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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殿內火爐燒得暖烘烘,知道一片雪花被風裹挾著透過窗戶落到她眼角處,季郁才發現外面下雪了。

「來時外面就在下雪了嗎?」

季郁起身興致勃勃地去看。

大燕都城在南方,並不常見雪。

「還未。」

謝懷柔過來關窗,風把火爐吹得搖搖晃晃。季郁順勢從身後擁住她,故意湊在她耳旁低低地說,「姊姊衣衫單薄,回去路上可會受凍?」

她果然縮了縮脖子,耳垂肉眼可見地紅起來,語氣還是鎮定「雪下得不大。」

季郁多數還是端正嫻雅的,只是偶爾,會單單對她做出些格外親近的舉動。

「」

謝懷柔自知君臣有別,應該推開她,可告罪的話到嘴邊,怎樣也出不了聲。

她年幼喪母,父親病死前托人把她送到丹青學堂,一命嗚呼。

謝懷柔在這天地間孑然一身,讀著聖賢書,心底始終冷漠,直到跟前忽然冒出來一個驕縱的小女郎。

愛牽著她的袖子,一口一個姊姊,甜甜地笑,有時是為了聽話本故事,有時純粹撒嬌。明明是個被闔宮上下寵溺的孩子,偏喜歡黏著冷淡的她。小小的身軀,又軟又暖。

她也曾抱住她,無限親暱,「瑜兒呀瑜兒,如此頑皮長大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故事我寫得很小心、很小心。

三年沒寫過古言,真的沒有讓你們喜歡的信心,所以我以後盡量兩三章合併一章,如果要跳世界,不至於後面被防盜攔住。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新電腦版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p>

