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剥去这貌似完美的平等的表皮,就会发现问题这种部落制度的平等是建立在低下的生产力和艰难的生存现状上的。假如生产力进步了、提升了、可以产生非生存所需的剩余价值了,那么这笔剩余价值的存在就很有可能成为那个导致雪狼人平等制度失衡的伊甸园苹果。
这是个很冰冷的问题,也是不能回避的问题,中国历史上成功的造反团队为毛到了后期内部总是和谐不起来?只用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来描述的话,未免也太浅显。
一言以蔽之不要去赌人性中的贪婪!不要认为人性是可以考验的!不要自私地以为别人都不自私!
在萧云这种人性本恶奉行者的眼中,他是绝不对天真地以为谁的道德水平经过考验就绝不会滋养出贪婪的。那么身为智商正常的成年人,在问题出现之前筹备应对预案是最起码的素质这可不是什么杞人忧天,现在的情况是,部落里已经存在那个伊甸园的苹果、存在剩余价值了!
集体创造出的财富、超出生存所需的部分,就是剩余价值!堆在仓库里的那些东西,就是那个让亚当夏娃堕落的苹果!
目前这个苹果还非常干瘪、不够香甜,但萧云难道要去赌这个苹果成熟后不会长出毒性吗?必然不能。
所以说萧云也是很不容易地部落里所有人都可以没心没肺,他就不行,他要考虑到的、顾及到的层面,必须永远在这个部落发展的脚步之前;这个领先的程度不能太超前,步子跨得太大是会扯到蛋的,也不能太落后,被问题糊了一脸再去考虑解决方式的话浪费的不仅仅是部族发展的宝贵时间。
嗯得亏热热闹闹吃早餐的各族众人都没有读心术,看不穿那个一脸淡定微笑的阿云心里面到底在想啥,不然精神受刺激都是轻的
当十六名雪狼人战士三两成群、带上武器撒着欢奔向部落外广袤的天地间时,西北面、草原与丛林的交接处,两名灰矮人一前一后钻出森林,神色仓惶地左右四顾,没走几步便如同惊弓之鸟那样躲进了灌木丛中。
呼呼我们总算逃出来了,艾尔巴。
雪狼人朋友、灰矮人夏尔用手背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略显稚气的脸上惊魂未定、又掺杂少许欣喜,压低了声音激动地:我们要、赶紧去找我们的雪狼人朋友只有他们能帮我们救回族人。
艾尔巴比夏尔大十来岁,但因灰矮人的特殊性,他看上去像是和夏尔差不多年纪,与夏尔不同,他似乎非常悲观,摇了摇头、绝望地道:雪狼人帮不了我们你忘记了吗,夏尔,雪狼人是魔禁种族,是不受魔法眷顾的种族,他们帮不了我们。
夏尔擦汗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劫后余生的欣喜从他眉间消失: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还能去求谁呢?
我不知道不然,我们回地下世界去找暗精灵?艾尔巴痛苦地,给暗精灵当奴隶至少可以保住命,不是吗?
不,不行,我们可是千辛万苦才逃到地面上来的啊。夏尔惊道。
逃上来又有什么用,地面上的人还不是把我们当做奴隶?艾尔巴很绝望,早知道这样,当时我就不想着逃离了至少地下世界最可怕的只有暗精灵,只要我们打造出他们要求的铁器
你冷静一点,艾尔巴,至少雪狼人是拿我们当朋友的,他们还给了我们那么多的羊。
那又如何呢,夏尔,你不要忘记了雪狼人也是要我们给他们打造铁器的,现在只剩下你和我要怎么去满足雪狼人的要求,说不定他们会认为我们骗走了他们的羊、又没有做到答应他们的事,会把我们杀掉
艾尔巴,你已经不想去救巴鲁他们了吗?夏尔很愤怒,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少许。
两名灰矮人都吓到了,面面相觑数秒后,同时跳出灌木丛、往草原上狂奔。
秋风吹得这一带的树叶沙沙作响,泛黄的叶片随风飘下,缓缓落到两名灰矮人留下的短小足迹上。
一只脚踩到灰矮人足迹附近的地面上,厚厚的腐殖层被踩陷出半指深的凹坑,藏在落叶、腐叶间的小虫被惊动,扭动着身子惊慌地朝外爬。
逃到这儿来了吗
追踪者的视线落到那两排小巧足迹上,又移向草原深处。
第51章 卧槽好绿!
