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看着珍珍,珍珍微微点头,是的,有些事终究是他两躲不开的劫。
两人就此歇下,第二日一早便自淮安出发乘船去往扬州。
阿灵阿如今这个两淮巡盐御史并不是个常设的官职,他本身隶属督察院是御史官衔,只是被临时派遣来两淮巡查盐务。故巡盐御史没有官署,平日都在两淮都转运盐使司中办公,没有官署自然也就没有官邸。
在珍珍他们出发之前,阿灵阿就先派了一位管事在扬州买下了一处幽静别致的小园子。这园子原是前朝一位官员的旧居,几代不仕之后其后人已经难以为继扬州的奢靡,把园子卖了返回湖南老家。
珍珍一见就喜欢上了这地方,园子有三进,同北京的四合院不同,江南的园子从来不是那样规规矩矩四四方方,每进之间或用穿堂相连,或用游廊相接,房子既有一层高的堂,也有两层高的楼,乍一看高高低低,其实是错落有致,主人家的卧房在最内的楼的二楼,从卧室里就能俯瞰整座园子。
珍珍和阿灵阿是参观过苏州的拙政园和狮子园的,但还颇费了些功夫才适应同四合院完全不同的结构。徐莺徐鸾两姐妹更妙,一进园子索性就迷了路,转了个大圈才摸回到明堂里,可把珍珍乐坏了。
阿灵阿换了身衣服说: “走吧,我明儿才去转运盐使司报道,今天先陪你去见见那李念原。”
珍珍说:“咱们贸贸然去他会见吗那掌柜的说他可是从不见外人的。”
阿灵阿从袖袋内取出一封信:“昨儿见了靳辅我才知道,这李念原虽说脾气古怪但不是个坏人,还捐了不少钱给他修河道。靳辅于他有过数面之缘,听说我要找他就替我写了这一封信。”
有了河道总督的亲笔引荐信,想来这李念原不会不见。两人当下坐车出发,走了半个时辰到了一所深宅大院前。
眼前大门紧闭,四周鸦雀无声,也不知里头有没有人在。
文叔下车前去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仆人出来开门,文叔把靳辅的那封引荐信递了过去,说:“敢问贵府的李老板可在我家主人想见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啊,忘记说了这是红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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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1 章
仆人看文叔递了封信过来,谨慎地问:“这是何人写的信”
文叔老老实实地说:“河道总督靳大人是我家主人的友人, 我家主人知晓贵府老爷和总督大人相识, 特意请总督大人写的引荐信。”
文叔本以为报上靳辅的大名对方应该马上开门相迎,谁料那仆人态度是客气了几分, 嘴里却说:“对不住您, 可是不巧,我家老爷不在家。”
文叔问:“敢问贵府老爷去到了何处”
仆人笑笑说:“老伯, 你可别为难我了, 老爷们的事怎么会告诉小的”
文叔无奈只能返回马车边, 他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的大门“碰”的一声给关上了。
阿灵阿看着那扇门开了又关上,待文叔一回到马车边他便问:“怎么李念原不在家”
文叔说:“是, 少爷,奴才问了, 那人说他不知道他家老爷现在何处。”
阿灵阿问:“你可是把总督大人的引荐信给了他”
文叔说:“给了给了, 他还问了是谁写的信。”
阿灵阿撑着下巴没吭声,珍珍说:“不是说靳大人同他相识么, 有靳大人的信他应当是不会闭门不见的,我看八成是真不在家吧。”
阿灵阿叹了口气, “这李念原还真能跑, 前儿不在从淮安跑回了扬州, 这又是跑哪去了”他轻轻握着珍珍的手,“本想今儿陪你来走这一趟把这事给了了。”
珍珍笑着说:“好事多磨,反正这李念原的家就在这, 他就算今日不在明日不在,总有一日也要回来的,跑不了他,过几日我自己再来一趟便是。”
既如此也没别的法子,阿灵阿让文叔驾车他们准备打道回府。
殊不知他们的马车刚一动,原先那扇关得死死的门微微洞开了一条缝,那仆人从门缝里看见马车走开了,这才拿着信一路奔回向内院。
在穿过假山,走过一片竹林后,踩着楼梯上了一栋二层的小楼。他候在一扇雕着兰花的门前恭恭敬敬地说:“老爷,刚又有人来寻你。”
一个浑厚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屋里问:“都打发走了”
“打发走了,都打发走了,只是那人拿了一封信来,说是河道总督写的。”
“你进来吧。”
仆人推门而入,他有些日子没到主人屋里伺候了,一进屋就着实下了一跳。屋子的中央三张五尺长三尺宽的紫檀木桌子首尾相接拼在一起,几乎占了这间书房一半的地,两个锦衣男子围在桌子前,低头看着桌上摊放着的一副长卷。
仆人嘴角一抽,得,他家老爷正在宠幸二姨娘呢。
桌子边站着的两个男子一个高,一个矮,高的那个精瘦精瘦,矮的那个体态敦厚,长了一颗好似土豆般圆滚滚的脑袋,一条半花白的辫子垂在背后。
这两人凑在一起到也是个风景,珍珍见了保准要说“这不是没头脑和不高兴嘛”。
那矮个男子头也没回,只动了动背在身后的手。
“信呢,拿来。”
仆人把信递上,十分识相地退了出去。李府上下都知道,他家老爷在宠幸二姨娘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打扰。
男子拿着信看也不看,就往旁边一扔,屋子里另一个高瘦的男子说:“李兄,这不是总督大人的信吗,你都不看”
李念原头都没歪一下,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画。
“不看不看,他靳辅又不会跑,又不是他本人来能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看画要紧,这幅富春山居图我可是千辛万苦花费巨资够得,我已经看过,九成九应是大痴道人的
真迹,你也来掌掌眼。”
高瘦男子嘴角一弯,瞧着身边人的眼里含着一丝不为人所察的无奈和纵容。
“好好,看画,咱们先看画。”
两个人围着这幅画看了好半天才坐回太师椅上,李念原端起那碧水晴天的青瓷茶器,翘着下巴含着得意又炫耀的语气问:“徐兄,你看过了,这可是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