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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四千慌忙离开, 屋里尴尬的气氛开始有了几分微妙, 汤言页看哪儿都感觉不对, 走也不是留也不想。她往梁怀洛那儿看去,他脱下喜服后里头便是白色的中衣, 大咧咧坐在床沿边上,两手撑着两侧,正耷拉着眼皮望着她。
梁怀洛见她看过来,眼睛微眯,汤言页又立马看向别处。二人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 梁怀洛见汤言页还是一动不动,挑起一边眉, 眉梢带笑的问道:“页儿一直杵那儿做什么?”他拍了拍身边的床板:“过来说话。”
汤言页手足无措的指了指身后的门,想干脆找个借口说她回汤府罢,还没来得及说话,被梁怀洛一眼看穿,抢先道:“你不过来也行, 那么替我去打盆凉水来吧。打完了, 你想回汤府便回,我不拦你。”他说完, 伸了个懒腰。
汤言页半惊半喜道:“真……真的?”
“我不是山贼, 从不强人所难,便没有限制你自由的道理。”梁怀洛脱了鞋,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往后靠着床头。一切都舒服了,他才转头看向汤言页,嘴角噙着笑说道:“再说了,页儿,我何时骗过你?”
你骗的还嫌少吗。
汤言页心里暗骂,咬咬牙:“行,你等着。”
梁怀洛扯了扯嘴角,见人出去了,合眼假寐。
汤言页从后院端了一盆凉水回来时,梁怀洛还是原来模样,合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汤言页进屋时动静不小,她将凉水放在床边,起身也没见梁怀洛睁眼。要是闭目养神,他也该醒了。这么半天还没动静,想必是睡过去了。
汤言页垂首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心里想着要不要叫醒他,可是叫醒了,今晚她还能走的了么,如今二人虽已经夫妻,做些亲密事在正常不过,但她还没做好行房的准备,或者说,还没有准备好,跟他坦诚相待的准备。
眼下汤言页对梁怀洛早已没了之前的厌恶感,知道他或许就是清欢渡之后,更是加深确定了心底的感觉,但心里这种跨度来的又过于大了些,就这么些天,她从讨厌他发现自己喜欢他,而后又发现,他就是她向往的那个人,一时就不知如何是好了,不知该怎样去面对。
汤言页叹了一口气,今晚若是当真回了汤府,二日要是传了出去,梁怀洛和汤府岂不是都要招人笑话?汤言页咬着下唇纠结,看着他白净无瑕的面容出神。
“页儿,你可是被我迷的不想离开了?”梁怀洛突然睁开眼,赤裸裸的对上她的视线,凤眼微挑,神情散漫还带着些许困意。汤言页吓了一跳,梁怀洛神情恹恹坐起身,弯下腰捞了点凉水洗着手。
汤言页看见他手里的血迹,皱眉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梁怀洛漫不经心的边洗边道:“不小心捏碎了一个瓷瓶。”
汤言页觉得好笑;“你好好的捏瓷瓶玩?”
“嗯。”梁怀洛甩了甩水渍,“再帮我拿块手帕来。”
汤言页“嘿”了一声,这个人还得寸进尺使唤她使唤上瘾了!她环抱双臂,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二公子明明有手有脚,怎么不自己去?你们梁府太大,我不知道你这儿擦手帕在哪儿。”
梁怀洛指向一旁:“喏,就在案几上摆着。看见没?”
汤言页懒得看,直接转过身子走到案几边拿了块擦手帕,随后她又看见一旁摆放的香炉,白烟从花纹中飘散而出,一旦靠近,这味道便更浓一些,她走回床榻,递帕子时随口问道:“这香有何用?是为了沾染衣物后能好闻些吗?”
梁怀洛不轻不重的淡笑一声,没接过帕子,看向她问:“没什么用,顶多助助眠,页儿突然这么问,莫非喜欢这味道?”
汤言页朝着空气嗅了两下,点点头:“这味道好似清晨的山林,闻着倒是挺舒心。”梁怀洛不以为意,又问:“那页儿闻着,想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