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换洗衣服, 两人去到浴室, 迟朗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不敢看人,目光回避, 隔着一段距离,不敢挨近。
本来有些紧张的叶息峖,看到他这样,反而放轻松了点,不禁笑了。
不过迟朗脸红归脸红, 到了后头, 该占的便宜却一点没少占,一直趁机摸摸亲亲的。
出浴室的时候, 衣服都是他帮叶息峖穿的,给人穿好后,还非得抱着人回房间,就算叶息峖提出异议,也照样我行我素。
他抱着叶息峖进了房间后, 把人放在床上, 亲昵的凑上去亲了亲:“你最好了。”
典型的得了便宜又卖乖。
叶息峖没了脾气,只无奈又纵容地说了句:“睡吧。”
迟朗又亲了他好几下, 才安分的躺下, 搂着人睡了。
一大早,迟朗醒来先是缠着叶息峖腻歪了一下,然后才去了厨房做早餐。
叶息峖起来后, 在餐厅遇上了季礼。
难得起了个大早的季礼,撞见眉头微蹙看着他的叶息峖,心虚了起来,他讪笑着保证:“我再住几天,马上就走了!”
此时,迟朗正在厨房做早餐,叶息峖看了一眼迟朗那边,又稍微压低声音道:“你……你知道迟朗昨天遇到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啊。”季礼诧异的问,“不就是去拍了杂志照片吗?”
叶息峖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怎么了?”季礼也有些担心。
叶息峖沉默了会,道:“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
他不好意思说,昨天迟朗太粘着他了,让他感觉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
虽然叶息峖说可能是他想多了,可季礼留了心,在迟朗送了叶息峖去公司回来后,逮着迟朗问了。
迟朗不太正经的回他:“做了个梦。”
季礼挑眉:“什么梦?”
“梦见你滚了,结果醒了发现你还在。”迟朗坐在沙发上,懒洋洋掀开眼皮看他,“你说这是不是噩梦?我能没事吗?”
季礼:“……”
季礼不想跟他插科打诨,认真道:“你知道他很担心你吗?”
迟朗以目光无声询问:谁?
他仍是一副不太正经模样,压根就没打算好好说话。
“叶息峖。”季礼皱眉,“你没发现吗?”
迟朗终于正视了季礼,他嘴角放平,看人的时候让人找不着任何情绪。
这才是季礼熟悉模样,他近乎十年没回来了,迟朗从哪一刻开始伪装成“无理取闹,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促使了他的改变,他不清楚。
以前他只通过往来的邮件察觉了一丝变化,然而只有真正见了面,他才发现迟朗表面变的有多彻底。
但不管表面怎么变,善于观察,心思敏锐的迟朗不该没发现叶息峖的感情,也不该察觉不到对方的担忧。
季礼开口道:“你在他身上失去了常有的判断。”
“是吗?”迟朗仍没什么表情。
“迟朗,你在怕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道:“我没有在怕,我只是在保证万无一失。”他这句话既像是在对季礼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季礼微怔:“什么万无一失?”
“我不能犯跟我外公和母亲同样的错误。”迟朗缓缓道,“我不能伤害他。”
季礼霎时间豁然,犯这种病的人的确会做出过激行为,甚至控制不住伤害他人,不过——
“深陷钟情妄想的人,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想法的错误。”季礼道,“你装病的过程中,也很把握尺度,没让叶息峖感觉到真正的困扰,这也算你计划的一个漏洞,纠缠的不够狠。
而在那期间就算你觉得他有些喜欢你,你最多是入了戏,有些自作多情而已,我觉得从头到尾你根本没病。”
迟朗不否认,“你说的对,我是在害怕,所以提前做了预防。”
“你现在又愿意跟我说了?”季礼哼了一声,他已经有了些自己的猜测,“你觉得自己有了犯病前兆,所以给了自己心理暗示,比如说,叶息峖不可能会喜欢你,类似这种。”
他摸了摸下巴,“让我想想,你第一次表白被拒后,三个月没联系他,也没见他,是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说这些没有意义,我现在很好。”他目光沉了下去:“你什么也不许对他说。”
“这不公平,对他不公平。”季礼掐着他的软肋,“你感觉不到他对你感情,他也不会好受。”
迟朗的脸上终于有了动容之色,他有些迷茫:“他喜欢我了吗?”
季礼想了想,道:“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但我想你可以自己去问他本人,可信度更高。”
许久,迟朗道:“我会自己调整,你不准对他说。”
自己调整?季礼对他不太放心,不过到底没再说什么。
不过说了一大通,他好像还是没弄明白迟朗昨天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又问道:“你昨天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迟朗没回答,他起身,冷漠十足道:“我想起我还有事,不陪聊了。”
*
迟朗出门随手套了件外套,他并非事先有事出门,而是跟季礼说完,突然觉得不能让许未知这个隐患再待在国内了。
叶息峖喜欢他?每当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都会自行掐灭。可今天有人对他说,叶息峖喜欢他。
即使这只是一个可能性,他不能让可能性变的没有。
纵使叶息峖真的……真的喜欢他,那也不是以前的他,所以不能让他知道他的过去。
想法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一刻,迟朗就做出了行动,他来到别墅车库,用手机给章还发了信息,然后坐上自己的蓝色宾利离开了别墅。
章还接到短信的时候,还有些诧异,没想到迟朗居然会主动发消息给他说要赛车。
到了赛车场,章还本来想先跟迟朗闲聊几句,却被迟朗一句“先来一场再说吧”堵了回去。
章还看了眼他开来的车,知道他只是想随便玩玩。
上了赛道,迟朗一骑绝尘,很不要命似的车开的飞快,章还不疾不徐地跟在后头跑了几圈。
等迟朗跑够了,下了车,章还也跟着下车了,他靠在车身上,觑了迟朗一眼,看着迟朗毫无情绪的模样,恍然间觉得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
那时迟朗还没领悟与人往来需要适时伪装的道理,整天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迟朗太会看人心,他不仅看出来,还会说出来,冷漠地戳人心肺。
加上迟朗总是没什么情绪的脸,没人能看透他在想什么。
章还那时与迟朗往来,也被戳了几次肺管子。不过他受自己父亲教导,需要和迟家交好,没脸没皮的赖着,总算处出一些情谊来。
说到底他,迟朗,文若愚,祁逢书几个祖上关系再怎么好,到了他们这一代,处好关系也参杂了利益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