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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父子(1 / 2)

九月中,朝中出了件大事:羌桀主魏王拓跋裕薨,其子拓跋温即位!大梁派使吊唁,使者回朝奏称拓跋温骄僭,梁使此去竟未得许入到他都城兴庆,且拓跋温不曾受封便已称王,看来已生不臣之意!

一时朝中人心不安,虽对如何处置拓跋温尚无定论,然上已下旨命预饬边备,看来形势是不甚好。

话说多事之秋,此逢前朝多事,后宫却也不宁,先是德妃于九月初薨逝,不几日,又闻沈昭仪染重疾,到十月中,病势愈沉!天子垂怜,进封其为淑妃!然受封不过半月,其便已近垂危。

自然,此些与南宫霁皆不相干,他的日子倒是波澜不惊。

这日下学早了些,南宫霁便带着两个小僮出外游逛。经过丰乐楼时,远远闻得呼唤之声,回头望去,见酒楼门前立着一人,正笑而向他招手!此人看去二十四五年纪,衣着素朴,却身姿雄伟,眉目英挺,气概端凝!

南宫霁笑拱手迎上:“张兄,竟这般巧!前次大喜,还未及去贺你,今日正好由吾做东,定要饮个畅快!”

那人大笑称是。

二人遂入楼内坐下,叫了些酒菜果品,对饮开了。

要问那人是谁?乃今科进士,临濮人张放!

说起此二人的结识,倒还是段趣事:两月前张放入京应考,也是在这丰乐楼中,二人邻桌而坐,各自独饮。酒至半酣,或是觉无趣,便互敬了一杯,三言两语攀谈来倒觉相投,因而一道饮了半宿,皆是大醉,连酒钱终是由谁付的也记不得了!

此回过后,便算结交了。

上月殿试发榜,南宫霁得知张放中了第一十八名进士,倒也备了礼,可惜彼时不得闲,只得命人送去道贺,且之后也未得隙再见,因而不知他是否已得官赴任。今日才知,朝廷已命之判永兴军,过两日便要启程西去。

南宫霁叹道:“怎去那等偏远处?”

张放道:“本是要去应天府做推官的,然吾不愿,自请去边陲赴任。”

南宫霁蹙眉:“汝难道未曾听说,当下西陲可不太平,张兄一介文人,此去岂不冒险?”

张放笑道:“文人便不可戍边么?”

南宫霁道:“吾并非此意,只是你如今,本可平步青云,又何必到西陲受那风吹沙袭之苦?”

张放闻言略沉吟,举杯一饮而尽,才叹道:“吾原当汝为知己,不想汝胸中竟也怀这等世俗之见!”

南宫霁一怔,但觉面上有些热,垂下眸道:“世情如此!若非不然,张兄又何苦千里上京?”

张放讪然:“此话。。。也不错,世人博取功名,多为求显达,吾自也不能免俗!然而,吾等既为人臣,首当还是分君之忧,国之安危、民之生计,本才是紧要,而一己之私利,在此大义之前,实是微不足道!”

南宫霁闻罢笑道:“听兄这一席话,弟如醍醐灌顶!弟见识短浅,先前之言,多有冒犯,还望兄见谅!”言罢,举杯敬上,以为赔罪。

张放自非度量狭隘之人,当即领他此意,一笑饮下。

放下酒杯,眉头却复紧起,叹道:“说来,只可惜我朝重文抑武,吾如今乃是一介文臣判官,纵是有心报国,去到西关,依旧不能披甲上阵、平夷定疆,又有何用?到底,不过是虚背一身功名罢了!”

南宫霁却摇头:“此言差矣!孰言文臣便不能定国安疆?君不见当年澶州城上,寇公之神威邪?”

张放大笑:“此话倒不假,寇公当初临危受命,北上驱寇,乃是真英豪,不愧国之桢干、士之楷模也!吾若能及之一半,便不枉此生!”

南宫霁举杯再相敬:“依我之见,兄之豪迈,不逊寇公,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张放同举杯:“好!有你这番话,此杯吾须饮尽!愿有朝一日,吾可如你所言,在西陲建功立业,到时定不忘你此番鼓气之功!”

两日转瞬便过,张放离京赴任之日,南宫霁无暇相送,只得令家僮代为前往,敬上一壶酒以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