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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1 / 2)

[太宰那小鬼]

他咬牙切齿,眼刀子狠狠向太宰的脸上飞去,而后者就跟没有接受到他视线一般,晃荡着自己柔软的海藻手臂,仿佛在跳海带舞。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粗粗的直线,脸颊也成了肉嘟嘟的包子,总体而言,是副再可爱不过的Q版模样。

[不对,他一定什么都是知道,这小鬼只有装蒜的时候才会摆出这幅刻意若无其事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恶了!]

能让霍克斯产生如此剧烈的心里活动,自然是因为他认出了心野长枝的脸。倒不是说他有透过艺伎雪白妆容看清人脸的能力,而是霍克斯曾经看过心野长枝年幼时期的模样,又在发生那件事后,总是将她记挂在心中。

这种记挂绝非男性对女性的思念,而是抱着英雄对受害人的同情。

[歌利亚先前就很担心她对吧,既然树理英五郎死了,会不会有人去寻找枝俏子,无论怎样,她还算无辜,英雄的使命不就是保护她这样的人吗?]

怀揣着如此想法,他又到歌舞伎町走了好几次,却没有一次看到枝俏子。茶屋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飞速地颓败下来,等他处理手头的大事去一观时,只剩下空荡荡的架子,后来又往那里去了几次,意外看见了曾经战战兢兢的小仆。

小仆什么都不知道,与树理英五郎的联系也几乎没有,即便是清算仇家也到不了他的头上,被警局的人带走调查后发现,他没有作恶,甚至连违法记录也没有,就干脆利落地把人放走了。

理论上来说,离开茶屋后他应该找一份正当的工作,只可惜小仆悲哀地发现,自己除了帮艺伎整理头发、化妆之外并没有别的技巧傍身,最后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回到歌舞伎町,不过辗转到了其他的屋子罢了。

由此,也给了霍克斯偶遇的机会。

霍克斯先生?小仆认识霍克斯,在他来寻找枝俏子时见过排名三的英雄两面,他被逮住后,惊恐得一缩脖子,脸上写满了惶惑,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啧。霍克斯在心里啧了一声,并不太指望从他口中得知什么消息,但面上他却摆出了安抚民众的,让人放心的表情,不,并不是来捉你的。

我只是想知道,茶屋的人,后来怎么样了。他说,你还见过枝俏子吗?

小仆恍然大悟:枝俏子小姐确实非常美丽。他以为霍克斯和其他人一样,是枝俏子的爱慕者,此趟是来打听她的去处,不过,跟茶屋的其他人一样,枝俏子小姐已经失踪很久了。他含蓄地说,即便是在歌舞伎町,枝俏子小姐也是数一数二的艺伎,嫉恨她的人挺多,听闻长坂坡后的水沟中打捞出几句无名的尸体,有一具辨认出是妈妈的,枝俏子小姐是否在其中也尚未可知。

他隐晦却笃定地宣判了枝俏子的死刑。

霍克斯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啊。

小仆鞠了一个超过90度的躬:很抱歉,霍克斯先生,真的非常抱歉。

不,没什么。

他心中早已有影影约约的猜测,只不过是基于那没什么缘由的内疚,不愿相信自己的判断,非要其他人把他点醒罢了。

得到了小仆的回答,霍克斯知道,他无法探究的执念已经可以结束了。

于是他再也没有去过歌舞伎町。

这是个有点悲情的故事。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我早就应该知道,太宰那个小鬼跟枝俏子打得火热,他不是自诩妇女之友吗,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让她卷入事件后续的大清算!]

[什么河里的无名尸体,连坐人员死亡的方式都计算好了吗,对啊,茶屋的妈妈都死了,枝俏子怎么可能还活着,寻常人的想法都应该是这样吧,而且她是艺伎,知道的秘密虽然多却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特别还没有什么人能够看清楚艺伎妆容下的长相,就算是见到了现在的她最多也不过以为只是长得像而已。]

[知道枝俏子跟太宰这小鬼联系的,到头来只有我跟歌利亚啊!]

霍克斯的脑子也很灵活,转了好几个弯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好了,他的表情管理还不错,起码脸没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变了又变,但心野长枝,她是读表情的专家,光看霍克斯眼中一闪而逝的纠结,就什么都明白了。

请快进来。她扬起标准的职业微笑,十分热情地招呼,东大附中的各位,还有霍克斯先生。态度优雅而不失殷切,言语中似乎还闪烁着对英雄霍克斯的崇拜。

哦、哦。霍克斯说,快点进去吧。

福利院的女生住宿条件还凑合,与青年旅行社类同,皆是上下铺,男生的住宿就没那么好,大通铺,一人一只上锁的竹篮筐放些日用品,太宰把行李箱往其中一摔,就晃荡着双手出门了,霍克斯在门口等着他,一抓一个准。

喂,枝俏子是怎么回事?他压低了声音,却可听出话语中的急切之意,她怎么

真是熟悉的名字。太宰装蒜,他还睁大一双眼睛,做作地表示疑惑之意,霍克斯老师说的是歌舞伎町的枝俏子吗?他双手一摊,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忽然听见这三个字,还挺怀念的。

你霍克斯没好气地看着他,哪里不知道太宰摆出这幅模样,根本是什么都不准备说。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带她走,怎么洗白身份的,看枝俏子现在的模样,竟然还在福利院做义工,身份一定非常清白。]

[神通广大过头了吧,一身秘密的小鬼!]

他烦躁地扒拉头发几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无论是多么不可思议之事,放在太宰的头上,好像都能得到解释。

他就是这样的人。

等男女生都放好行李,便在大厅中集中,长枝连同另外几位在这工作已久的义工出来,给同学们讲解情况。

长枝是口才最好的一个,她落落大方地站在同学面前,像只垂颈的天鹅:今天的话,还请同学们先帮忙打扫福利院的卫生。她在手机上操弄了几下,凭空投影出一块巨大的屏幕,是福利院的投影图。

A区是同学们的活动区域,有不少器械,还有小孩子的玩具屋,这两天阳光很好,毛绒玩具可以洗一洗晒一晒,C区是孩子们的宿舍,同理,杯子和床单被套需要清洁

她几乎是ABCDE报了一长串,就算是坐在最前面的同学脸都青了,有人回头看看,寻找霍克斯,或许是希望霍克斯给他们讲句话,拯救一下,只可惜狡猾的英雄早就在心野长枝开口之前就脚底抹油跑走了。

等等。终于有人说话了,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清洁工吗?

不。长枝说,这是义工们要做的事情。

但是,我们只是来体验一下。那人还在试图狡辩,不过是这辈子都没有做过佣人的活计,即便是课外活动,东大附中也只会安排些高雅的运动,故而更加不适应。

请开始工作吧。心野长枝说,我们没有多余的钱请钟点工,一般情况下,如果义工不够,都是孩子们亲手完成这些工作,只要是5岁以上的孩子都会加入帮忙,各位同学都是高中生了,不管怎么说,干活的能力应该比五六岁的孩子强吧。

在说则番话的时候,她脸上带着十分得体的典雅的笑容:还请各位加油。

高中生也是有自尊的,纵使不情不愿,还是抄着袖子干起活来,男生做些需要力气和搬运的活计,女生则拆线洗玩偶,他们基本上都不通这些俗物,还出动了好几名义工教导众人怎么弄。

心野长枝跟东大附中的女生凑在一起。

女性之间也存在着生态竞争,对长相秀丽并且让她们干活的长枝,很少有人给出好脸色,在学习洗被子的时候都爱理不理,动作拖拖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