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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

容瑾最后生气了:“那你就打算一辈子给我当下人?”

顾如琢更大声地丢下一个“是”,就拂袖而去。

想起昨天的事,容瑾就来气。

我就说青春期的小孩子怎么会这么乖,合着是要给我憋个大招。还说什么伺候报答我,见过这么趾高气昂,一怒之下就夜不归宿的下人吗?!早晚要被这个混蛋给气死!

既然还想着伺候人比当官好,不如叫他过几天伺候人的日子,敲打敲打他。

容瑾将手中的茶杯“啪嗒”一下丢到桌子上,冷冷道:“那就擦。”

澄澈的茶水从茶杯中晃出来,滴在桌面上。顾如琢皱着眉摸了摸茶杯:是温的,但绝对不算热。

容瑾只许双云和朝雨进他的书房,今日不知怎么两人都没在,自然也就没人来换茶水。

顾如琢完全没有容瑾想象的那种受辱的感觉。

他先是不慌不忙地去给容瑾换了一壶热茶,倒好放在一旁,又给容瑾拿了果盘和解闷的书放在手边,然后才低眉顺眼地站在容瑾身后,慢慢地给他擦头发。

容瑾心中不顺,讥讽道:“是挺熟练的。吃这碗饭倒也合适。”

顾如琢站在他身后,悄悄露出一丝笑意。姑娘待外人总是冷冷淡淡的,便是遇到容八她们这么烦人的,也不过是被逼急了才说几句重话。

如今这般模样,倒像是恼羞成怒。

他贪爱容瑾待他的每一份不同寻常,无论是担忧,肯定,还是恼怒。

可惜这种时候实在太少了。

顾如琢轻声道:“常看朝雨姑娘这么照顾姑娘,看得多了,便也会一点。”

容瑾心中更堵:合着早就开始观察行业规则了。

这时候,朝雨从外面提着一个小竹篓进来,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顾如琢突然想到,自从那次容瑾为他出头,被罚跪了半夜后,容家所有的下人对他都态度和善,恭敬有加。唯有朝雨,待他冷淡如初。

朝雨进了屋,放下竹篓,便走过去想要接下顾如琢手中的帕子。

“他想干就叫他干。”容瑾阻止了她,看了一眼那竹篓:“里面是什么?”

“姑娘,是府里新来的荔枝,老爷特意吩咐先送来的。”

容瑾点了点头:“朝雨,你先传消息去给父亲。我打算成婚了。”

朝雨唇边的笑容微微一滞,很快又温柔地笑起来:“姑娘打算请哪位大师来算日子?”

“日子啊。”容瑾漫不经心道:“不必刻意找人去算,翻翻黄历找个好日子就行。在年节之前把事情办了。”

县试是在二月,报名在一月。顾如琢奴籍的事情,必须在报名之前解决掉。

朝雨犹豫地劝道:“怎么说也是姑娘的大事,如何能这般随意?而且年节之前,也太赶了,好多东西来不及准备。”

便是寻常人家准备婚礼,还得提前个半年呢。这距离年节,只剩下不到四个月了,怎么办得好?

“自家入自户。要准备什么?”容瑾有点不耐烦:“依我说,直接拜个堂,去官府登记下就结了。”

朝雨温柔地笑着,语气却调侃:“这话您自己说给老爷听听。”

容瑾不说话了。

依他老爹的脾气,他要敢这么说,估计要罚他抄账本。

顾如琢就站在容瑾身后,低着头温柔仔细地给他擦头发。就好像这件事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一样。他的手很稳,眼神却很深。

似乎有些欣喜,又很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更新啦~

第17章 状元郎和他的糟糠妻17

容家又要办亲事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淮南城。

容家是淮南城的豪商,又是出了名的女儿多,这一辈光是出嫁女儿,都已经办过七场婚宴了,每一场都风风光光,大摆宴席。任何人只要说句吉祥话,都能入内畅饮畅食。

普通人津津乐道于容家的豪奢和排场。而对于了解些内情的人,更关心好奇的是,这一次成婚的,竟不是容家排行第八的那位姑娘,而是排行十二的那一位。

在与容家有些许来往的人眼中,容十二的名头自然不是容八可比。谁不知道,容十二是容怀松选定的,容家铁板钉钉的继承人。

但按照世俗礼法,无论容十二的身份如何,毕竟长幼次序排在那里,容十二先行大婚,实在是不怎么给上面几位未出嫁的姐姐面子。

所以,在容瑾做出年前大婚的决定时,也已经做好了被找茬的准备。毕竟,他那位祖母,除了不疼他,还是挺疼其他的孙儿孙女的。

“孙女拜见祖母。”

容瑾安静地跪在珠帘外。

这间屋子和容瑾的卧房很相似:雕花的木墙将屋子分为外室和内室,一道挂着璎珞珠帘的拱门将内外室相通。珠帘里面是入寝梳洗的地方。

这屋子不在容老太太的院子内,而是容家一处偏僻又无人住的小院里。

一开始珊瑚给容老太太传信,叫他来这里的时候,容瑾还怀疑珊瑚是假传消息,想算计报复他呢。如今见到门口守着的,是容老太太身边另一个贴身的婢女,确定里面的人真的是容老太太,才松了一口气。

自从那次他被罚跪,容怀松怒罚两位堂兄,又和容老太太吵了一架后,容老太太就再没找过容瑾的麻烦。至少容瑾知道,容老太太虽然不喜欢他,却也不会用下作的手段算计他。

内室里很昏暗,应该是有帷幔将窗子都遮住了。容瑾跪下时往里面扫了一眼,透过珠链,看到容老太太似乎坐在一张妆台前。

“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很平静,倒不像是要找容瑾麻烦:“我听你爹说,你要成婚了。”

“回祖母,是。”

容老太太坐在珠帘内,内室昏暗,外间却好一些。容瑾低着头看不到她,她却能看到容瑾的模样。

真像啊。为什么以前竟没看出来呢?

容老太太好久没说话,容瑾轻声提醒:“祖母?”

“啊?”容老太太如梦方醒,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你马上成婚了,我这里有些东西要给你。”

容瑾一直回到芝兰院,还觉得很恍惚不可置信。

他打开了容老太太给他的那个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