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连忠,你竟敢砸毁我们锦衣侯府的传家之宝”
“这这能算什么传家宝”窦连忠声音发虚,但此种情况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世子,你若喜欢这类古董,我回头给你挑选几件珍宝,派人派人给你送过来。”
“珍宝”杨宁怒道:“这琉璃马只此一尊,别无分号,这是先帝所赐,是无价之宝,你想用几件珍宝就打发了”
窦连忠干咳两声,争辩道:“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并非有意砸毁,实在是”脸色一沉,指着地面黄色液体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在这里出现”眼珠子转了转,双眉一扬,盯住杨宁,冷笑道:“齐宁,这该不会是你故意设下的圈套吧”
杨宁上前一步,越过门槛,一个跳跃,身法轻盈,便即到了窦连忠面前,神情冷厉,目光如刀,抬手指着窦连忠鼻子道:“你把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你说这是我设下的圈套可是我主动让你拿起我的传家之宝观看是我让你拿着传家之宝出门你出门的时候,我已经提醒过你,让你小心,你可别说没有听见。”
他气势汹汹,一副气急败坏模样,眼睛圆睁着,弄得像要吃人一样,窦连忠显然从未见过锦衣世子这番姿态,不自禁后退一步,干笑道:“世子有话好说,不要冲动,咱们是自家兄弟,什么事情都好商量着解决。”又道:“你刚才提醒我小心,我只以为是让我当心弄坏了琉璃马,不知道你是说这门外地滑,这这确实是我的疏忽。”
“亲兄弟明算账,没有什么兄弟不兄弟。”杨宁冷着脸道:“窦公子,琉璃马是你亲手摔毁,你看咱们该如何解决”
窦连忠暗想以前也没看出这小子如此犀利,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自己先前才说过的话,这会子杨宁一字不差奉还回来,都说锦衣侯府有债必偿,这句话还真他娘的灵验,这么快就还回来。
“那你说如何解决”窦连忠毕竟也不完全是一个碌碌无能的纨绔子弟,其父掌管户部多年,此前也一直在户部当差,一直都与账目打交道,最是擅长大算盘小算计,窦连忠耳濡目染,其实也清楚,今日只怕是被眼前这个小子所算计,他一直以来都是算计别人,何曾想到今日竟会被京中有名的痴呆世子所算计。
可是诚如杨宁所言,是自己主动要拿着琉璃马出门观看,陷阱固然是对方设下,可自己竟然步步配合,顺着对方的道儿往坑里落,这时候要论理,还真不好辩驳,心中寻思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第七十二章官司
杨宁只是冷冷盯着窦连忠,这让窦连忠浑身上下很不自在,只能道:“既然是我摔坏,陪你银两也并无不可,只是”他斟词酌句,小心翼翼道:“只是这琉璃马到底值多少银子,世子心里可有数”
“银子”杨宁不屑笑道:“窦公子,你觉着我堂堂侯府缺你一点银子”
窦连忠脸色微沉,淡淡道:“世子,你要这样说,我也无话可说,到底想怎样,你就给个话,不必婆婆妈妈。”冷笑一声,道:“说实话,你在这里自夸自卖,区区一个琉璃马被你说成传家之宝,是真是假,谁又能知道”
“窦公子是准备耍赖吗”杨宁也是一声冷笑,“只可惜你这招在我锦衣侯府可不好使。”
窦连忠道:“其实咱们也不必争辩,我窦连忠是个讲道理的人,你既说这琉璃马神奇莫测,咱们只要找寻几个懂得鉴宝的高手细细品鉴,就能分辨出真假来。”
“照你这样说,一个满腹才华博古通今的大儒,死了之后,只看他尸首,也能分辨出他到底懂些什么”杨宁冷冷道:“琉璃马完整无缺,自然是神奇无比,可是如今被你砸毁,还能看出什么来”
窦连忠脸色难看,边上赵信却凑近过来,在窦连忠耳边低语两句,窦连忠立刻道:“如果真是传家之宝,窦某自然会赔偿,可如果是你在信口开河,窦某也不会任人欺诈。”瞥了琉璃马的碎片道:“你我在这里争执无用,咱们要分辨明白,现在就可以去京都府。”
“京都府”杨宁笑道:“窦公子是准备见官了”
窦连忠道:“不错,非见官不可。”
“好。”杨宁也不犹豫,“就是走到金銮殿,你砸毁我的传家之宝,那也赖不了,本世子现在就陪你去趟京都府。”
窦连忠心知这件事情若是在锦衣侯府纠缠,定然讨不了好,先往京都府离去,总有个缓和的余地。
赵信在旁忍不住道:“那咱们这些当票”
“心急什么”杨宁没好气道:“我这一件传家之宝,莫说你这点银子,就是十倍也不止,总不会少你银子。”
窦连忠心下一冷,暗想这小子当真心黑,一件破马竟然还想索要巨额赔偿,既是如此,无论如何也要到京都府辩个明白。
京都府顾名思义,乃是坐镇在京城的府衙,京中的案件,特别是这类民事纠纷,大都是在京都府处理,此外京都府还兼顾着京城治安。
京都府隶属于刑部,所以京都府尹往往都是由刑部挑选出官员来担任。
窦连忠和杨宁来到京都府的时候,还没有到午饭口,两人身份特殊,得知两位贵公子打官司到了京都府,衙役急忙入府禀报。
虽说京都府每个月都要处理不少案件,但像今日这样的案子,确实少见。
京城的王公贵族众多,高官重臣如云,所以出身豪门的贵族子弟亦是多如牛毛,在这京城之内,互相之间拉帮结派磕磕碰碰那也是难免的事情,可是即使发生冲突,也往往都是私下解决,很少搬到台面上来,更是极少会打起官司来。
如果是换做齐景在世的日子,再给窦连忠十个胆子,也不敢寻锦衣侯府的麻烦,更别说与锦衣世子闹到京都府。
不过现在情势不同,齐景已经过世,而窦连忠也怀疑杨宁时要将自己往死里坑,只能往京都府来打官司,从锦衣侯府离开之时,更是低声嘱咐赵信几句,赵信出府后立刻独自离开,并没有随同窦连忠前来京都府。
很快,两人就被请入京都府内,本来赵无伤等跟随杨宁过来的护卫并不能入内,但杨宁声称赵无伤是见证人,虽说锦衣侯府今不如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京都府衙差倒也不敢得罪,放了赵无伤进去。
衙差并没有将三人带去京都府大堂,而是领着三人到了京都府的偏厅,落座之后,窦连忠冷笑道:“齐宁,你好歹也是锦衣侯的继承人,两代锦衣侯都是刚直不阿,想不到你小子一肚子坏水,竟敢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这锦衣侯的名誉,总要被你败坏。”
“第一,你窦连忠为人处世,似乎和正直扯不上任何干系,所以你并无资格评论别人如何处事。”两人已经撕破脸,杨宁也毫不客气,“第二,砸毁锦衣侯府传家之宝,你非但没有丝毫的悔过,反倒诬陷本世子是要设计害人,想要耍赖逃脱责任,就凭这一点,你窦连忠的人品可想而知。”
“咱们不必争论。”窦连忠冷笑道:“你只怕还不知道京都府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