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朝乐活了二十多年, 头一回起床感觉腰酸背痛, 骨头快散架似的。
犹记她是怎样被人翻来覆去, 任由拨弄的。一开始她羞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呈现在黑暗中的时候还在想, 感觉自己就像个生煎包,里里外外都被捯饬一遍。
确实是“煎”。
但伴随细细密密的疼痛感,别说生煎包了,她只想快些结束。
老男人似乎故意的,明显带着怒意狠狠折腾一宿。
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
而她自知理亏, 除了刚开始哼唧两声, 后面连求饶都没勇气,眼角不知怎么溢出了泪, 红着脸的模样着实让人心软心疼,随后动作也放轻不少。
一夜过去,朝乐仿佛成长了。
他说得对,他们不是小孩子。
婚姻这种东西不是过家家,如果年轻人早些意识到的话, 现代离婚率也不会骤涨。
朝乐在床上睁眼躺了会, 慢吞吞起来,被反射的阳光刺得眼睛半眯, 再看时间, 已经十点。
她这是被折腾得多累!
但占据主导型的某人好像丝毫不觉得疲倦,依然可以按时早起健身再去上班。
朝乐翻身,用座机通知楼下的保姆, 她想吃生煎包。
而且要酥,脆,油炸那种。
她昨晚受的苦,也要让包子受一遍。
“……冰箱里有肉馅的吧?”朝乐问道。
听到保姆确定的嗓音后,她满意地点头,放下话筒,发现一张纸条被压在下面。
【桌上有东西,看一下。】
茶几上,一份白纸黑字的协议赫然显目。
朝乐再看纸条的反面,还有一行字。
【我名字写好了,剩下的由你选择。】
朝乐看着那上面的字眼。
离婚协议。
大脑有几秒的空白。
他写下的两个字龙飞凤舞,十分惹眼,像是随意签一笔生意合同似的,略显潦草。
大概瞄了下上面的协议。
不仅不需要她还钱,房和车也都划给她。
至于名下的资产,她只有琴房的部分股份。司从当然不会净身出户,但能做到这些,已经很绅士了。
朝乐拿起桌上的笔。
然后扔在垃圾篓里。
深呼吸,思绪清晰分明,她梳妆打扮后,下楼吃早饭,然后去工地给工人送饭。
不过几天不见,她觉得工地的气氛比之前更压抑,兴许是心理作用。
反而那些工人笑口常开,吃着一成不变的盒饭,喝着桶装纯净水……今天喝的是茶。
老宋乐滋滋地倒了一杯茶给她,“我女儿送我的,可好喝了,正宗普洱茶。”
朝乐对茶没了解,给面子喝了口后发现味道怪异,喝着很廉价,像是酒店赠送的茶包。
不过她表面笑笑,“你女儿真孝顺。”
“那当然,她说这是她用奖学金给我买的,被我一骂,我一个糟老头子还浪费钱干嘛。”
嘴上说着气话,仍然难掩心中的喜悦,老宋怕朝乐不够喝,又想给她续上。
“不用不用!”朝乐忙拒绝,“你们喝就行。”
包工头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老宋你别瞎折腾了,人家老板娘什么茶没喝过,稀罕你这玩意?”
“我这是正宗……”
“正宗普洱茶,我知道了。”包工头说着,随手拿起茶罐,左看右看,“要不是老子不懂茶,现在就把你给揭发了。”
包装倒是不错,而且挺熟悉的。
朝乐突然想到,她之前见过这个茶罐,正是送宋佳芝回去的那天。
…
下午,朝乐接到母亲的电话。
难得听一次朝母把朝阳夸赞一遍。
无非是认了亲爹不忘旧恩,给他们买了好些东西,虽然很多补品用不到,但一说价格,足够朝母乐好几天,也有理由在麻将桌吹嘘一番。
“朝阳回家了吗。”朝乐问道。
“回来了。”朝母说,“你们姐弟两年纪差不多,按理说应该常联系……”
“让他不要走,我去找他。”
语速飞快,让朝母措手不及,旁边的朝阳懒洋洋问:“我姐说什么了?”
“她让你不要走,她来找我。”
“她总算有点醒悟了。”
“什么醒悟?”
朝阳没继续说下去,看着手腕上的金项链,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