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蒲龄特意向便利店老板请了假,和孙绍南他们一块儿吃饭。
照例是上回的火锅店。
鱼豆腐鱼豆腐多一点儿!周洋喊着,他们家的鱼豆腐里蛋黄夹心特香!
闫润笑着把菜单递给蒲龄:你自己选吧。
谢谢。蒲龄接过菜单和笔刚想打勾,抬眼看到宫野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个方寻。
宫野看了他一眼,没跟他说话,在对面坐下来。方寻挨着他坐。
蒲龄抓了一会儿笔杆,胡乱点了俩菜,把菜单给了宫河。
今天我为什么请大伙儿吃饭呢?孙绍南端着酒杯,笑眯眯地喝了一口,因为
有屁快放。宫野剥着开心果头也不抬地说。
孙绍南啧了一声:你就不能不打岔?你不插话你是不是就死了?
宫野没说话,继续低头剥着开心果。
因为什么呢,孙绍南继续笑眯眯,因为你们哥我,要去北京了。
啊?
什么?
周洋和闫润同时出声。
连宫野都微微一愣,抬头看着他。
没想到吧?孙绍南又喝了一口酒,我不想再继续混下去了,我要去北京我二舅那儿找活干了。
去见见世面,总不能一辈子就待这儿揍人吧。孙绍南笑了声,笑得干巴巴的。
那你还,回来吗?宫河问。
可能不回来了吧。孙绍南抹了一下鼻子,笑起来,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那个店呢,副店长会继续看着,你还是继续在那儿干。
宫河用力地点了点头。
过年也不回来了吗?闫润眼睛红了。
孙绍南笑了,声音有点儿哑:哭什么,没准儿就回来了呢。
周洋风一样地扑上去抱住了他,把脸按在孙绍南的肩膀上。
哎哟喂,搞得跟我要死了似的。孙绍南拍拍他的背。
孙哥。蒲龄给自己倒了杯酒,朝他举起来,一路顺风。
嘿嘿,谢了啊。孙绍南说。
宫野是最后一个站起来的,什么也没说,伸手抱了抱他。
别这样,到时候去北京找我玩儿。孙绍南在他背上重重地打了几下。
宫野点头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剥自己的开心果。
一个没吃,他就是无聊,手里闲不住要干点儿什么,开心果都让方寻吃掉了。
蒲龄全看见了。
这顿饭因为孙绍南的宣布离开,气氛有点儿沉闷。
闫润看着宫野笑了一下:你少喝点儿,你一喝醉就特别不好对付。
宫野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你管我?
闫润笑了,转头对蒲龄道:看看,这就已经是醉了的状态了。
你怎么知道。蒲龄问。
这他老毛病啊,你上次送他回家也应该知道了吧,闫润小声道,一喝醉就犯毛病,脾气特别不好,还甩脸子,说的话让人分分钟想把他打一顿。
蒲龄喝了口饮料,点头:没错。
衍哥一贯这样,我们哥几个都知道的。闫润说,以前他喝醉都孙哥照顾的,醉着醉着两人就能打起来。
蒲龄笑了笑。
闫润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孙绍南要走,很轻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了。
最后果然还是只剩闫润和蒲龄没醉。
哦,还剩个方寻。
方寻把宫野扶起来,搭上他的肩膀:我先送衍哥回家,我看他好像不是特别舒服。
闫润点头道:行,你注意安全。
方寻嗯了一声,扶着宫野往外走。
他个子不是特别高,还瘦,宫野那么高一人儿,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蒲龄觉得方寻肯定累死了。
但是他不想帮忙。
你把宫河带回去吧,剩下这俩我解决。闫润啧了一声,看着宫河,小小年纪,每次喝得都不比谁少。
蒲龄搀起宫河,摇摇晃晃地出了火锅店。
宫河嘴巴吧唧吧唧的,抱着他还在说胡话。
火锅店边上有条小巷子,从那儿走比较近。蒲龄被宫河抱着,艰难地往巷子里走。
走到一半,他的脚像是生根似的定在了那里。
巷子里的灯光很亮,亮得蒲龄把前面靠墙壁上的两个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方寻被宫野压在墙壁上,显得瘦弱矮小又可怜。
宫野眯着眼睛,也许闭着。
他转过脸,方寻的嘴唇碰到他鼻尖,很轻地蹭了一下。
宫河突然唱起歌,声音在静谧的小巷子里显得格格不入,吓了蒲龄一跳,也吓了方寻一跳。
方寻抬眼,有些惊慌失措地看了过来。
☆、20
方寻的目光让蒲龄觉得自己仿佛在亲睹捉奸现场。
他皱了皱眉,没有想要和方寻说话,打算架着宫河继续往前走。
但方寻叫住了他。
喂。
蒲龄抬眼看他们。
宫野闷哼了一声,把脑袋埋在了方寻的肩膀上。
蒲龄觉得方寻的肩膀会断。
方寻把宫野小心翼翼地扶起来靠到自己身上,然后看着他开口道:我没有......
和我有什么关系?蒲龄打断了他。
方寻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蒲龄没再停顿,走得头也不回。
要不是身上还挂着个宫河,他能走得更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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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野一觉醒来,脑袋疼得跟被人拿木鱼敲了一顿似的。
醒啦?方寻伸手递给他一杯水。
宫野接过去喝了一口,抬眼看着他:你怎么不上学?
今天周六啊哥。方寻啧了一声,又走过去忙自己的了。
宫野从床上坐起来,看到他趴在茶几上写着什么。
你在写作业?宫野有点儿震惊。
嗯,方寻头也没抬,怎么着在你眼里就蒲龄是学生我不是啊?
我又没那个意思。宫野啧了一声。
说不定人家有。方寻说。
宫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蒲龄。
你说什么呢。宫野有点儿不太高兴。
方寻放下笔,抬头看他。
我第六感很准的。方寻说。
别放屁了。宫野说。
方寻挑了挑眉,笑起来:那你说,蒲龄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
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