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请安,皇上和皇后每见二皇子一次就要动气,这人不提也罢。
“你是说,即使我受了罚,父皇也很可能仍然在心里怪我”
就象二皇子这样,受了几个月的罪,结果皇上还是不待见他,这罪不是白受了吗
“公主应该知道,不但是宫里的人,这世上有几个人不势力不拜高踩低皇上透露出不喜欢二皇子的意思,现在二皇子府一个象样的人都招不到,稍有些身份的人也不愿意同他府上往来。公主现在还未出嫁,如果现在就落下一个被皇上和皇后厌弃的名声,公主的将来怎么办公主,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往后总还有好几十年要过活吧”
刘雨呆在那儿不出声了。
冯尚宫今晚过来,一是为了跟五公主把此事说开,让她来日受罚的时候总有些准备。二来,冯尚宫觉得自己即使离了五公主,也不可能有什么前途了,轮不到好差事,别的主子更不会要。
既然如此,何不再努把力如果五公主狠狠跌一跤真能学个乖,她再拼把力把五公主从泥坑里往外拉,没准儿自己的将来还有转机。
“公主想给程先生下药,应该只是为了出口气,可皇上不知道啊。皇上最讨厌宫中有这种阴私毒辣的事,这次公主是必定会受罚的,现在要考虑的,只是轻罚还是重罚,还有,这罚不能白受,得让皇上消气,不能让皇上从此对公主灰心,以后更是不管不顾,那才是大事啊。”
刘雨现在六神无主,她不是不知道下药这事儿不该干,可她之前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程先生未必就会死,就算死了,这事儿也找不到她身上来。就算事发,她是公主,药死一个民妇算什么
可现在她不笃定了。
她发现她连身边的宫女都管束不了,她的麓景轩里有别人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暗中监视着。
就连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冯尚宫,都完全不是她素日看到的模样。
在这宫里,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是不是她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一个人靠得住,没有一个人能相信。
父皇对她如何,刘雨现在也不能自己骗自己了。
父皇对她根本不上心,根本不能和刘琰相比。她这个亲生女儿,和侄女儿、义女的地位差不多,甚至还不如这些外人。
“那,冯尚宫,我该怎么办啊”刘雨惶恐的问。
冯尚宫满意的松了口气。
她费了半天的唇舌,为的不就是五公主这句话嘛。
只要她能听得进去劝,愿意改,这事儿就没走到绝路。
“公主,天下的父母各有不同,可是对儿女的期望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孝顺、有出息。公主是姑娘家,不同于皇子,这有无出息不要紧,关键是得孝顺。”
孝顺这词儿都快叫世人说烂了,天天说天天说,可这两个字对她现在的处境一点儿帮助也没有啊。
冯尚宫说得口干舌燥:“这孝顺呢,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孝顺孝顺,孝就是顺,再说直白点,就是听话。不单是父母子女,就算是一般人情往来,你是喜欢总和你顶着干的人,还是喜欢那种说话行事都顺着你,和你贴心的人”
“那当然”刘雨平时有往来的人不多,她和刘芳、刘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是二公主赵语熙倒处得还行,因为赵语熙从来不和人争执要强,刘雨看上她什么东西,她也很少有不给的。
“所以公主从前总是对皇上的话阳奉阴违,对皇后总爱理不理,这就不对了,公主自己想想,身边有个这样的人,您自己喜欢不喜欢”
刘雨不能昧着良心说她就喜欢这样的,要真是这样,她就不会和刘芳、刘琰交恶了。
