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钻空子的感觉,但说到底这分明是钟珩提的要求一点也不实际。
明明是他自己来不了,还要求自己不许和别人搭档彩排。
但岳嘉佑并不觉得讨厌。
这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不是代表钟珩对他,也有和自己一样的占有欲。
就像他不希望钟珩成为别人的钟老师一样。
再说了,结婚之后还需要拍吻戏的艺人也很多,也没见谁因为结婚就不拍了。
因为等服装的关系,他们的彩排被排到了最后一组,开始的时间至少也要等到晚上八点。
没有场地练习,也不能发出太大噪音妨碍彩排,中间这段漫长的候场给了人足够的发呆时间。
岳嘉佑开始寻思,以后钟珩拍吻戏的话,自己是什么立场?
醋当然是会吃的,但他得大气点。
这都是工作,不能斤斤计较。
做完一通心理建设,等上面一组下去了,岳嘉佑才反应过来,不对,他是钟珩的谁?管得了这么多吗?
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岳嘉佑重新失落起来。
八点多,彩排还有十分钟就轮到岳嘉佑组,方晓伟说好会来的助理依旧没来。
岳嘉佑又去和选管借了一次手机,急匆匆地给钟珩打电话。
喂,方哥?
岳嘉佑没指望钟珩百忙之中还能顾上生活号码上打来的电话。
喂。
电话里是钟珩的声音。
猝不及防听见,岳嘉佑微微愣了一下:你开完会了?
那边的声音像是很累了,疲惫低沉:嗯,方晓伟给你安排送衣服的助理已经到了,在后台三号休息室。
岳嘉佑道了谢,和队友们低声交代了一句,起身去后台拿他的演出服。
彩排已经快要结束,后台的练习生所剩无几,岳嘉佑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没人应声。
他推开门。
一只手从门后伸出,将岳嘉佑一把拉进休息室里。
喂!门口给我就好了!我着急换了去彩排!岳嘉佑急忙去抓那只拖住他的手。
钟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我。
他穿的还是那个凌晨见面的风衣,长了新的胡茬,眼眶泛着疲劳带来的红血丝。
外面下过雨,钟珩的发梢还挂着微微湿痕。
被雨水覆盖的柑橘气味变得清淡,岳嘉佑下意识靠近了一些去捕捉若有若无的气味,呢喃着问:你的助理呢?
没有助理。钟珩伸手,把靠近的岳嘉佑按进怀里:试衣服吧。
他衣服上有淡淡烟味。
大概是开会时有人抽烟,沾了上去。
岳嘉佑不喜欢烟味,那是麻将档和岳宗城的味道。
然而钟珩身上的味道使人逐渐安静下来。
第岳嘉佑很小声地在心里计算:第三次。
什么第三次?钟珩继续搂着他,声音从头顶传来。
牌,医院的气味,还有烟的味道。
所有会让他想起痛苦回忆的东西,都逐渐被钟珩所带来的回忆覆盖。
钟珩揉了一把岳嘉佑的头发,放开他,指了指沙发:去换你的衣服吧。
岳嘉佑从善如流,乖乖走过去,顺口问道:老师,你是赶回来彩排吗?
他还是舍不得自己,还是赶回来彩排了。
岳嘉佑隐隐有些期待。
多一次彩排都是好的。
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多趁着舞蹈动作靠近一会钟珩。
明明钟珩不在的时候,他对着褚小川趾高气扬、气势汹汹,但钟珩在的时候,他脑子里哪里还有一曲定胜负的想法,全然只剩下靠近他这一个念头。
不。钟珩微微摇了摇头,坐回沙发里:我只能在这里待十分钟。
又是十分钟。
岳嘉佑摸了摸伤口都快看不见的指尖,心里再次蔓延出不满,忍不住嘟囔出声:灰姑娘还是十二点走呢。
他也知道,彩排往往要反复确认流程,十分钟的上台时间,放在彩排里,几方磨合,一下就能拖个好几倍的时长。
只是依旧不满。
人都是这样,钟珩不来,岳嘉佑不敢肖想,可他来了,就让人奢望更多。
岳嘉佑叹了口气,抖开衣服。
他突然意识到不对。
以前他拿钟珩当普通的同性,可以在钟珩面前无所顾忌。
但现在,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喜欢钟珩。
这件风衣,按照他和造型师讨论好的,只有不带内搭,真空才能穿出纤细却热烈,紧密又疏离的独特少年感。
风衣只系腰带和一颗扣子,舞蹈时会随着肢体动作幅度露出锁骨、蝴蝶骨或者小半个胸膛和背部。
这就意味着
他要在钟珩面前脱掉上衣。
察觉到岳嘉佑突如其来的犹豫,钟珩眯着眸:怎么?
老师岳嘉佑有些紧张:您背过去一下?
钟珩不配合他,反而不紧不慢开口:我只有十分钟,别耽误。
没有办法,岳嘉佑只能选择掩耳盗铃。
他转过去,自己背对着钟珩,紧张到忘了之前心心念念的护身符还没问。
还好健身从没断过,这幅身板还是能看的。
钟珩盯着少年。
他伸手脱掉毛衣外套,一颗颗扣子解开,将衬衣放在旁边。
背部线条流畅干净,只有两三道颜色不一致的疤痕破坏了整体的一致性,却带来不一样的残破美感。
岳嘉佑左手已经套进了风衣里,衣服垂在身后,另一只手正背过来抓右手的袖子。
蝴蝶骨随着动作耸起,脊柱两侧的肌肉向下伸展,在腰上勾勒出两枚腰窝。
大概是想打破越发粘稠的空气,岳嘉佑没话找话:那彩排我还是得和别人配合了?
所以我要怎么惩罚你的言而无信呢?钟珩在他背后,道貌岸然地口出虎狼之词。
这不能怪我岳嘉佑试图辩解。
岳嘉佑。身后的人突然欺身上前,一只手环住岳嘉佑的腰,另一只手绕过去,覆在岳嘉佑眼前。
突然被覆盖视线,岳嘉佑嘴唇翕动,轻颤着问:您在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惩罚。这种时候还要说您,钟珩被他那副逆来顺受的乖样戳中心口。
不知道钟珩要做什么,岳嘉佑只能顺着他:那您轻点
休息室的空调足够暖,岳嘉佑声音却颤得不行,让人越发心猿意马。
钟珩忍不住嘴上欺负他:你打算就这么穿?
就这么,把自己穿过的衣服,直接贴着每一寸皮肤?
岳嘉佑终于想明白这个穿法包含了多少暗示,多像痴汉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