第64章 謝懷柔【3】

季郁今日沒有上朝。

內閣中, 她特意單獨召見了幾位重臣。

本說是商量國事,她卻先一本正經地讀了遍手裡握著的奏折, 似笑非笑。

是昨天夜裡左相的嫡子袁威呈上來的急奏。

宣州太守遇刺身亡, 她派人去查, 被袁威打發來了這麼一份奏折查明乃惡鬼作祟。

已經請了道士作法三天。

奏折接下來便用洋洋灑灑千字來仔細形容那道士如何有神通。

這份奏折實在不像話。

各大臣都噤聲聽著。

季郁剛讀到一半, 反應過來的袁謖慶立刻上前替子請罪。

可她還是眼也不抬地讀完。

「叩首。」公众号YuriAcgn

放下奏折,她像才看見袁謖慶似的, 驚訝地問,「左相這是何故?」

既然季郁沒有明說是誰遞上來的奏折,袁謖慶上前, 也只是道「宣州一案使陛下如此記掛, 老臣之子在雖宣州, 卻無能替陛下分憂。」

「主憂臣辱, 老臣實在慚愧!」

季郁淡笑「左相不知, 縣尉確實有在替朕分憂了,這折子就是他遞上來的。」

她輕輕地說了句「裡面還有別字呢。」

袁謖慶面色一變,俯身下拜改行稽首大禮, 痛聲說「臣教子無方, 還請陛下責罰。」

季郁將手裡的奏折慢悠悠地疊好,她坐北朝南, 一雙眼眸似笑非笑地望著袁謖慶, 面容平和地說「左相稍安勿躁,或許縣尉只是寬慰朕,並不是想用鬼神來匆匆結案。」

袁謖慶深深地低著頭行禮, 還是那一句「老臣教子無方,羞慚矣!」

「還望陛下降罪。」

「嗨,左相年事已高,別動不動就行如此大禮。」

季郁臉上是不變的溫柔笑意,語氣也柔,輕輕放下折子說

「縣尉年紀尚輕,他不但能查案還能通鬼神,實是後生可畏的。他如此積極地給朕舉薦能通鬼神的道人,實是一片忠君愛國之心。」

她嘴裡說後生可畏,縣尉袁榮之還比她還大一歲呢。

語氣歡喜真誠,但誰都知道這些是聽過就消的客氣話。

袁謖慶跪了半響,並不起身。

季郁繼續安撫了他幾句。

他又一番告罪後起身,忽地自請去宣州查清太守遇刺一案。

宣州路途遙遠,天寒地凍且舟車勞頓。

他這把老骨頭甘願離開朝堂去代兒子查區區太守遇刺,足可見對獨子的鍾愛了。

季郁垂眼沉吟片刻,抬眸掃過底下幾個心腹躍躍欲試的臉龐,眸光微動。宣州的這筆糊塗賬,她想弄清楚,只能另派重臣細查。

張賢雲忙得□□無術,容易輕信別人的話的宋曉盛明顯不適合查案。

其餘人對宣州不熟,去了也是任人擺佈的。

袁謖慶是能臣,他既然敢自請去宣州,就一定能給出個交代。

「既然如此,只得有勞大人了,」季郁心中很快有了決斷,笑著應了,「宋愛卿也一同去,當副手,路上照顧好左相大人。」

宋曉盛聞言上前領旨,脆生生地應「是。」

滿朝誰人不知鐵娘子宋曉盛跟季郁一起長大,忠心耿耿,舞刀弄槍不輸男兒,卻不是什麼會照顧人的女官。

袁謖慶抬著厚厚的眼皮看眼宋曉盛,要帶她這眼線,分走一半權,他也罕見沒有反對的話。

躬著身,神情愈加恭敬地道「老臣還有一不情之請。」

季郁端起茶盞「左相大人請講。」

袁謖慶「老臣奉旨從宣州歸來時,還望陛下罷免了愚子袁榮之的官位。」

「」

四下寂靜,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謝懷柔不需思索,心中瞬間明白了袁謖慶意欲何為。

眉頭微蹙,她不動聲色地看著季郁。

大殿內只有銀炭快要燒盡時發出的輕微撲哧聲,很快有內侍上前,麻利又輕手輕腳地換上新的炭火。窗外大雪紛飛,天寒地凍。

只有季郁照例面色不改笑,抿了口茶,「哦?想必是朕聽錯了。縣尉行事穩健,多年來還從未有過什麼差錯,等左相歸來,朕肯定是要為縣尉擢陞官位的。」

她如此表明打算,袁謖慶一般都會立刻笑呵呵地附和說是。

這次他像沒聽懂似的,躬身行著禮,執意說「愚子並無賢能,還請陛下罷免他的官位。」

話頭一轉道,「然品行樣貌還算屬上佳,雖然拙嘴笨舌的,不夠討喜,但這樣也正適合充盈陛下後宮。」

「不求正宮之位,只求愚兒能侍奉於陛下身側,便是老臣全族上下的榮幸了。」

季郁「」

她手一頓,茶盞送到唇邊要喝不喝,到底還是放了下來。

宋曉盛挑眉低頭忍住唇邊的笑意,感歎左相不愧是老狐狸,真捨得。唯一的嫡長子啊。

這樣送到君側表忠心。

此時距離國喪結束還有大半年,袁威入宮,只能當一個沒有品級的夫侍。

眾人皆垂眸等著,本以為接下來季郁肯定會說些好話,允諾下來後,再賜一些寶物召袁威回京侍奉。

於是瀰散在新君和左相間若有似無的硝煙味消散,君臣和睦,朝堂穩固。

誰知季郁忽地輕笑了下,拿掉杯蓋,又抿了口茶,才搖搖頭正色狀說「榮之是棟樑之才。左相的提議到底如何,還要看看榮之自己的意思。」

榮之是袁葳的字。

男子及冠有字,多是師長取的。榮之是對葳字的補充。

喚字是比較親切的意思。

下召前還要這般先徵求他的意思,實在是給足袁威體面了。

左相眸光微閃,心中若有所思片刻。袁威是他的老來子,雖然愚鈍,但外貌確實屬上佳之姿,很小就被大名士誇過俊朗如玉,濯濯如春月柳。

大燕有律,嫡親不可在一處為官,所以袁威成年後即可去了宣州任職。但季喻從小並不拘於深宮,她在先帝身旁參加過不少宴席朝會,應該見過袁威幾面。

當時已留心?

左相拱手行禮謝過陛□□貼,又說一堆奉承話。

幾念掠過,旁邊左相派的大臣三三兩兩接過話茬,拿各種典故奉承她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