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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您要不要进来看看?”

“那自然好。”东阳长公主见严诩眼巴巴看着自己,立时明白孩子既然没有抱出来,刚刚回来的儿子恐怕都没瞧过这个刚降生的小家伙,所以才想跟着自己溜进去瞅一眼,可她抬头看看阴沉沉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雪的天,她只能丢过去一个白眼。

“虽说是足月生的,但毕竟天冷,挪动来挪动去万一生病不是好玩的。你这当爹的之前能狠心抛下媳妇儿子那么久,现在再等两天算什么?一边去好好想个名字,大名想不出来小名也行,不许再像之前那大双小双一样敷衍。还有,好好去换一身衣服,回头我找你算账!”

见母亲毫不留情地进了屋子,留给自己两扇倏然紧闭的房门,严诩顿时大为懊恼。可他转瞬之间就想起了母亲刚刚透露出另外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连忙一把将越千秋拉到了一边。

“千秋,那家伙的媳妇回来了?”

越千秋不用想都知道这个非常奇怪的指代是什么意思,当即笑道:“是,昨天才刚回来。我亲自去接的。”

虽说越千秋在北燕时跟着越小四去过别庄,和平安公主一块相处了两天,但严诩根本还没有机会见过这位北燕的金枝玉叶。此时此刻,他便非常好奇地问道:“人长什么样?脾气好吗?对你好吗?比你师娘如何?”

师父,我看你这最后一句话才是真正想问的吧?

越千秋非常明白严诩想和越小四别苗头的意思,当下便笑道:“师父你要是想见人家到底是什么模样,回头去一趟我家,亲眼看看不就得了?眼下娘和诺诺一块都住在我那亲亲居,随时随地就能见的。”

严诩这才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虽说接下来一个月,妻子要坐褥,可他平常就往来越府如入自己家,趁机去见一下越小四的媳妇儿,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至于礼法……他严诩如果是遵守这种东西的人,那么母猪都能上树了!

眼见师父竟然东拉西扯就是不和自己谈正事,越千秋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倒不是严诩真的就这么颠三倒四,实在是他这位师父的脑回路就是和别人不大一样。尤其是在结束中二期回归家庭之后,在人家心目中,家庭和亲友才是第一位的,余下的都要靠边站。

就连之前主动请缨去北燕……不是他背后非议师长,恐怕那都是被越小四给刺激的。

所以,他不得不先把严诩给推了回房,随即就反客为主地吩咐人送热水和换洗衣服过来。当丫头们麻利地准备好这些东西之后,他到门口探出身子去冲着桑紫打了个手势,知道人必会做好保密工作,他这才缩了回去,转头就看到有些意外的一幕。

他从前分明记得严诩背上除却两粒痣什么都没有,可现在那却多了一条横向的刀疤!

严诩还以为越千秋也出去了,脱掉上衣之后方才觉得有些不对。他旋风似的转过身子,等发现越千秋面色发黑,他就打哈哈道:“就是多了道疤而已,男子汉大丈夫,刀疤可是勇猛的标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越千秋那疾风骤雨一般的质问给打断了。

“师父你这些天到底去了哪?之前什么打掉了北燕秋狩司的一大伙人又是怎么回事?这伤是什么时候对付什么人留下的?还有,刘方圆和戴展宁人呢?不许拿衣服遮掩,否则我就叫长公主来看了!”

要是换成别的师父,面对越千秋这种态度的徒弟,怎么也得大发雷霆。可严诩瞧见越千秋直接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他转过去看背上那道刀疤,他却是有些心虚地打哈哈道:“真的不要紧,就是之前和那帮子北燕人干架的时候,被人用刀搪了一下……”

“真的?我回头可要去问长公主是不是这回事!”

严诩到了嘴边的“真的”两个字立刻硬生生吞了回去,随即慌忙说道:“嘘,千秋你轻点儿!我和阿圆阿宁找到了疑似那位北燕先皇后最后的居处,还有一座孤坟,顺便找到了点儿东西,为此不得不打打杀杀好几场……”

第五百八十五章 遗赠和棒喝

隔着一层帘子,严诩洗澡,越千秋在外头放哨,顺便交换着彼此关于这些天发生事情的各种讯息。当然,作为师父,严诩不但非常强硬地要求越千秋先说,而且一再警告不许粉饰太平,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得告诉他。

于是,越千秋就没用春秋笔法,有什么说什么,基本上那叫一个事无巨细,只除了皇帝和东阳长公主去见萧卿卿的那桩秘闻。

虽说之前大致听说过金陵城发生的一些事,可此时越千秋按照时间顺序一一道来,严诩听在耳中,还是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然而,相比裴旭倒台,玄武泽劫杀,小胖子和萧敬先那里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刺客,他最最惊怒的,却是越千秋在晋王府遭人袭击,还有昨晚的那个刺客。

他一巴掌拍在浴桶边上,怒气冲冲地说:“萧敬先倒是给了你一个交待,裴家也倒台了,那个害你的裴家子也没好下场,可昨晚上的事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算完了?”

“照爷爷的说法,影叔亲自去查了,总能有结果的。”越千秋一句话堵住了严诩的抱怨,随即方才重重咳嗽了一声,“师父,我这都说完了,你该告诉我这些天到底去干什么了吧?走这么久居然连信都不捎回来,你也太不拿我这个徒弟当回事了!”

话音刚落,越千秋就听到严诩惊咦了一声。他顿时略微一分神,随即就觉察到了有人靠近,连忙看向了门口。果然,没过多久,门帘就被人轻轻打起,紧跟着,东阳长公主低头若无其事地进了屋子。还不等他开口,严诩就抢在了前头。

“娘,我不是差不多每旬都有消息送回来吗?你居然没告诉过千秋?”

见越千秋讶然看着自己,东阳长公主沉默了片刻,随即就淡淡地说道:“最初你送回来的消息,我暂且都压下了。金陵多事,我可不想千秋这冲动不亚于你的小子见了信就急急忙忙跑出去,到时候你们师徒俩闹一个天翻地覆,没法收场。”

对于这样的理由,严诩顿时哑然,而越千秋却狐疑地挑了挑眉。他这个人看似冲动,不管敌人是谁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逮着人就怼,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那根本就是柿子拣软的捏,专挑自己靠山的敌人下手,从不胡乱树敌。既然如此,东阳长公主担心他闹什么?

难不成严诩的发现,是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一定会大闹一场的?而且,什么叫最初的消息……难不成后来的消息则是出现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