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仪,我再往下点,你踩在我的肩膀上,等他们一会儿丢绳子下来,没事别怕,有小爷我在呢!路航咧着嘴安慰她,唐仪的脸色却更加苍白。
可是下面很危险啊,你
路航朝下看一眼,打断她的话,没事,你的脚旁边还有一块石头,我抓住那就行。
说罢,路航朝下方移过去,手抓上石头,将唐仪的脚踩在自己的肩膀上,情势这才稳定下来。
上面的人慌张的翻找背包找绳子,却没想慌乱间居然踢了几块个头很大的石头下来,唐仪下意识的闪身朝旁边躲过去,一只脚踩在了路航唯一有着力点的手上。
路航小心!
众人的惊呼声中,路航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松开手,朝底下摔下去,石子树枝划破他的脖颈和脸颊,身上处处都是血。
没事,我还好唐仪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着急的快要哭出来,多次想要转身朝下看过去,幸好路航微弱的声音自下面传来,让大家都知道他没事。
绳子来了,绳子!
终于有人找到了绳子,班上一把接过来便朝下扔到了唐仪身旁,快上来!
班上,先救路航,他快撑不住了!身旁的同学眼看路航的手腕青筋暴起,肩膀颤抖,嘴唇发紫,着急的呼喊着。
唐仪找到了落脚点一时间没什么大问题,而路航危在旦夕,唐仪抓着绳子将其甩到了路航手边,后者满头大汗,咬着牙朝她笑笑,然后手朝绳子探过去。
在这一瞬间,绳子却被拉开了。
路航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抬头朝上望去,斯文的班长收起绳子再次递给了唐仪,你先上来,他是校霸,那么厉害,撑一会儿没关系的,你是女生,快上来!
救路航啊!!他受伤了!扎着马尾的女同学哭喊着抓上班长的胳膊,却被他一把甩开。
他是校霸,受这点伤能怎样!班长怒气冲冲的朝女同学吼道,然后转身对唐仪温柔的点点头:抓住绳子,我救你上来。
唐仪不敢再耽误时间,她看不到路航的情况,听其他人的描述却让她胆战心惊,没有犹豫,她便抬手握住绳子,费力的朝上爬。
在班长刚刚抓住她的手将她扶起来的时候,她听到了同学的哭喊声。
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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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坐在沙发上,直着腰,静静的听着这段埋葬了三年的故事,眼眸深邃,眸底燃烧的怒火几乎将面前的人吞噬,胃部的疼痛却让他根本站不起来,手指深深的嵌进扶手上差点撕破了沙发。
他是校霸,那么厉害,撑一会儿没关系的!
他是校霸,受这点伤能怎样!
这几句话想魔咒一样回荡在他的耳边,扎的他心疼。因为他是校霸,所以剥夺他生的权利,当真可笑至极!
四下安静无声,只有唐仪跪趴在地上掩面哭泣,我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半晌,白木扯了扯嘴角,红着眼眶:所以,这就是你们不救他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要跪仙人掌的一天
☆、算账
心口仿佛被一块石头压着,白木只觉得闷闷的,沉沉的,出不来气,胃部的疼痛像潮水一样涌过来,他僵直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拳头攥的愈紧,喉间一股腥甜翻涌,片刻嘴角淌过鲜血。
唐仪一直跪在地上哭并没有发现眼前的人有什么不对劲,而许严松则快步的朝白木走过来。
后者随意抬手抹掉血,抬眸朝他看了一眼,满眼都是抗拒。半晌,他低沉的嗓音继续问道:明明他救了你,为什么你还要杀他?
地上那个人一怔,缓缓抬起头,满脸泪水目光涣散,像个破败不堪的精致布娃娃,片刻,她嘴唇微动,喃喃细语道:因为我实在受不了了
白木蹙眉,什么?
自他死后,我就再也没有睡过一天好觉了。我感觉他就在我的身边,我梦里全是他满身伤痕的模样。我每天拼命的学习,逃离江大甚至是出国,可是不管我怎么做,我都忘不了他。我见过他很多次,有时候他就站在我的窗户外看着我,有时候他跟在我的身后,他脸色青白,浑身是血的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他在报仇,他在折磨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快要疯了!!
唐仪的情绪突然爆发出来,她十指揪着自己的头发声嘶力竭的哭喊,俨然一个被逼到绝路而发狂的困兽。她每天画着精致的妆容,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却始终无法冲出内心的牢笼,只能将自己囚禁其中,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
可是她哪里知道,路航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害她,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自我惊恐罢了。
后来有一天,我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是她告诉我路航的鬼魂还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才想到对他动手
是谁?
严婆,就在江大不远处的一个四合院里。
白木一愣,眉峰轻拢苦笑一声,其实他早在心里猜测了很久,那个既有福运有很厉害的人,会不会是什么归隐山林的世外高人,又或者是外地什么极富盛名的老者,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严婆。
那个他昨天差点碰见的人。
回想起当初老人向自己介绍她时的言语,什么极有原则,声名远扬,乐于助人的大善人,那时的满口称赞,现在想来竟然莫名的有些嘲讽。
谁能想到旁人口中乐于助人德高望重的绝世老好人,居然用自己的福运,做着这些杀人要命的勾当。
原来一切都早有预兆,只不过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那天雨夜里路航晕倒在她家门前,看来也是因为她了
阳光透过窗户落下一地光辉,四周静谧无声,许严松惊讶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突然起身,然后抬脚朝门口走过去,他忙上前一步跟上去,拉住他的胳膊。
去医院,你的身体
不用。后者淡淡的甩开他的手,神情严肃仿佛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许严松鬼使神差的停手,再没有去阻拦他,只能目送着他走远。
阿松,你说难道路航真的还在?卫婷上前小心翼翼的攥住前方男人的手,脸上挂着淡淡的忧愁。
现在真相已经瞒不住了,那白木会不会将这件事情
两个人返身将地上的女人扶起来坐在沙发上,后者还没有从惊恐中挣脱,面色苍白依旧有些惊惧,甚至看向卫婷和许严松时,都是发抖的。
作为曾经的闺蜜,卫婷只能小心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直至她情绪稳定下来能够说一句完整的话。
许严松递上来一杯水坐在她的对面,问出了在心底藏了许久的问题:班长呢?他现在怎么样?
他?唐仪端起水轻抿一口,抬眸苦笑道:他现在家庭美满,儿女双全,可能早就忘了曾经有一个人,死在了他的固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