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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百无聊赖地在园子里走来走去,却半点不想进房间。

后日便是水陆道场,这园中住满了人,能住进九溪园的,皆是非富即贵。在京城这地界,他是数一数二的纨绔,自然住着的人个个都认识他。

“二郎为何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可是有什么心事?”一个身穿鸦青色锦袍的郎君走过来问道。

苏锦泽抬眼一看,一眼便认出了他。

承恩公府顾家二房庶出的三郎,顾至才。

说来这人与秦王也有些关系。

已故的顾皇后是承恩公的亲妹,顾家大房的长女,顾婉容和顾婉柔皆是大房所出。

而生了秦王的顾贵妃则是顾家二房的长女。

顾家一向男丁不旺,顾家二房的夫人邹氏,生了儿子顾至坚以后,伤了身子,临到生老二时,刚一出生便夭折了,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二房的诸多小妾里,只有最受宠的柳姨娘生下了顾至才这一个庶子,虽说自小就抱在二夫人邹氏的身边教养,却因为柳姨娘的关系,从来不受人待见。

秦王鲜少出现在人面前,出来行走多用顾家二房嫡出老二,顾家六公子的名头,也算的同这个顾至才是一房

苏锦泽朝顾至才呲牙一笑:“今天月色正好,闲来无事出来赏月。”

“若是二郎不嫌弃,同在下小酌两杯如何?”顾至才紧了紧衣袖,略有些紧张地邀请道。

苏锦泽敛住笑,水汪汪的大眼,幽幽盯着他瞧,直瞧的他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若若二郎不想,那那我就就走了。”顾至才吞了吞口水,往后小退两步,转身就要往回走。

“等等!去哪里喝!”苏锦泽撸起袖子,粗声粗气地喊道。

顾至才一听这句,脸带着欣喜之色,赶忙转身说道:“去我厢房里,从自家带的杏花村,味道甘醇,可以解忧”

苏锦泽微眯了双眼,大袖一挥,迈开步子就往前走,刚走两步又突然转身,沉着嗓子问道:“你房间在哪里?”

顾至才笑得见眉不见眼,小意讨好地跑在前面,在最东边的那间厢房门口站定,朝他摆摆手,“就在这里,二郎,请!”

苏锦泽淡淡扫过他那张笑脸,负着手,大踏步走了进去。

顾至才的这间厢房同他住的那间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宽敞古朴的房间,用鸡翅木的插屏将床榻和厅堂隔开,十分素净。

“你的随身小厮呢?怎么不在屋里伺候着?”苏锦泽挑眉问道。

顾至才笑了笑,“二郎的小厮不也没有随身带着嘛,我夜里自来喜欢独眠,便将他们遣去寺里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床榻旁的小几拿了个朱红的托盘,托盘放着白玉的酒壶并两个酒盅,红白相衬,看去有几分说不出来的艳丽,似是早有准备。

苏锦泽看着那壶那杯,嘴角抽了抽,撩开袍子往椅子一坐,也不与他寒暄,倒进杯子里一饮而尽。

顾至才见他这般模样,笑得越发深刻,搓了搓手,也给自己斟满一杯,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不多时,苏锦泽那张国色天香的小脸,因为吃了酒的关系,晕染两抹酡红,瞳眸翦水,额冒虚汗,潋滟动人。

顾至才抬眼看去,吞了吞口水,颤声问道:“二郎可可是醉了?”

苏锦泽打个酒嗝,粗声粗气地嚷道:“奶奶个熊,醉什么醉?爷自来酒量好,就这点酒,还醉不倒爷!倒是你,请爷吃酒,竟这般放不开,是个娘们吗?妈个鸡!来来来,就着壶喝!”

说着便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提起酒壶越过桌子,脚步虚浮地朝顾至才走去。

顾至才见他一步一步走近,拘谨地坐在椅子,痴痴看着他的脸,动也不敢动一下。

苏锦泽扶着桌沿,把酒壶的盖子随意一掀,白净如玉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提起酒壶就往他嘴里猛灌。

顾至才哆哆嗦嗦地抓住他的手,任凭他往自己嘴里灌着酒,咕咚咕咚几下,把半壶酒喝了个干净。

苏锦泽邪邪一笑,将酒壶随意往地一丢,“哗啦”一阵瓷片的碎响声,从屋里远远传了出去。

他恍若未闻,挥了挥手,大着舌头说道:“老子这次真的醉了!老子要去睡睡了。”

说着便往屏风后的床榻走去

第154章 壮汉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晨钟刚刚敲完,钟声远远传开又渐渐息止,正是人们将醒未醒的时候。

“哐!哐!哐!哐!”几声震天的砸门声,从九溪园西侧骤然响起。

“顾至才!你给爷出来!”

一个粗朗的男声伴随着“哐哐”的砸门声,骂骂咧咧地吼了起来。

“顾至才!你个不要脸的色胚!爷的浮云呢?你把爷灌醉,进了爷的屋里,把爷的浮云怎么了?还是不是人!顾至才!滚出来!”

众人在厢房里听见这话,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来,小心张望着,还有些好事的,麻利穿上衣服,匆匆趿个鞋便跑了出来,仰着一脸八卦的神色,悄悄凑近了围观。

只见两个彪形大汉,用硕大的拳头把门锤的震天响,一个长相十分俊俏的郎君,在门前暴跳如雷,撸起袖子破口大骂。

原本极粗鲁的动作,在他做来却令人赏心悦目,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国色天香的气质。

正是燕国长公主府的二公子,苏锦泽。

厢房里面,静悄悄的,半天没有人回应,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一样。

那两个彪形大汉却十分笃定地“哐!哐!哐!”继续砸着门。

“啊!!!!!!!”

突然,一声尖锐的女声从屋里传出来,围观的众人被这声香艳的尖叫勾起了好奇心,原本躲在房里伸头张望的人们,也不禁趿上鞋匆匆跑了出来。

苏锦泽见人拢的差不多了,朝两个大汉使个眼色,只见二人猛然使力,对着厢房的门狠狠踹了一脚,只听“砰!”的一下,门被他们踹个稀巴烂,浓重的酒味从屋里扑面而来,呛得让人赶忙掩住口鼻。

有几个好事的,还没等苏锦泽进门,便伸着头朝屋里看去。

只见家具东倒西歪,地上凌乱地扔着些男人的衣物,打眼一看就是**过后的激烈战场。

顾至才全身**地仰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半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