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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将她扶起,笑着说道:“快让我看看,被大姐一直藏着掖着的宝贝,究竟长得何等模样。”

云初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穿大红襦裙,梳着堕马髻的柔媚女子,对她爽快地笑着。

宣阳长公主?

怎地这么年轻?

肤如凝脂、目若秋波、削肩细腰、身段惹火,整个人看上去,妩媚迷人,完全不像个四十多岁,和离寡居的女人

“噗嗤”宣阳长公主笑出声来,素手在云初面前晃晃:“怎么?见我这副模样,美呆了?”

美呆了

云初听见这词,浑身抖了抖,若非知道宣阳长公主是土生土长的大梁人,恐怕还当她是穿越过来的呢!

不过想到上一世她的“丰功伟绩”,彪悍程度比之穿越女,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姨母光彩照人,云娘确实是看呆了”她笑着回答。

宣阳长公主“咯咯”笑出声来,“恩确实是个宝贝,长得好,嘴巴也跟抹了蜜一样甜,投我的眼缘!”

随手从手腕捋下一只白玉镯,戴在云初的腕间:“第一次见面,这只镯子刚好跟你手上的配成一对儿,拿着玩吧!”

说罢,她笑着伸手止住了云初推辞的动作:“这是我的心意,可不许推辞,否则我就不高兴了!”

又拉起云初的手,一同坐在榻几上,连半点推辞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问道:“听说,你和二郎有事要问我?”

“你这一上来就是一连串的话,我听着都头疼,云娘先不忙问,你先回答我,今天说好下午来的,怎地到这会儿才来?我倒要听听,究竟是什么事能把你绊住,让我好等?”长公主不待云初开口,径直对着宣阳长公主嗔道。

宣阳长公主脸上立刻飞起两酡红晕:“还还不是府上那点子事耽耽搁了。有什么好说的。”

对着长公主使了个眼色,带着几分羞意。

“你”长公主气得伸手指着她,半晌吐了句:“真是胡闹!”

云初眼观鼻,鼻观心坐在一旁,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听不懂

脑子里却浮现起上一世关于宣扬长公主的记忆来。

宣阳长公主只比官家大一岁,是先帝的次女,与康王一样,皆是已故的端妃所出。

先帝子女不多,官家又只有这两个姐姐,虽说比不得燕国长公主地位尊贵,也相差不远。

宣阳长公主自幼与蒋国公次子张守琰,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成婚之时,伉俪情深,风光无限。

和离之时更是轰动京城。

只因张守琰去吃了个花酒,又在画舫上宿了一夜,被宣阳长公主知道,一把火烧了画舫。

这还没完,又给当日陪着张守琰去吃酒的每人家里,从祖父到兄弟再到儿子各塞了十个女人。

最后一纸和离书扔在张守琰的脸上,把他撵出公主府去。

自那以后,便开启了“及时行乐”的人生

宣阳长公主和离以后的行事方式,更像现代人的不婚族,只恋爱,不结婚。

合则聚,不合则散。

对象也非脂粉气十足的小生,多是世家里头有颜又有才的子弟。

且,不与成过亲的男人来往,更不会左拥右抱,三夫四侍。

大梁朝民风再开放,也都是古人,对于宣阳长公主这种的,实在包容不了。

御史们拿她这个公主没办法,只好盯着她的府邸,但凡有长得好的男人进出,第二天一早,这男人的身份来历,家族情况,自有御史写成奏章,呈给官家。

内容当然是弹劾男人家族里在朝为官的直系亲属,治家不严,门风不正

尽管如此,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从未断过,只是有些相处的时间长一点,有些短一些罢了!

那些人里头,倒有一个极有名的,叫

“云娘,云娘?”宣阳长公主的轻唤声,拉回了云初的沉思。

“在想什么呢?说吧!你和二郎究竟有什么事想问我?”她笑着问道。

云初赶忙凝神细想,迟疑地问:“姨母可与容三娘的舅母张清舒相熟?”

“清舒?都已经故去十多年了,为何突然问起她来?”宣阳长公主疑惑地问。

“她的骸骨埋在苏家的祖坟里,年初的时候才现被盗走了。容三娘的舅舅苏溆得知这件事以后,四处追查骸骨的下落,苏家人最近才知道,苏溆也失踪了!二哥与我,同容三姐交好,想为她尽一尽心,就想从她舅母身上查一查线索。

毕竟什么都不偷,只偷骸骨的话,委实太蹊跷了些。”云初低声回答道。

宣阳长公主的神色有些怔忪:“你说,她的骸骨被人盗走了?苏溆也失踪了?”

“正是。”云初见她神色有异,赶忙问道:“姨母可是知道些什么?”

长公主一直在旁边听着,见到宣阳长公主这副模样,挑了挑眉:“我记得当年清舒待字闺中之时,与你感情甚笃,她故去的时候,你还着实难过了许久,倒没听你提过苏溆这人你若知道些什么,就赶紧告诉他们,说不定还能找到骸骨和苏溆呢!”

宣阳长公主回过神来,讪讪笑道:“大姐说笑了,当年清舒和苏溆是匆匆成的亲,那苏溆的出身虽是世家,可在朝中也算平平,我又如何识得。清舒成亲以后,又极少与家中来往,我怎会知道些什么”

第318章 夜会

秦王府,水榭。

“我说什么了?跟你说了不要回来,你偏要回来,怎么样?后悔么?”太子转着手里的酒樽,嘴角噙着笑,看向斜倚在榻几上,冷着脸饮酒的楚沄。

“阿兄只说不要回来,却没说为何不要回来。”楚沄闷声道。

“这还用说吗?如今你们两个这般情势,主动来找你,无非是恼羞成怒。你若躲几天,等她气消了便也算了,偏偏迎上去,难不成还想着她来找你耳鬓厮磨的不成?”太子摇头叹息道。

楚沄抬眼:“阿兄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太子笑容一滞。

“也是话本子上说的?”楚沄垂下眼帘,抿口酒:“不是恼羞成怒,是一刀两断。”

“噗”太子刚饮下的酒猛地吐了出来,配上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脸,略显狼狈。

“她一个小女子,还想抗旨不成?你究竟干了什么,竟惹得她这般厌弃你?”太子诧异道。

楚沄不答。

“什么都没做就这般厌弃了?难不成是你一厢情愿?”太子更加诧异。

“不至于。”楚沄笃定道,又抿了一口酒。

太子舒口气:“还好,若是一厢情愿,那我真的就只剩一条建议了。”

楚沄挑眉看向他。

“总之已经赐婚,赶紧成亲,赶紧洞房,你这长相,一厢总能变两厢。”太子顿了顿,补道:“你抽空还是多习武,身子骨得跟上。”

楚沄仰面将酒一饮而尽,脸色通红。

太子见他这样,摇头嗤笑:“脸皮这么薄,可怎么办是好。”

说话间,苏锦泽大步走进水榭,老实对着太子见礼:“三哥。”

太子对他使个眼色,朝楚沄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苏锦泽转身正要见礼,打眼看去,猛地一呆:“六六哥,你的脸怎地气得这般红?”

“噗嗤”太子笑出声来。

楚沄面色更冷:“不在公主府好好呆着,跑来我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