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风就坏了,毕竟她穿的又不单薄,可是身边伺候的这些人明显不这么想,刘琰顺从的离开窗口。
下雨这几天桂圆显得挺烦躁的,刘琰不想让她更心烦。
主仆这几年,对身边这些人的脾气,刘琰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桂圆处事很周全,但是吧,俗话说人无完人,刘琰早就发现,桂圆会早早的就安排好今日做什么,明日做什么,五日之后又做什么,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来,有条不紊。但如果有什么突发的事情打断了她的安排,她事先想做的事都耽误下来不能做了,桂圆就会有些焦虑起来,会想着赶紧把未做的事情补上。
平时即使有些小小的意外、耽搁,也不算很严重,但现在雨一下就不停,桂圆想做的事情只能一起搁置,伺候刘琰之余,只能在屋里做做针线,这难免让她心绪不宁,总惦记着原来的安排,想着雨什么时候会停,雨停后安和宫里里外外又要好生清扫一番,可其他事情又要因为额外的打扫而耽误。
照刘琰看,桂圆着实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明明安和宫的日子过得没有那么紧迫,她做什么把自己逼得这样紧。
“公主要是闷得慌,不如去三公主那儿坐坐”
刘琰摇头:“不了,去了我难过。”
一旁银杏忙说:“公主快放宽心,三公主嫁的又近,公主不用舍不得。就算嫁了,公主想见她,随时也能去公主府见面的。”
刘琰瞟她一眼:“我哪有舍不得她都嫁过两个姐姐了。我难过的是,她现在要备嫁不用上课不用受程先生的折磨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原来是五个人上课,程先生的注意力要分成五份儿,只有一份儿放在我身上大姐姐一走,二姐姐一走,五妹再一关,我和三姐姐就是两个人平分着负担。现在可好,三姐姐也走了,程先生那双眼目光灼灼只盯着我一个人我从头到尾连个大喘气儿的功夫都没有一点错也不能出,我容易么”
桂圆和银杏面面相觑。
合着是这么个难过。
桂圆清清嗓子,努力忍笑:“这确实那公主就别去芳芦殿了,去了也是触景伤情。不过好在五公主这不是要解禁了吗到时候公主就有人作伴了。”
虽然好笑,可桂圆这两次伺候公主去梧桐苑上课,不是不能理解公主的感受。以前程先生要盯几位公主,现在可好,从头到尾就可着自家公主一个人盯着瞧了,这多不自在啊,坐得累了也不好说换个姿势松缓松缓,想做点儿什么小动作嗯,总之很不方便。桂圆扪心自问,换成自己被程先生那么盯上一个时辰,难受不难受
那简直度日如年啊。
不止上课如此,这功课也只有公主一个人在写了。看五个人的功课,说不定还有别人给垫底衬托一下,一般以前吧,都是三公主担当这个垫底,这个衬托。可现在三公主不用上课了,以后也都不用上课了,公主以后要是和五公主一块儿五公主那个孤拐性子太要强,公主以后多辛苦啊。
确实想想就让人难过呢。
这一次的功课还出的格外刁钻。
刘琰现在不怕写字了,她的字写的比以前好,写的流畅,可问题是,程先生太损了,一看她字写得好了,就把写字的份量大大减少了,一点也不给刘琰发挥所长的机会。
随之而来,就是别的功课份量大大增加了。
比如这次的功课就让刘琰头皮发麻,两天了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程先生布置作业的时候笑得如春风拂面,轻描淡写的说:“这好不容易春日到了,这次就以春字为题,公主找出一首与春字最贴合的琴曲、作一首春日的七言诗,但里面不能有春字,作一幅与春字有关的画,那些俗气的桃花杨柳就不必画了,字贴么,上次的虞夫人贴临到哪里了再临个五页就成了。”
听听,这些要求个个磨人。
听起来好象很简单似的,可问题程先生有多挑剔啊。
做春日的诗不能有春字,画张春天的画不能画桃花和柳树
这不是存心难为人吗
还是文人才子都喜欢这一套他们的脑子想事儿的时候,大概总要比别人多拐了好几个弯,心里也比别人多出四五七八个窍
总之刘琰深觉得,做这种听起来风雅的功课,还不如让她多临个十页的贴呢
风雅风雅对于有那个本事的来是风雅,可对于刘琰这样朴实的人来说,那就是硬要她附庸风雅了,强赶鸭子上架,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个画虎不成反类犬,成大笑话了。
她在书案前坐了一下午,面前铺好的纸上依然是白净无瑕,比她的脸都白净。
小津沉默的守在一旁。别人都说他这个差事当得轻松,公主虽然每天都来书房,但每次待的时间都不算长,公主不来的时候他也就在书房打扫整理一下,活计很轻。即使公主来了,他裁好纸研好墨,就在一旁守着,差事相当轻松。
刘琰跟纸较劲实在得不出什么灵感来,闷闷的抬起头。
下雨天,屋里有些阴暗,小津站在窗边,刘琰冲着窗边发了一会儿呆,忽然问:“小津,你是不是长高了”
她感觉小津才来的时候,仿佛没有这么高似的。
小津自己仿佛也愣了一下神儿,过了片刻低声说:“奴婢没有量过。”
“我看是长高了。”刘琰又注意到一个事:“你这嗓子是怎么了”
听着听着这是象被大砂纸狠搓过又扔在地下踩过一样,又哑又破,低声说都这样,要是大声说那得是什么腔调啊
小津声音更低了,不认真点听差点就让窗外的雨声给淹没了:“奴婢这几日喉咙有些不舒服。”
第二百一十章 病
这听起来可不是有一些不舒服而已,都要不成声了。
刘琰吩咐守在门边的宫女:“去取一瓶薄荷清润丹来。”
这清润丹算是药,但为了容易入喉,做得甜甜的,平时觉得嗓子干了也能含一粒,刘琰就知道有小宫女小太监平时吃不着什么好东西,拿这个东西当宝一样,隔三差五的含一粒甜甜嘴。
小宫女去的快,取了药就回来。
刘琰示意她把瓶子递给小津:“你先含点这个缓缓吧。”听他说话那动静,他说得艰难,听的人也怪受罪的:“要是病重,就先歇几天,差事不用急。如果再不好,那还是正经看一看,好用药。”
小津收下那瓶子,又声音艰涩的道了谢。
刘琰直摆手:“你还是少说两句,省省力气吧。”
桂圆还真不知道小津病了。主要是这小子每天和人都不打交道,整天就守着书房那一亩三分地里,他自己不说,谁能知道他病了
桂圆问:“病的重吗”
她跟前站的就是白天取药的小宫女白果,能在桂圆姐姐跟前说上话,白果两眼直放光:“看着做事、走动都没事,不过那嗓子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公主说让他歇两天,要是不好赶紧请人给他瞧瞧。”
宫女太监看病没那么大面子请太医,大家各有各的道儿。比如内宫监以前就有个蒋太监,五十来岁,他年轻的时候跟着人学了几手本事,常见的头疼脑热泻肚子都能治,至于用的药材嘛,药库那边总有些受潮的,发霉的,隔了年药效已经不足需要处理的,至于那些药是不是真受了潮发了霉,那还不是管库的说了算。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守着这么大个药库人家自然有源源不断的进项。
象桂圆这样的大宫女自然不用费这个事。
“他咳嗽吗”
白果摇头:“没有,没咳嗽。”
“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