“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他高兴不高兴的公主可以不在乎。但是公主,这世上您谁都不讨好,也得讨皇上和皇后的好,您这公主的尊荣从何而来,将来又要如何在这宫中立足,好好过活,这全靠皇上皇后的心意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认错
刘琰挖了一口栗子羹送进嘴里,“啊呜”一口,眼睛满足的眯了起来。
这栗子羹就要热腾腾的吃,又嫩又滑,舌尖上还有栗子特有的那种沙沙的感觉。
刘琰一到这种时候就觉得词穷,想来想去也就两个字:好吃。
桂圆笑着说:“这栗子是也是贡品,听说是埇州那边山上栽的,个头儿又大,味道又甜。听说有别处的人也想种这种栗子,费了老大功夫把树苗移走,可是后来结的果儿又小,甜味儿也不够。”
“这也不奇怪。夏天的时候吃的那种花皮的蜜瓜,不也是西域的好吃吗一切开那汁水沾在手上黏得不行,甜得齁人。膳房的小宋说,他们夏天切瓜的案子,一时偷懒没有立时擦,一扭头就有蚂蚁去爬,可见这瓜汁儿有多甜了。别处的瓜有的爽脆,有的水多,要说甜的也有,可象这么甜的就没有了。各地水土不同,养出来的瓜果不一样,养出来的人也不一样呢。”
“对对,”银杏也跟着凑趣儿:“桂圆姐姐是庐州人,生得体态玲珑,不象我们,生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的,这辈子都赶不上姐姐这么苗条。”
桂圆握拳作势要捶她,银杏一边乐一边躲:“我可不是取笑,我说的是真心话。当时才分到安和宫,我和姐姐住一间屋子,洗脚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我的脚比姐姐的脚宽了得有半寸。我那时候不懂,还觉得是不是我吃得多,脚长得胖。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肉多了可以想法子瘦,骨头大是真没办法,总不能锯掉一截子啊。”
刘琰被她一说也来兴趣,笑着说:“是吗我都没注意过,你俩把脚伸出来我看看。”
桂圆摇头说:“哪能在公主跟前伸脚啊,太不恭了。回头李姑姑知道了,非得打咱们手板儿不可。”
“姐姐,不伸脚,伸手也是一样的。”
刘琰其实不在乎伸脚不伸脚的,不过银杏这么说,她也就顺着说:“伸手也行。”
两个人把手伸出来。
桂圆果然骨架小,手也生得秀气。银杏就不一样了,骨架大,手掌一伸出来,比桂圆大了一圈儿。
“真的呢。”刘琰也把手伸出来:“我的手也大。”
“公主这手才不大,只是手指长些,程先生不是说嘛,这样弹琴方便。”
她们当然捡好听的说,刘琰也就随便一听。
“大姐姐、三姐姐和我的手可都不算秀气,二姐姐和”她不想提刘雨,就这么跳过去不说:“她的手小。”
大家都说刘雨生的很象她早逝的生母,倒是不怎么象父皇。
刘琰那碗栗子羹本来份量就不多,一边说笑一边吃,没几口也就吃完了。桂圆收拾了碗出来,银杏紧跟着出来了,凑近了小声说:“桂圆姐姐,刚才有太监去麓景轩,好象五公主被皇上叫去了。”
桂圆只说:“知道了,你别多打听。”
“还用得着我去打听”银杏不屑的往麓景轩的方向瞥了一眼。麓景轩那里跟个筛子似的,人人各怀心思,不用打听那消息都一把一把的。
“这次的事情不一样。”
桂圆的消息比银杏还灵通,银杏只隐约知道五公主又要闯祸,桂圆却连她闯的什么祸也摸透了个七八分。
这样的事儿千万不能沾上,谁沾谁倒霉。尽管做错事的是五公主,可桂圆心里有数,这件事情皇上要处置起来,最倒霉的肯定不是五公主。
奴婢嘛,平时没事的时候伺候左右,有事的时候就会被抛出去给主子顶缸。
尽管桂圆和麓景轩的宫人没多少交情,也未免有些兔死狐悲之叹。
做奴婢就是这样朝不保夕,自己不犯错是没有用的,你也不知道哪天就会天降横祸砸在头上。
皇上身边的第一心腹就是太监总管姚德光,这会儿他没让旁人在跟前,自己亲自给五公主推开殿门。
不是他要抢这个差事,而是姚公公心里清楚,这件事是皇上的家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多一个在跟前,皇上心里的怒气难免更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