了指朝利雨月一直盖在她身上的毛毡子:“太硬了。”
最后指了指门外撒了欢乱跑的野兔子们,举了举手上料理粗糙的兔腿,客观评价说:“你做的有异味,而我不会料理兔子肉。”
朝利雨月眉头轻皱:“你这么理所当然的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合适吗”
园子冷静的摇了摇头,说:“这几天我仔细的试了个遍,发现我现在会的可多了呢。”
“别说画画下棋,我拿根戳了孔的芦管,都能吹首小曲出来,你要说多才多艺,那我可是花了多少时间跟”
说到这里,园子又是一顿,低头冥思苦想:她跟谁学的来着
朝利雨月也问:“怎么停下了,跟谁学的”
铃木园子心大的一歪头,也不计较,潇洒的说:“忘了跟谁学的了,不过我真的都会,骑马编织做风筝,我连搓陶瓷坯子都会呢”
“可是你要怎么雇用我呢”
他自然的抬手执起园子顺在一侧的长发,用两指捏住金环:“你是准备拿那些东西去卖钱吗”
园子摇了摇头。
她大方的退开半步,动作麻利的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朝利雨月几乎是手忙脚乱的转开了头,抬手便想阻止她继续轻浮下去,结果园子只顾着一个劲的低头,可认真的把自己腰带上的金扣子都抠了下来。
一溜排开,整整八个。
朝利雨月叹了口气,说话时还是侧过脸的样子,劝慰她说:“这些其实卖不了多少钱的”
铃木园子淡定的点头,说:“我知道,我还知道这年头想盖一个我觉得满意的房子,这么点钱连几块兽头瓦都买不来。”
“但我更加知道,”她十分冷静的举起一颗扣子:“这玩意儿能从地里种出钱来。”
“种”
“你那是什么眼神”园子抬眼啧了一声,强调道:“我没疯”
然而朝利雨月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抬起的手,在她额头小心翼翼的试了半天:“确实没发烧呢”
园子不耐烦的打下他的手臂,严肃的说:“我研究了好几天,根据各种因素分析了一下,我应该不是灵魂出窍也不是前世”
这几个重点名词说的十分含糊,她接着又说:“我应该是失忆了,这意味着在离开家和来到这里中间,有一段经历被我忘记了但忘记,不等于傻,也不等于彻底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