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顿时呆了一呆,可还没等他想好是答应还是婉拒,他旁边的刘宽却是蹭得站起身来:“九公子既然开口,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当然答应,只是九公子到时候别嫌弃我会的那些太简单,武英馆的少年英杰们学了没用!”
“这怎么可能!”越千秋顿时眉开眼笑,当即来到刘宽身边,向他敬了一杯,这才拉着他对其他众人介绍道:“这是之前跟我一同去北燕的刘宽刘大哥,擅长鉴定笔迹。纵使那些模仿笔迹再强大的人,在他这双利眼之下也无所遁形。当然,他的武艺也很厉害。”
刘宽既然答应了,陈绍想想自己本来就是越老太爷拔擢的人,越千秋这邀约没什么好顾忌的,索性也答应了下来。而这一次,他也享受到了越千秋亲自介绍的待遇。虽说越千秋没说破他最擅长读唇语,可单凭越千秋对他其他各方面那天花乱坠的介绍,还是引来阵阵赞叹。
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随着一个个具有特殊才能的使团随员先后答应了越千秋的邀约,在他的介绍之下,今日有份与会的众人听到越千秋说,可以各挑感兴趣的本领去学,哪能不兴高采烈?
而萧敬先见越千秋成功把风头抢了过去,不禁似笑非笑地对左右的严诩和小胖子说:“千秋小小年纪,对人心的揣摩实在是高明。今天他这样维护甄容,怕是连青城派的那几个弟子,都要对他心悦诚服了!”
“千秋只是天生知道应该怎么待人而已!”严诩却不喜欢听萧敬先对越千秋这揣摩人心的评价,非常不赞成地说,“人心都是肉长的,除非是狼心狗肺,否则你对别人好,别人自然也会对你好。他和甄容虽说当过对手,但他绝不会随随便便坑人!”
今天一直坐着纯看热闹的苏十柒,此时终于完全确定,甄容的滞留北燕除却萧敬先和越千秋说得这些,绝对还有别的隐情。否则,照严诩之前对甄容完全不感冒的性子,绝对不会如此维护那个给他留下极差最初印象的青城掌门弟子。
小胖子一想到严诩是自己的嫡亲表哥,却只惦记着越千秋,此时忍不住插嘴道:“是是,谁不知道就和表哥你对千秋比父亲对儿子还要亲一样,他对你当然也是倚赖备至!”
萧敬先敏锐地听出了小胖子那一丝幽怨,见严诩白了小胖子一眼,根本没有解释,他不禁想起之前流传过的某种传言,道是英王李易铭同样不是皇帝亲生,和从前的嘉王一样,都是皇帝从宗室子弟之中挑选了抱进宫的。
尽管传言真假不得而知,但严诩对这位唯一的皇子缺乏敬意,那是非常明显的。
不但严诩,越千秋竟然用绰号称呼人家堂堂皇子,李易铭还竟然已经默认到懒得反驳了!
先是讲了故事,随即继萧敬先公布了那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之后,立刻当机立断地拉拢之前去北燕的使团中那些故旧,越千秋这才开始了正式的庆功宴。
虽说今日一大堆人大多数是成童却还没加冠的年纪,放在后世也大多数是未成年人,可此时此刻觥筹交错,就没有人说不能喝酒的。
之前代越千秋出任武英馆理事长的周霁月,更是豪爽到来者不拒,最后峨眉三姝竟是实在看不过去,亲自出来帮她当酒,就连回春观的宋蒹葭也站了出来。
有了这些别派师妹们齐心合力的帮忙,至少喝了七八斤酒的周霁月这才借机逃席。去了一趟净房后,她轻轻松松地跃上了一面屋顶,见头上一轮圆滚滚的明月,由月亮想到团圆,由团圆想到了那些死去的亲人,酒劲上脑,不由得千愁万绪上心头。
正分神之际,她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周霁月当年还是在越府方才开始读书认字,此后在白莲宗重回武品录之后,她随着叔父回归,虽说有无数事情要忙,可却因为在越府的那段经历,硬生生逼着自己日日抽空读书,如今虽说谈不上满腹经纶,却再也不是那个犹如睁眼瞎,只一心想着报仇雪恨的孤女了。
因此,品味着这隽永的词句,她不禁头也不回地问道:“这也是从老太爷鹤鸣轩中的书里看来的?”
越千秋才不管周霁月看不看得见,耸耸肩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哪有那本事!”
“可是,除去老太爷,还有其他人证明,这些东西是前朝那些郁郁不得志的人遗留下来的吗?”周霁月这才转过头来,那张英武多过柔媚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容,“你不在这些天,也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追查出老太爷背后那个杜撰出这些诗词典故,才华横溢的幕僚,结果都失败了。如果你这几句诗词明天再放出去,也不知道多少人要发疯。”
“霁月,你不会这么无聊吧。”越千秋顿时干笑了一声,“几句诗词而已,又不能吃,难道我会这么虚怀若谷,硬是把自己做的说成是别人做的?”
“别人肯定不会这么损人不利己,可你却说不定会这么损人不利己。”
周霁月如同绕口令似的讽刺了越千秋一句,见人打了个哈哈还要说什么,她就笑着说:“好了,不逗你玩了,你说是鹤鸣轩出品,那就是鹤鸣轩出品。千秋,多亏你回来。只有真正坐在本该你坐的那个位子上,我才知道,什么叫千目所视,千夫所指,这些年亏你能在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之下,还能活得潇潇洒洒。你回来了,我终于能把肩上这个担子交出去了。”
越千秋刚刚就是因为觉得周霁月喝酒如喝水有点反常,不像是纯粹为了表现自己的那份豪爽,所以悄悄跟出来想要问个究竟,此时听到这话,他不禁心里咯噔一下,继而气恼地问道:“莫非是武英馆办起来这段日子,有谁敢给你小鞋穿?”
“我不是和你诉苦。老太爷和长公主都还在呢,别人纵使心里这么想,也总得留一点分寸。”周霁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我在白莲宗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暗算和打压,可武英馆层次不同,受到的压力也不同。而且有些不是冲我来的,而是冲着那些受聘的教授。如果不是有老太爷,就连之前第一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