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你到底有何目的?”
王怜花坐在桌子对面,语气冷漠。
“你不知道?”
“我如何会知道,你约我来拢翠楼,却只是喝茶,难道你以为我像你这般清闲?”王怜花喝了口茶。
沈浪勾起唇角,依旧是那从容的懒散,看了让人说不出喜欢的微笑。
这微笑似乎根本未落进王怜花眼里,他从身旁的窗户若无其事地向楼下瞥了一眼。
窗户面西,夕阳炫目的光线正从这扇窗户透进酒楼。
“我约你来自然是有话要对你说。”
“那你为何迟迟不开口”
“我想多给你一些时间准备。”
“准备什么?”王怜花有些不解,“沈浪何时变得这般瞻前顾后?”
沈浪微微一笑,“心理准备。”
王怜花眯了眯眼,露出审视的目光。
沈浪此刻的神情落在他眼里,像极了一只遇到满意猎物的老狐狸——还是最狡猾的那种。
对待沈浪,他不能不小心,不能不拿出十二分的警惕。
此刻,他在深思沈浪这句话的意思。
心理准备?
这句话的感情色彩比较中性,沈浪的表情也并未透露太多信息,王怜花没有把握将它完整准确的解读。
他又随意地瞥了窗外一眼,夕阳下降了几分,在酒楼的木质地板上投出一块完整的四方光斑。
王怜花刚刚收回目光,这块完整的四方光斑就被一片阴影遮蔽。
十多个黑衣人手持长剑从窗外飞入,直刺王怜花。
变化陡生,王怜花的神色却依旧镇定,他身形急退,十多柄长剑如跗骨之蛆般追来,配合严密,将王怜花围在其间。
沈浪刚要起身帮忙,窗口又冲入十多个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两团人影斗在一起。
沈浪虽被困住,视线却一直关注着旁边的战况。
这伙黑衣人的剑法出奇的高,王怜花显然不能占尽上风。
沈浪心里有些担忧,这伙黑衣人是什么人?为何要与二人为难?
他目下还没空去细思,他需要尽快解决自己的麻烦,然后帮王怜花脱困。
他的眼角余光瞥到王怜花的招式中出现了一个破绽,心中大惊,露出这样的破绽,在如此多高手的围攻下定是必死的结局。
沈浪脚步微错,想要上前相救。
一道炫目的光线蓦然落入眼睛,正来自抓住那点破绽刺向王怜花的那柄长剑——夕阳刚好打在上面,白铁光亮,反射出的光线将沈浪眼前的世界晃得一片雪白。
“王怜花。”沈浪听到自己焦急的声音。
这声呼喊好似带着魔力,倏忽一下,将周遭所有声音吞没。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心脏剧烈的跳动清晰可闻......
*
一大波记忆突然如海水般灌入脑海......
沈浪,二十五岁,三年前毕业于全国第一的风城医学院,目前就职于风城第一人民医院脑外科,因手术技术高明,已成为业内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目前单身......
突如其来的巨量信息还在汩汩而出。
“找死啊你!”被仿佛闷在锅里的咒骂声拉回了游离的神魂,似已凝滞的时间骤然开始流动,汽车暴躁的鸣笛,司机忿忿的喝骂,纷繁嘈杂的声音同时撞进耳膜.......
雪亮长剑晃进眼中的炫目白光如晨雾般倏忽散去,一张怒不可遏的脸出现在车窗外。
沈浪降下车窗,那声音变得刺耳,“人模狗样的,想碰瓷?哥哥车上可有行车记录仪。”
语气凶恶,头几乎伸进车窗,看这架势,好像下一个动作就是轮起砂锅大的拳头给面前这张英俊的脸来上一下。
一个年轻的交警及时赶到,先给了车窗外正怒气填胸的男人一记严厉的眼神,以制止有可能出现的不合法的冲动行为,拿出个记录本,严肃地看着端坐在车里全无半点张惶的碰瓷儿,用一种公正不阿的声音教训道:“怎么搞的?开车玩手机啊?还是碰瓷已经年轻化了?”
窗外的男人赶紧解释,“我的车好好跟着,这辆大奔突然来了个急刹,要不是我一向遵纪守法,保持车距,非追尾不可,这车急刹就算了,可一直停在马路中间不走是怎么回事。”委屈的眼神往后面排成长龙的车队示意,“警察叔叔,你看看,把路都堵死了。”
碰瓷儿看了交警一眼,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很快露出个略带抱歉的微笑,“没有,是我刚刚遇到点急事,没想碰瓷,实在对不住,我马上离开。”