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孩子的在乎,还尚且有待商榷。
“惊了胎气,日后要静养。”
曾老夫人声音冷淡,没有抬头去看连奕城,依旧拿着手帕给苏七七揩额上的汗。
苏七七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发丝有些黏在额间,唇也因刚刚疼痛时被牙齿咬得出现了深浅不一的痕迹。
“姨母同表哥都出去吧,我已经没事了,等收整完后再去寻你们。”
曾老夫人怜惜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好。”
然后转头对连奕城和楚清和冷淡说道:“走吧,太后寿宴还继续着呢。”
太后这边早就有婢女禀报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婢女说完之后,恰好看到曾老夫人走进来。
她敛眉,声音微冷,“素静,宁安她”
这件事本就是丑闻,尤其是皇帝刚册封苏七七不久,就出了这种事,要真的闹大了,丢了脸面的还是皇家。
太后在那个位子上坐了那么长时间,这些事情见过不少,但是闹到自家身上,不免脸色寒凉了几分。
曾老夫人先跪下请罪,“臣妇有罪。”
也不说是什么罪,跪了半天,太后脸色依旧阴沉,也不说话。
高位坐着皇帝和皇后,皇帝脸色没变,皇后却笑了。
她并没有多想,因为不管将来是谁上位,她都是皇后,地位不会被撼动,只是因为这件事真的太有意思了。
苏七七她也是见过的,那个看起来就是一朵随风飘扬的小白花,说真的,其实她没多少意外,越会做表面功夫的女人其实越狠。
看起来那么无辜单纯的女孩子,实际上心思深沉,暗藏城府,也不算多意外。
楚清和是直肠子,虽是长了一张盛气凌人的脸,性格却很直,和她关系稍微好一点都值得她心甘情愿掏心掏肺。
她心思不坏,同样,苏七七心思虽然深沉,却也不是多恶毒的人,不至于真的就陷害楚清和,所以第一次来宫里,她也就是敲打了一下。
只是肚子里这个孩子是谁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要说是连奕城的,合理,毕竟表哥表妹青梅竹马十几年,多暧昧的,擦枪走火实在太正常了。
但是再一想,万一这孩子是晏隽的呢
那身份就不一样了啊。
毕竟晏隽的玉佩可是她亲自拿到宫里的
何况什么将军府花园捡到这套说辞,她可是半点都不相信。
和她一样,皇帝也不相信。
所以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曾老夫人,半晌才开口:“哦曾夫人何罪之有”
皱了皱眉又道:“曾夫人先起身吧。”
曾老夫人不说话,也不起身。
皇帝皱眉,曾老夫人怎么说也是连老将军的遗孀,总不能让她这么跪着,吩咐常元春,“去将曾夫人扶起来。”
常元春低头,“是。”
随后走下陛阶,将曾老夫人扶起来,还小声提醒一句,“皇上没发怒。”
曾老夫人这么多年的道行了,怎么会这点脸色都没有。
缓缓站起身,道:“臣妇身子有恙,不能陪太后参加完这场寿宴,臣妇有罪。”
皇帝爽朗的笑了两声,摆了摆手,“母后向来仁爱恩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你”
继而看向太后,“母后说可是”
太后慈爱的看着皇帝笑,“自是如此。”
转头看向曾老夫人,“素静,既然身子有恙就先去偏殿休息吧,哀家一会儿去看你。”
曾老夫人应声,“多谢太后娘娘体恤。”
太后看着曾老夫人走出去,又看向连奕城和楚清和。
连奕城也想去看望苏七七,但是曾老夫人已经出去了,他一时也没什么借口,所以行过礼之后就回到自己原本的位子坐下了。
楚清和跟着他,脸色也白,还有些神不思蜀。
殿内人底下有窃窃私语的,但是没人大声说话。
在宫里安排自己人的都是往宫里送女儿的,这些人大部分都谨言慎行,半点不会在这样场合说什么,所以底下虽然议论纷纷,真正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并不多。
宴会进行的也差不多了,皇后提出不然就让在场的各家小姐出来为太后祝贺吧。
说白了就是献艺。
到底都是有些脸面的人家,给太后献艺,可是顶顶荣耀的事情,若能被太后赞扬,自是出嫁不愁。
个个争得眼睛都红了。
不得不承认,这些人苦心孤诣钻研这些,也不是没有成效,苏七七在偏殿都听得见筝声,泠泠清泉,虽是掺杂了私欲,却也比现代很多沽名钓誉的人好多了。
何况都是女子,女子最懂女子。
懂得她开心,懂得她难过,懂得她如何面对着心上人羞涩难安,却不敢开口说一句,懂得女子如何寂寞到独自望月流泪,亦懂得女子内心又是如何从沸反盈天变为阒寂无声。
月牙也不知什么时间,居然就悄悄趴在了太阳对面,微弱的光对比大片大片鎏金般斜日像是孤儿同富家小姐,对比差异到让人突感难过。
偏殿寒凉,又值秋日,并没有开始烧炭火,丝丝凉气从地上直直腰窜进人心里,苏七七刚刚遭受了那么一场磨难,如今抱着软被昏昏欲睡。
听到曾老夫人说话的声音,本来还准备回话的,听了没几句还是因为被折腾的太累而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又一个夜晚。
殿里只有几根荒凉的蜡烛亮着,不像是在皇宫,倒像是在哪个无人问津的小院子。
听不见什么声音,四周安静的吓人,苏七七尝试出声,但是没有听到回应。
一个人待在空旷的殿内,孤寂感突然从不知名处爬出来抓住她的手脚在拉扯,面前的烛火也忽明忽暗,找不到着落,思维断断续续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什么。
像是被人折磨了一遍,浑身跟散架了一样。
刚刚还在梦里的虚幻感像是被压低了,沉甸甸的压在心上,目光触及的一切都很陌生。
她梦到了自己的父母。
她在这里其实很少想起他们,自小和父母也不是特别亲近,在初中之后就是一直自己住了。
父亲和母亲也并不亲近,两个人都是工作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是在工作。
她虽然咸鱼,但是并没有特殊到让人注意,所以父母对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寄望和要求。
她穿过来之前,还接到了父母的电话,说是要去国外做试管婴儿,她就要有弟弟了。
苏七七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嗓子因为刚睡起来又干又疼,头也昏的厉害,敲了敲脑袋,推开被子向床下走。
刚走到桌子前,晏隽就从窗户穿了进来。
这大哥老喜欢翻窗户。
“苏七七,水是凉的。”
晏隽的声音在空荡的宫殿内显得萧索,却不影响那么长时间的孤寂后突然听到声音时那一瞬间感受到的治愈。
她看了一会儿茶壶,又看了看晏隽,“可是我渴了。”
说完,她端起刚刚倒出来的水仰头喝了下去。
晏隽:“”
她表现得太虎,以至于晏隽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冷茶入腹会不舒服,苏七七就先打了一个喷嚏。
苏七七朦胧着眼睛低声呢喃,“我是不是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