万马奔腾,蹄声如雷。
秋草泛黄的草原上, 迁徙的野马群如洪流般南下, 数万马蹄卷起滚滚烟尘,硬生生在草原上划下一道粗犷不羁的粗长线条。
红叶一脸不耐烦地抱着胸, 阿月挥着手驱赶扑到近处的烟尘,羽无聊地左右四顾,不时抽动鼻子,希望能闻到点除了马骚味外的气味。
三名雪狼人战士被迁徙的野马群挡住了去路,奔腾如潮的野马群视这片草原上处于食物链顶端的雪狼人如无物, 雪狼人也没有上去捉几匹野马开荤的意思,只因为马肉是酸的。
煮马肉或烤时,其散发出来的酸味更销魂。
不光是雪狼人,虎族、猫族都对野马群没啥兴趣, 这也导致了草原上的野马群颇为庞大,要么看不见,看见了便是上万之数。
这附近有这么大的野马群,还能有你说的鹿群吗?羽嗅了半天啥也没嗅到,百无聊赖地侧头看向红叶。
再过去点儿, 靠近北边的地方应该是有的。要是没鹿群的话,转到西面林子里找找看有没有野猪好了。红叶舔了下舌头,阿云说,能遇到小野猪的话尽量抓回去,把公猪的蛋蛋割了再养肥,肉会很好吃。
羽和阿月理解了下红叶说的割蛋蛋是啥意思, 顿觉胯下一凉。
对了,阿云有没有说过今年什么时候去收橡子?要是今年还能遇到那么大群的野猪就好了。阿月道。
要到下雪前才去?今年也不是很缺牧草,不着急。红叶想了想道。
马群快跑完了,可以过去了。羽提醒了句。
红叶和阿月精神一振,被野马群拦了这么久他们可是早就不耐烦了。
押阵的雄壮野马终于尽数通过,弥漫许久的烟尘渐渐散去三名雪狼人还没抬腿,便是一愣。
正前方约五十来米距离开外,隔着缓缓散开的烟尘,两名灰矮人也正震惊地看着他们。
你不是夏尔?!红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咦,你们怎么只有两个人?
红叶啊啊啊啊夏尔似惊喜又似惊慌地飞奔过来。
红叶也很惊喜,不过她马上想到了啥,立即抬起健壮修长的大长腿、脚底板稳稳糊到夏尔正脸上:等等,你身上有没有虱子,我头发好不容易才长出来一点点!
夏尔:
当红叶等人意外捡到两名迷失的灰矮人时,同一时刻,西面三十多公里外。
阿山一手拎着他的弓,一手提着一只肥胖的、被捉住了双脚了还不住拿坚硬的鸟喙猛啄阿山手背的彩毛胖鸟,呆呆地看着前方。
和阿山同路的战士木木还挂在树上摘野果,也是一脸蠢萌地看着同一方向。
把两名雪狼人战士吓到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画风和草原非常不符的人这个人的身高体型倒是不太夸张,与族中的幼崽类似,不算特别高大也不算袖珍,就是他的穿着打扮,绝对是和草原住民不同次元:
微微卷曲的绿色长发直垂到膝盖处,头顶上戴着精致的额饰,额饰后半部分挂着长短不等的珠串流苏混入发间,前面额心处垂着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纯白色高领长袍盖过脚背,长袍外罩着金银丝编就的轻纱,极尽华丽的腰带上大大小小的宝石闪瞎人眼,手腕、脖子上也是挂了一串又一串太阳一照,整一个行走中的反光污染源。
最重要的是这个怎么看怎么都不该出现在草原上的诡异生物,还是漂浮在半空中的,脚离地面一米多高。
这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奇怪生物,双眼死死地盯着阿山手里抓着的彩毛肥鸟。
彩毛肥鸟啄了无数下阿山的手背,硬是连皮都啄不破,圆溜溜的眼珠子很灵性地、很委屈地看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