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赫然一个醒目的喉结。
虽不大,但也确确实实是个喉结了。
春兰都吓得结巴了:“小,小姐,这不会是,不会是,下午的刺客吧”
“不会。”沈清婉此刻已冷静了不少,一双明眸奕奕坚定道,“若是受伤的刺客,怎么会求助于我若是装伤的,此刻只有你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怕我早已一命呜呼了。”
春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下稍微安了些许问道:“小姐,那现在怎么办”
沈清婉心里也没底,不知这人伤得怎样,此刻闺房里一个男人也不好叫大夫了。
四下看看,咬了咬粉唇,皱着柳眉思索起来。
“小姐”春兰见自家小姐没有见死不救的意思,便轻声唤道,“不如让我看看吧。”
沈清婉略带困惑抬头看她:“什么”
“小姐许是忘了,”春兰腼腆笑笑,“奴婢原是医馆里跟着爷爷学医的。爷爷去了,医馆倒了,夫人看我可怜买我进府的。奴婢虽说算不上大夫,起码的外伤还是看得的。”
这下可轮到沈清婉瞠目结舌了,自己身边这个年岁相当的小丫头,平日怯怯弱弱的,竟还是懂些医术的么。
只是
沈清婉犹豫问道:“可他,是个男人啊。”
春兰摇摇头,释然笑道:“医者治病救人,男人女人都是病人,没有差别的。再说了,若是真有什么,总不能总不能让他没在小姐的屋子里吧。”
春兰声音渐渐小去,沈清婉听得甚是感动。
虽说医者父母心,可春兰不过是在医馆里待过些日子罢了,何曾真的给男人看过身子上的病,还一切不是为了自己着想。
思及此,沈清婉便道:“那你去打些水,我与你搭把手。”
“不必了不必了,”春兰忙摆手道:“小姐千金贵体,怎么做得这个。奴婢自己来就是了。”
语毕,春兰边出去侧室打水了。
不久,春兰就端着一盆热水和不少干毛巾回来了。
“小姐,”春兰看了看沈清婉,轻声劝道:“您避一避吧。”
沈清婉看了看地上之人,叹了口气道:“好,我去内室坐着,你有什么就叫我。”
“哎。”
沈清婉回到内室,抚摸着绣着暗纹的床榻,心中思虑不停。
这个男人是谁和下午的刺杀是否有关系又为何敲自己的房门求助呢
所有疑问皆无头绪,沈清婉烦躁着在内屋踱着步。
眼见着榻尾柜中摆放整齐的衣物,心中想:那人虽是男子,却清秀如女子一般,也不过比自己稍大些尺码,若是自己冬日穿的外衣,那人许是能穿的吧。
于是便找起来,勉强凑齐了一身外衫备下。
不一会儿,春兰便在屋外唤她:“小姐,您出来吧。”
沈清婉便捧着自己的衣物出去了。
一到外间,便见那男子已然是醒了,沈清婉见得他的容颜,不禁是惊叹一句,真乃绝色
细白如雪的皮肤几乎毫无血色,除却下颚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这张脸几乎是上天精雕玉琢过般毫无瑕疵。
那一双含泪的星眸楚楚可怜,羽睫轻轻颤抖着,小巧坚挺的鼻尖透着淡淡的粉色,不知是哭过还是伤着了。
只见他轻抿自己的娇唇,努力起身给沈清婉跪了下去。
“灵芝跪谢小姐救命之恩。”
沈清婉这才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忙叫了起,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你可是男子”
灵芝未起,亦是没有抬头,只点头道:“奴是男子,但班主从小将奴当女儿养,奴也从未觉得自己是男子。”
“那你,”沈清婉道出心中疑惑,“你是如何受的这般重的伤,又是如何到的这儿”
灵芝听得这话,似是欲言又止,深深低下头去。
春兰见状,在一旁答道:“小姐,灵芝的口鼻被人用迷药封住了。那是十分精细的迷药,方才我给他擦脸才发现的。将那迷药取走,少会儿灵芝便醒了。他身上的伤虽重,不过都不是今日才受的伤。只怕他自己也不知是如何到的这儿了。”
第十五章 灵芝
“既是被迷药封住了,又怎么会到我房前求助的”沈清婉不禁生疑。
“回小姐,”春兰答道,“那迷药似是有些松动了,想来也是如此,灵芝才能有些意识吧。”
“这样,”沈清婉喃喃着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便向灵芝问道:“那你可还有什么亲人,我着人送你回家可好”
此话一出,却不想那灵芝竟是低着头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那晶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流下。
似是压抑着心中巨大的悲痛,灵芝轻声呜咽,泣不成声答道:“灵芝一无所有了”
“你莫伤心”沈清婉见状登时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安慰他,毕竟也未料想灵芝竟会突然情绪失控起来。
见着灵芝如此,春兰亦是鼻尖一阵酸楚。
旁人许不知道,她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男子身上的伤,并非简单的伤口,竟皆是酷刑折磨出来的。
而这样个明珠般的人儿,怎么会有人下如此狠手,如今又听他说自己一无所有,不禁也想起自己的身世,春兰这颗心登时就难受了起来。
“你莫伤心,”沈清婉接着说道,“你是男子,在这儿终有不便,我也不好留你。我准备了些许常衣和银两,若是你能走,自己去找个出路吧。若是还有旁的我可以帮你,你开口便是。”
灵芝听得这话,渐渐止住了呜咽,依旧未抬头直视沈清婉,只轻声道:“小姐心地善良,定会有好报的。只是奴自知无能,无法为亲人报仇雪恨,早已心死,无心留恋人间,只想去地下与亲人团聚。小姐的好意,奴心领,怕只能来世报答一二了。”
沈清婉心下倒吸一口凉气,也疑惑不已,这人怎么回事
便问道:“你若一心求死,又为何须多此一举,求助于我”
灵芝显然是心下一惊,叹气苦笑道:“小姐见微知著,奴瞒不过。小姐只怕是不知奴都经历了些什么,奴受此重伤还未咽气,正是因为有人要奴生不如死。方才奴虽不清醒,但也明白,若是再落入那人手里,想来还是生不如死。故而才找人求助,只想清清楚楚地去死罢了。”
沈清婉与春兰听得这话,都不禁默默了良久。
末了,沈清婉咬了咬牙道:“定国公府可能助你一臂之力”
“小姐”春兰惊出声来,却只见沈清婉抬了抬手,不让她说下去。
“定国公府”那灵芝听得这四字竟是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定定看着沈清婉道:“不知您是定国公府哪位小姐”
“哎你这人”春兰听了这话在边上又气又急,方才的同情与感触全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