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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她心知肚明楚沄是在装睡,一时却也没办法开口,因为她觉得自己实在太紧张了,害怕一发出声音就会露馅!

她试着扭过头去,猝不及防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笑着凑了来,鼻尖几乎和她的鼻尖碰在一起

她慌忙把薄被又往拉高了几分,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蹙着眉头,凶巴巴地说道:“你离远一点,好好说话!”

声音因为紧张的缘故,听去低哑而颤抖,丝毫没有震慑力,反倒听去像是在撒娇一样这个发现使她挫败地攥紧了被角。

楚沄的眸色更深了一些,他额前的几缕墨发凌乱地垂下来,扫过她的眼角眉梢,和她的头发纠缠在一起

云初鼓了鼓勇气,试着抬起眼与他对视,却毫无防备地跌进他眼眸的那片星湖里,湖中的星芒顷刻间如烟花一般徐徐绽放,清贵、高华却看去仿佛触手可及,她呆呆愣在那里,一时间竟然忘了躲开。

直到楚沄低沉而性感的笑声传进耳朵里,她才慌忙将薄被再拉高,把整张脸都藏在被子下面,盖住她热的发烫的呼吸和面颊。

“你再这样,我们没有办法好好聊天了!”云初瓮声瓮气地说道。

半晌没有回应。

她把薄被拉开一角,偷偷朝他看去,只见他侧身靠墙躺着,正笑吟吟地看着她,眼中尽是欢喜。

她对他扯了扯嘴角,眼神却早已落荒而逃。

云初强自镇定地扭回头,暗暗平复呼吸,缓缓将被子从脸拉下,仰面直直地盯着床顶,低低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方才开口问道:“如今我该怎么办才好?”

“明天找个时间,单独找我将玉佩要回来便是。”楚沄微哑的嗓音带着酥麻,令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真是要命啊!

“我不敢。”云初缩了缩肩膀,老实说道。

楚沄有些好奇,“这是为何?我又不是凶神恶煞,鬼都吓不到你,你还怕我本人不成?”

云初摇摇头,抓紧了被角,“那不一样。”

“你不怕我,为何会怕白天的我?我和我都是一个人”楚沄好笑地说道,自己都觉得有些绕口。

“不一样,你们一点都不一样。”云初扭头朝窗棂看去,“长得也不一样我看见那个你,腿都吓得直哆嗦。”

楚沄面全是不解的神色,他重重叹口气,“那可怎么办,我都怀疑这次这个局是你们父女做的了!倘若苏锦泽真的救不活,恐怕”语气里尽是惋惜。

云初拍着脑门哀嚎出声。

楚沄又叹了口气,安慰道:“现在只能期望你可以救活他了其实你既是丢了玉佩的人,理直气壮去要,也是人之常情,以我如今的身份是顾六又不是秦王,又能把你怎么样呢?”

说到此,他突然想起什么来,疑惑地问道:“那个玉佩究竟是什么来历,让你们父女见了以后跟见了鬼一样?”

云初沉默一下,转过身看着他,认真地说道:“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只是来历有些说不得”

楚沄挑了挑眉毛,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云初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我母亲一族,是前朝的国巫”

第134章 竹楼

第二天一早,云初被宫芷低声唤醒,匆匆梳洗一番,换上一袭鸦青色的男袍,头发梳顶成髻,用一根青玉的竹节簪固定,身上一点装饰也无,打眼看上去,唇红齿白,倒像是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书僮。

她不疾不徐吃过早饭,抱着琴正准备出门,又倏地止住了脚步,一脸沉思在院里来回走着,却迟迟不出门去,引得丫鬟们纷纷侧目。

突然,她抬眼看见围墙外的那一簇绿竹,急忙低声将云影唤到身前,简单吩咐几句,只见云影几个跳跃就消失在围墙上。

她凝神站在院中等着,又过了一会儿,云影回来朝她点点头,将她轻轻抱起,几下便跳过了围墙。

云颂已经在围墙的那头负手等待,见她这副打扮,笑着点点头说:“你这法子不错,如此一来不会引人注意。昨夜睡的可好?”

