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辰坐好,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然后像是一个接受老师盘问的学生一般,两只眼睛睁地大大的,就这么看着骆寒。
骆寒有些忍俊不禁:你这是准备受刑?
才没有,我这是用最严肃的态度回答你的问题!路星辰拍了拍胸脯,脸色都配合着严峻起来。
骆寒:
他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想说你大可不必如此,转念想了想,又觉得在这种氛围下聊天也挺好。
他隐约感觉得到,这个真相可能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不过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件事情?路星辰看着骆寒,别说什么先来后到,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行,那你想我告诉你什么?骆寒也坐直了身体,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来。
路星辰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玫瑰花的?
骆寒挑眉: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玫瑰花吗?
路星辰大声反驳:我不喜欢玫瑰花!
骆寒:
路星辰说完也觉得两人这话像是绕口令似的,咳了一声清了下嗓子:我真不喜欢玫瑰花,我就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听人说的吗?
骆寒:我妈说的。
路星辰:哈?
骆寒道:我妈说她是听你妹说的,事实上,那个求婚的园子是她们布置的。
路星辰:
靠!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花园搞得那么梦幻和小女孩子气,怎么也不像是骆寒会有的风格啊!
除了你告诉我的那些,我对于你的其他私人爱好以及兴趣,知道的并不多。骆寒简单干脆地说。
路星辰愣了一下:你这也太直白了吧
骆寒牵起路星辰的手:我这不是直白,而是坦诚。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态度。
态度?
对,我希望你以后想要什么,需要我去做什么,都直接告诉我。也许这样会少了一些乐趣,但是你不觉得,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还需要互相试探猜测彼此的心思,这样太累了么?
骆寒极少这么大长段的和他讲道理,路星辰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但是他全听进去了,也很认可骆寒说的这些,觉得男人说的对极了。
路星辰突然有些沮丧:其实我平时不这样的。
路星辰难得说的不理直气壮:我之前也一直觉得,自己是挺真诚的一个人,想什么说什么,就是这段时间突然有些
他自己说着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任何借口都解释不了他突然莫名其妙的矫情。
路星辰抬起眼,男人一直都在看着他。
他的手依旧在男人手掌中。
因为两人体型以及骨架的差异,他的手比男人的要小上一些。这么被男人握在手心里,让他有一种彻底被男人包容着的感觉。
骆寒一直没说话,但是路星辰知道,对方在等着他。
路星辰用力咬了下唇,下定决定,开口:那如果我说,我其实并不是路星辰,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骆寒眸光在他脸上来回了好几遍,路星辰的心随着对方眼珠的上下晃动,心也跟着高低起伏不定。
骆寒的目光终于定了下来,路星辰的心却高高吊着,落不下来。
他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像是一个准备受刑的犯人 ,而那道行刑的令牌,正握在骆寒的手中。
只要对方轻轻一抛,他就会被放弃。
但奇怪的是,路星辰并不害怕。
他的身体和思想本能地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安全,男人会保护他。
不会。骆寒用一种几乎算是平静的声音说道,哪怕你说你是外星人,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路星辰吐了一口气,我没有开玩笑!
骆寒认真道:我也没开玩笑。
你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路星辰开始激动起来,我是说,我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来自于其他的地方,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路星辰的身体,然后成了他。
路星辰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多么荒谬,他其实是想用更加和缓,更加能让骆寒接受的方法来说出这些真相。
但是今天经历的大起大落太多了,他心绪有些压不住,一个冲动之下就全说出来了。
话说完后,车厢内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路星辰死死盯着男人的脸,想从那上面看出一些男人的情绪来。
骆寒却像是早猜测到一样:我之前见过路星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能说了解,但多少也知道。
他开口说话的口吻从容而平静,完全没感觉受到了惊吓。
路星辰听着,眼睛几乎瞪圆了。
你们两个,说话语气看人眼神,甚至脸上的微表情都不一样,事实上,一开始我就没觉得你是他。骆寒微笑了一下,声音温柔了不少,你就是你。
从骆寒开始说话起,路星辰的手指就不由自主地紧紧攥着骆寒的手。
他全身像是一道绷紧的弦,已到了极致,随时都会因为两头的压力崩断。
但是,操控着他的主人很温柔而坚定地回握着他,让他慢慢放松下来。
而最后这句话,更是一锤定音般,让他那颗高高悬起的心脏落回了原地。
路星辰长长抒了一口气,周身的感觉收拢了回来。他之前因为紧张而往前弓起的身体收了回去,触碰到后背的衣服时,立刻感觉到了上头的湿意。
即使刚才被绑架也没能体会的紧张急迫,现在算是彻底体验了一回。
那你那天在玫瑰园里说第一次见到我路星辰眼瞳颤了好几下,那第一次是指在医院里的那一次吗?
骆寒突然放开他的手,抬手轻柔地摸了摸对方因为长时间紧张至今依旧没有展开的眉头:你的眼睛,特别不一样。
因为男人的这个动作,路星辰的眉眼立刻柔顺了下来。
骆寒听到路星辰突然如此坦诚地将那些说出来的时候,其实也是被深深震撼住的。
大概是阅历经验的积累。以及之前早已有过的猜测令他勉强维持住了淡定。
骆寒生平第一次开始对一贯以来相信的科学至上论有了怀疑。
但是眼前的人如此真实,触摸到的感觉又这么好,骆寒很确定,对方值得自己放弃某些坚持。
路星辰还是在那种比较绷紧的状态里,虽然因为骆寒的话放心了下来,但刚才情绪起伏太大,整个人还是显得有些呆呆的,看人的目光也飘着没个落点。
这样子,很容易令骆寒想起两人在医院里的见面。
回忆起那时候,骆寒看向路星辰的目光又温柔了一些。
你还记得你那时候叫我什么吗?
路星辰的脸一下红了。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懵的很,直接就叫了人老公。
其实这个称呼他后面叫的也挺多,不过大部分都是在做最亲密的事情的时候,平日里总是感觉有些羞耻。
骆寒碰触着他眉眼的手指下滑,微微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既然第一次都那么叫了,那以后他拉长话尾音,微微昂着下巴,一双带笑的眸子就这么看着路星辰。
路星辰的脸热的厉害:那你是喜欢我这么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