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啊。”
顾淮点了点头,感动地说:“化成兄,你真好。”
“来,别想这不开心的了,咱哥俩今儿不醉不归!”
王化成先给顾淮倒了杯酒,又给自己满上。
一个时辰后,画春阁中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连城,连城,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忍心,呜呜呜呜……”
顾淮一脸嫌弃地看着抱着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人。他推了推王化成的肩膀:“化成兄,你醉了。”
“呜,连城,我好喜欢你。”
“我不是连城,我是顾淮。”
“呜,连城,求你别离开我了,那个乔生有什么好的……”
“哎哎哎,你鼻涕别往我衣服上抹……”顾淮使劲儿推着王化成想远离他,结果王化成跟长了吸盘似的怎么都推不开。
其他桌的客人纷纷侧目,对着他们二人指指点点。
顾淮额角抽了抽,喊了声:“老板,结账。”
接着丢下一锭银子,把五大三粗的王化成往肩上一扛,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走了出去。
顾淮回到自己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出了画春阁后,把醉醺醺的王化成送回了家,没成想被王化成吐了一身。他在王化成家换了身衣服才出来。
顾淮的酒量也不好,虽说喝的时候比较克制,但喝了小半天下来,也已是微醺了。
他头脑昏沉地进了家门,步履摇晃地朝自己卧房走。结果路过大哥顾渝的房间时,看见门缝中飘出一股奇异的淡紫色烟雾。
顾淮停下了脚步,看着那缕烟雾,背后直发凉。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思索了片刻,用手指在纸窗上戳了个小洞,悄悄观察着屋内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王化成:我王化成就算从这儿跳下去,死这儿,也不会再想连城那个女人的!
几个小时后:真香。
第35章 画皮(4)
顾淮在床边矮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屋里看,心中充斥着一种偷窥的罪恶感。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感觉自己不该这样做,但强烈的好奇心和保护亲人的使命感驱使他必须这么做。
只见梅娘袅袅婷婷地走到一面镜子旁,翘起纤纤玉指,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掉,露出白嫩酥软的肌肤。
顾淮耳根开始发烫,他有些不敢再看下去。低下头纠结了好半天,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那个女人是鬼,自己在这儿不是为了窥探她的身体,而是为了寻找除掉她的方法,不必把她当个有尊严有大脑的人,当成一只实验用的小白老鼠就好。
这样想着,他才坚定了目光,抬起头来继续朝里面看。
那女子微笑着在镜子旁晃悠了两圈,时而张开手臂旋转,时而抚摸着自己身体傻笑,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神,像看一只珍贵的艺术品。
她的头顶环绕着一圈深紫色的烟雾,脖颈处还有一缕缕淡紫色的烟雾在不停地往外渗出,就像漏气了一般。
她嘟着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娇嗔地自言自语道:“哎呀,破掉了,得修补修补。”
只见她双手扒住头顶,往外一拉,身上的皮肤顿时变得松松垮垮。她再用力往外一拽,瞬间整张皮掉落了下来,摊成了一个平面。
顾淮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双手使劲捂住嘴,才能抑制自己惊呼出声。
那鬼把手中的人皮抖搂了两下,摊在身旁的一个架子上。
那鬼剥掉了皮后,变成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的形状看起来黏黏糊糊的,有黑色的粘液不断从身上滴下,藕断丝连地粘在地上,没过一会儿就消失了。
她的脸色黑中泛青,灯笼大的两个眼珠子里闪着绿光,牙齿暴露在外,呈锯齿状。
顾淮看着屋内的景象,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在脑海中拼命搜索着,最终锁定了两个字——画皮。
他的双目猛然睁大,瞳孔骤缩。本以为那梅娘就是个普通等级的小阿飘,只不过尘缘未净、心有怨恨,没准还是个跟聂小倩一样善良美丽的女鬼,没想到,却是聊斋中最恐怖的画皮。
只见画皮鬼伸出一只黏糊糊的黑爪子,在那张人皮上轻轻抚摸着:“这皮越来越不耐用了,才用了几天,就破了一个洞。”
她一根手指在脖子破洞的地方画着圈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顾淮竟感觉这鬼狰狞可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娇羞的表情:“那死鬼真是不懂心疼人,每天晚上跟头饿狼似的。”
随后,她弯下腰来,从嘴里吐出一团透明的粘液,刚好吐在人皮破损的地方。那个小口子瞬间消失,整片肌肤光滑平整,不见一点伤口。
画皮鬼满意地点了点头,抻开人皮披回了自己身上。青面獠牙的恶鬼消失,娇俏可人的梅娘又出现在了屋中。
梅娘一件件披好衣服,朝窗口意味深长瞥了一眼,正好跟顾淮对视,顾淮瞬间汗毛倒竖,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梅娘妩媚一笑,对着窗子说:“别抖了,我早就发现你了,进来吧。”
顾淮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恐惧到了极致。
梅娘见顾淮不动弹,莞尔一笑,踏着小碎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用一种很吃惊的语气喊道:“哟,小叔站在这里干嘛,大冬天的,冷不冷啊,快来屋里坐坐?”
顾淮脸色苍白地看向她,画皮鬼直视他的目光,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
顾淮冷静了下来,他明白画皮应该是想和他单独谈谈,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于是便应了一声,进了屋。
梅娘关上了门,撩着眼皮看站在屋里浑身僵硬的顾淮:“小叔不坐么?”
顾淮摇了摇头,一只手伸进衣袖里,紧紧握住短刀的刀柄。
梅娘坐进了一把藤椅,悠然地交叠起双腿:“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见我第一眼,就跟他们说我是鬼。”
顾淮冷笑一声:“你老实交代吧,你勾引我大哥,迷惑我父亲,混进我家,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