云初轻轻点点头,急步走近云颂,压低声音说道:“父亲还请回城吧,如今般若寺人多口杂,此事事关重大,女儿一人在这里,反而不会引人注意,若是被人看见父亲也在这寺中,恐怕”

云颂看她一眼,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你一个女儿家,虽说那顾六看着是个好的,万一我不能冒这个险!”

云初见他态度坚决,不敢强求,只是低声说道:“女儿昨夜又想了想,玉佩既然是咱们的,且昨天既然也认出来了,还遮遮掩掩的不去要,恐会惹人怀疑,倒不如直接由女儿开口去要的好”

云颂一脸古怪地看着她,疑惑地问道:“你点名顾六帮忙,不正是为了玉佩吗?反正他不知道是咱们的,又何必多此一举?”

云初倒噎一口气,她之前不知道秦王为什么把玉佩戴在身上,原想着借救苏锦泽的名义,将玉佩骗到手里,却没想到秦王原本就对玉佩起了疑心,若是再作死算计玉佩,说不定真被他认为是黑衣人的同党呢!

个中缘由一时间没有办法跟父亲讲明,她只得左顾而言他地含糊答道:“嗯只要能要到就行了,方法不重要。对了,女儿昨天悄悄让师兄给殊姐姐捎信儿,晚些时候便到了,殊姐姐的能耐您是知道的,有她在,您放心!”

云颂笑着看她一眼,大袖一挥,转身负手走在前面,半晌悠悠说了句:“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哪也不去,没什么不放心的。”

云初看着他的背影,勉强扯了扯嘴角,万一苏锦泽真的救不回来,平白让您摊上事儿,真不如您在长公主身边陪着做戏好啊!

她心思一动,小跑着走到云颂的身边,哀求道:“女儿还是想光明正大把玉佩要回来,过会儿还请父亲让女儿和顾六单独说几句话,玉佩之事,父亲还是装作不知情的好”

云颂没有作声,沉默走了一会儿,方才勉强回答:“苏公子还有些余毒未解”

云初一听这话,笑着往前小跑几步,回身朝他福了一礼。

云颂无奈地摇摇头。

这是云初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竹楼,原以为该是个很清雅灵秀的所在,或者是和食园的敞厅一般,处处皆是低调而奢华的装饰,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粗旷雄伟!

整座竹楼十分宽阔敞亮,比般若寺的主殿略小一些,约莫有三层楼高,从屋顶到房檐,再到屋身和栏杆,一点多余的装饰也无,处处简洁结实。

因为建成时间太久的关系,常年的风吹日晒,使整栋竹楼的外观变成了苍棕色,与满园妙曼的翠色格格不入,却更彰显出大气磅礴的气势!

一阵风吹来,竹林上空掀起一阵竹浪,纷纷向竹楼涌来,零星几片竹叶从空中飘飘洒洒,打着旋儿落在楼前清澈见底的绿溪里,乘着溪水环绕着竹楼一圈,蜿蜒漂去竹楼后方,不知所踪

云初跟在云颂的身后,走过横跨在溪水之上的竹桥,径直上了二楼。

她抬眼便看见秦王一袭墨色衣袍,在风中淡然翻飞,如凉月一般冷峻的身影,在身后一苍一翠的映衬下,显出几分遗世独立的孤绝,令她半点都不敢将昨晚那个——时时处处都在撩人的楚沄错认成一个人!

秦王沉静地倚在楼梯口的栏杆处,见到他们上来,站直了身子,待彼此见过礼,便领着他们往西边的房间走去。

房间的里面,和外面如出一辙的简洁粗旷,虽然只有简单的几样竹制家具,却油然生出一番韵味。

云初抱着琴,立在屋里,不动声色地向站在窗边的阿晚和苏锦泽颔首致意,凝神看向竹床,苏锦泽的身体清冷躺在那里,没有半点生气。

云颂几个大步上前,把了他的脉息,一脸凝重地说道:“又弱了些,恐怕再这样下去,撑不过两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