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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2)

那些人本应该是天潢贵胄,一生锦衣玉食,但却因为李嵚对李崇的构陷,现在竟成了平凡的庶人,与寻常百姓无二。

他们心中怎会毫无怨言?

李昀思绪一滞,难道这江洺就是李崇的后人?

☆、阴气

一想起江洺的面貌与自己相像,李昀便觉得自己的猜测必定是对的。他又转念一想,这几百年过去了,其间不知有多少婚姻结合、血脉混杂,江洺与自己的相貌竟还能毫无二致,想必这其中也还有什么猫腻。

李昀冷笑一声,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来到了江洺的居所。他想也不想,干脆就踏步进去。

江洺此时正在看闲书,见李昀过来,不紧不慢地起身行了个礼。

江洺在府上的这几日已经对李昀的性情稍有了解,但依然保持着表面礼仪,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容,道:殿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李昀不理会他,兀自在桌旁坐下,之后又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看着。江洺撇了撇嘴,也在一旁坐下看书。

翻阅了好一会儿,李昀才道:你前几日让桂香往外头送信,我派人跟去了。

江洺闻言也不出口辩解,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之上。

他先是查到了一家破道观,随后又跟着取信的人寻到了吞云会的一处据点。李昀抬起眼眸看向他。

江洺目光一凌。

李昀接着说:那据点对吞云会来说是举足轻重的,前天夜间我又派人去端了那老巢,一把火全部烧光了。

江洺一愣,他知道李昀做事决绝,但没想到竟会如此心狠手辣。

昨夜我又冷静下来细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冲动。李昀收回目光低下头去,无声地叹了口气。

江洺心里想着,你这样哪里是有点冲动,简直就是太冲动了。

李昀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但我丝毫不后悔。凡有人觊觎我荣王府,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江洺不以为意。

我又想起了那处破道观。李昀眼神锐利地死盯着江洺说道。

江洺微微皱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心头疑惑着李昀会不会发现了什么。他心中的打算很简单,让桂香去送信就是断定李昀的人会一路跟去,也必定会跟随那取信之人寻找吞云会老窝。虽说老窝没找着只找到了一处据点,但也是极大的发现了。

李昀发现据点之后一定会将全部精力聚集在对付那据点之上,暂时不会想起那破道观。就算查那破道观,就凭李昀的脾性,他也不会查出观主有何问题。若查了多遍之后也查不出有什么古怪,他一面受着皇帝和吞云会的步步紧逼,也就只能先放下破道观之事花费精力应对。久而久之,等李昀再次想起那道观,自己可能已经目的达成、功成身退了。

但现在,事情好像超出了江洺的意料,李昀对那道观似乎有些察觉了。

就在江洺遐思连连之际,李昀又道:但我查来查去,也查不出那道观有什么问题。这几代观主都是清白之人,没有什么不寻常的。

江洺闻言顿时松一口气,怦怦跳的心也落回了腹中。他寻思着,李昀可能只是在试探他,只要自己不说什么不该说的以免露馅,这就应该不会有事。

但他不知道李昀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盯着他看,方才的神情已经尽数落在了李昀的眼中。

李昀嗤笑一声,随口道:吞云会怎么寻了这一处地方作为消息接头之地。

李昀又稍坐了片刻才从江洺房中走出。

一路上回忆着方才江洺的反应,李昀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那暗宅是江洺故意抛出来的,道观才是最接近秘密深处的地方。道观说不定还是江洺与他背后的人联络的地方,而那取信之人必定是江洺那一边的,而且他还混进了吞云会。

李昀脑中一亮,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在苏州企图毒害凌鹰那匹马的楚临风?当时应该让凌鹰跟着桂香去,凌鹰认得楚临风的身形,有了凌鹰的证言 ,这个猜测就更加站得住脚。但当时凌鹰不在王府,李昀身边只有进酒一人可用,想到这里,李昀不禁叹息一声。

殿下,章老先生请您去喝茶。一个小丫鬟福了福身,恭敬地说。

就说府上杂事颇多,抽不开身。李昀敷衍道。

是。小丫鬟退下了。

李昀来到望心亭,欣赏着眼前这水光潋滟、碧波荡漾的美景。湖中的红黄相间的鲤鱼们瞧见了他,都往他这边翻滚着游来,在他脚下不断地探头甩尾,渴望着主人投食。

他突然一时兴起,想去那道观看看。桂香前几日私下与他说,那道观诡异阴森得很,非常人能接近。李昀心下一哂,难不成这李崇死后的鬼魂还似王府上的狗崽子一般盘旋在道观之上,时时想着如何夺回自己的皇位不成。生前没有能力证明自己清白,离世之后还阴魂不散地纠缠进入道观的人,真是窝囊。

刚准备出发,他又想起这府上还住着位老道士,现在进酒在外追查吞云会不能陪他同去,李昀便想着拉着陈不染一同去。这招摇撞骗的臭道士遇上鬼魂纠缠的破道观,不知会是一副什么场景。

陈不染到了中年,嗜睡得很,李昀去找他的时候他才刚起身,连早点都未用。他一听李昀说要与他去一处道观祈福,以为李昀在开玩笑,满脸不信:去什么道观,要想祈福,在家便可。

陈不染深知李昀是个不信鬼神之人,颇有一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气概,也只有在幼时才会被他糊弄。这次让他一齐跟着去道观,心中必有什么所图。他一面吃着早膳,一面这样想着。

在家中祈福怎比得上亲自去道观来得虔诚,你话可以乱说,但可别耽误我的事儿。李昀一本正经地说道。

陈不染知道李昀正经起来准没什么好事,心中就更加抵触了,他摆摆手:自己一人去祈福更加虔诚,道士可是会打乱你的运势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去了。李昀也不与他多言,真的就自己去了。他刚踏出房门又留下一句话:但是道士也应该多做善事,多为百姓祈福消灾。陈道长忙碌得很,不宜留在王府耽搁,用完早膳就请自行离去吧

陈不染没想到李昀如此绝情,忙放下碗筷拿起拂尘跟上去:世子说的哪里话,您的事就是老道的事,老道愿肝脑涂地誓死追随。

两人正走到门口,就见家将在门外拦着一个人。那人见李昀出来了,连忙上前行礼,轻声道:殿下,我是三皇子的人。

一旁的家将也行了礼,拱手道:殿下,此人说有事向您禀报,但又不说他是何人是谁派来的,奴才正想派人去请示您。

以后他来,就直接引他过来见我。李昀吩咐道。

家将行礼称是。

李昀示意那人跟他走,又转头对陈不染道:你先在这等我。

两人走到无人处,那人才道:小人蔡毅平,应三皇子的吩咐前来知会殿下一声。

李昀点点头,让他继续说。

吞云会会首王晏昨晚向皇帝禀明了前夜殿下火烧据点一事,皇帝看似勃然大怒,但也只是下令囚禁殿下于王府之中,蔡毅平低声道,小人估摸着这会儿旨意也快到了,殿下早做打算。

李昀哂笑一声,我闯了这么大的祸,也只是将我禁足在王府里。

他忽而又转而问道:你们三皇子知道这事儿吗?

蔡毅平道:不知,小人并未去禀报于三皇子,三皇子之前就吩咐小的,有什么事先来知会世子殿下。他隐去了李昭当时说的话,李昭说的原话是若没什么与他有关的大事,就先去禀报世子。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李昀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